“哦?”


    杜杯停提起茶壺,給鄭輝飲了近大半的茶杯倒上。


    “鄭兄不妨細說。”


    “喬輕塵,此人你應該認識吧?”


    “喬輕塵?”


    此人,杜杯停自然是認識。


    隻不過,是杜杯停認識他,他並不認識杜杯停。


    喬輕塵,跟杜杯停、鄭輝一樣,乃是角蛇幫的一名堂主。


    而且,是外城各大幫派堂主中,實力最強的人之一。


    據說,早在兩年前,他便獲得角蛇幫護法職位的提名。


    目前,仍處於考核階段中。


    隻要這三年時間內的表現尚可,年初一過,便可晉升幫派護法的職位。


    “怎麽,此事與他相關?他知道淬骨武功能在哪兒獲得?”杜杯停抬眉瞅了眼鄭輝。


    “嗯。”鄭輝點點頭,繼續說道。


    “他有一個渠道,可以借此獲取淬骨武功。


    而且,這個渠道跟我們先前參加的暗會差不多,也是一個私下舉辦的交易會。


    名為密會。


    隻不過,並非是通過拍賣的形式進行交易。


    具體的,等你獲得他的引薦後,他自然會與你細說。”


    “引薦,什麽意思?”杜杯停有些不解,“這個密會得需要人引薦才能參加?”


    “嗯,這也是我為什麽提到喬輕塵的緣故。”


    鄭輝接著道,“這個密會比較特殊,據說是由一位完成五次換骨的強者提議形成。


    每一個月舉辦一次,在內城的一處地方進行。


    而外人參加這個密會的方式,隻有一個,那便是通過內部人員的引薦。


    喬輕塵,也是通過幫派護法的引薦才獲得參與密會的資格。


    相較於護法那邊,我個人覺得從喬輕塵這邊下手會更好。


    畢竟他跟我們一樣,目前都是堂主的職位,感覺會更好說話一些。


    如果此事要找護法幫忙的話,沒有給出令其心動的利益,護法是絕對不可能給你引薦的。


    而且,按照護法的那個胃口,我們能夠供給的東西,怕是填不飽。”


    杜杯停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稍作沉吟,才問道,“那有沒有喬輕塵的相關信息,此人平日裏都喜歡些什麽,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得到的東西?”


    “消息都給你查來了。


    關於喬輕塵的個人信息,自然是有的。”


    鄭輝款然一笑,從懷裏取出一張紙張,上麵寫有數幾段文字。


    “喬輕塵此人,目前正處二十七歲,比你大上一些。


    他與尋常人並沒多大的差別。


    而愛好,也是十分樸實無華。


    那便是喜錢、賺錢、攢錢,以及極少花錢。


    這是他的一個癖好。


    除去日常的練武、吃喝拉撒時間,其餘時間他幾乎都花在搞錢的事情上。


    甚至可以說。


    隻要有足夠的錢,就能驅使他辦任何的事。


    此人沒有三觀,眼裏隻有錢。”


    鄭輝手指頭往紙上的“錢”字重重點了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了。”杜杯停麵色平靜,給自個兒倒上一杯茶。


    他不怕對方不要錢,就怕對方有些什麽特殊的癖好、喜好,是他無法供給、提需的。


    錢,在杜杯停押鏢這一趟迴來後,已然不是問題。


    “行,到時候我會親自去拜訪他一趟。


    此事,辛苦你了。”


    說著,杜杯停手掌抄進懷兜。


    他從裏麵取出三條沉甸甸的金塊,放到桌上,移到鄭輝的麵前。


    鄭輝見此,當即一臉正色,連忙拒絕。


    “誒誒誒,杜兄,你這是作甚?


    你當我鄭輝是什麽人了?我當你是兄弟,好心給你辦事,你反過來還要給我錢?”


    杜杯停一臉無語的看著對方。


    “這是買藥物的錢。”


    話落,他便將放在桌角的白紙,移到鄭輝麵前,手指頭往上麵的字樣戳了戳。


    “怎麽樣,上麵的東西,有沒有法子替我弄來?”


    “藥物?我瞅瞅。”


    鄭輝伸手接過,認真閱覽起來,在每樣藥物的名稱上掃過。


    “杜兄,你這藥物好像有些不對,不像是治病的方子。”


    鄭輝往上麵的“拂雲精毛”指了指,“這拂雲精毛可是極為罕見的稀有貨,據說是長在拂雲大靈猴的心髒上,乃是大補養骨的稀缺玩意。


    而拂雲大靈猴,乃是異物中實力最為頂尖的生物,其成年者的戰鬥力足以比肩完成四次蘊血的強者。


    加上其生育條件困難,數量稀少,在城外極其少見。


    僅僅是一根拂雲精毛,便能賣出五片金葉子的高價。


    而且,這還是十年前的價格。


    我已經好久沒見過拂雲精毛出現在市麵上了。”


    “這麽貴?”杜杯停有些稍感意外。


    “嗯,不僅是如此。


    你這藥方上還有好多樣東西是我未曾見過的,也不知是啥玩意。


    要將其弄到手,怕是得花好長一段時間。


    也不知能不能全都給你弄來?”


    鄭輝略感疑惑,“你確定你這藥方是對的?哪位大夫給你開的,會不會是搞錯了?”


    “這不是藥方,這是我練武需要用到的東西。”


    杜杯停隱晦的看了鄭輝一眼,後者立馬意會,連忙小心翼翼將其收下,藏在懷裏。


    “我明白了,你放心,此事我會盡快辦好的。”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至少也得要三個月的時間,這還是最保守的估算。


    畢竟這上麵沒見過的藥物實在太多了。


    要將其一一尋來,得花費不少的工程,找上不同的人打聽消息。”


    鄭輝稍微想了想,便伸出三根手指。


    “行。”


    說著,杜杯停又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


    這一次,直接塞到鄭輝手中。


    是鐫刻鴛鴦圖案的紫青花玉佩。


    鄭輝見到此物,也是當即一愣,他剛想開口,便被杜杯停直接打斷,“人情歸人情,數目要分明。


    錢的事情,自然是要放另一麵單獨談。


    你替我辦事。


    這個人情,我杜杯停自然是會記在心中。


    但辦事途中,各方、各處都需要打點一二。


    錢這東西,必然是不能少的,各方麵都需要用到。


    況且,我要你替我弄來的東西可不少。


    單單是拂雲精毛便需要十根,你確定這三條金塊夠用於購置這些東西?


    或者說,你打算要給我墊錢?”


    杜杯停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見此,鄭輝也唯有苦澀一笑,將紫青花玉佩緊握在掌心。


    “你這家夥,竟然連紫青花玉佩這種罕見藝品都能弄到手,而且還是鐫刻有完整鴛鴦圖案的。


    真是活見鬼了。”


    鄭輝咂舌不已,細細打量著手中的東西,“嘖嘖,足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紫青花玉佩,恐怕是沒有三十條金塊都弄不到手。”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恭之不卻了。”


    隨後,兩人又相繼聊了一會兒,鄭輝便告辭離開。


    從鄭輝口中得知喬輕塵的住址。


    而此刻,午時剛過。


    杜杯停想了想,便帶上需要用到的東西離家。


    走了將近半刻鍾,來到靠內城外圍的一條街巷。


    一個府邸門口前。


    杜杯停叩動門環鎖。


    沒過一會兒,便有一位打扮拮據的年輕仆人從裏頭打開了門,探出半邊身子。


    “你找誰,幹啥子事?”


    “我是角蛇幫堂主,杜杯停。


    此行貿然上門拜訪,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喬堂主商議。


    勞煩告知一二。”


    杜杯停取出自己的堂主身份令牌,遞給了仆人。


    在下麵還夾著一塊碎銀。


    仆人一取,就摸到這塊藏在令牌底下的碎銀,臉上當即擠出一抹笑容。


    “還請大人稍等一下,小的這就給你去通報。”


    仆人攥緊手裏的碎銀,生怕掉了一般,忙往懷裏塞去。


    隨後,便轉過身,走迴府裏。


    沒過多久,府邸大門才重新打開。


    “這位大人,我們家主子願意見你一趟,還請跟我前來。”


    仆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杜杯停這才跟著他走了進去。


    簡陋搭建的長廊,地板殘舊,柱角還帶有些許裂縫。


    用於裝飾的花圃、綠植,似乎是平日雜草堆裏隨意可見的野花、野草。


    其他仆人,好像連一個都沒見著。


    偌大的府邸,好像隻有眼前這位家仆。


    “見鬼,這喬輕塵不是喜歡賺錢嗎?


    即便再不喜歡花錢,也沒必要這麽省吧?”


    看著左右兩側經過的偏房。


    無論是裝飾、還是格調,都極為普通、簡陋。


    甚至比杜杯停的居所,還要稍次些許。


    杜杯停的眉頭不由得稍皺,帶著心中的想法。


    很快,他便來到這座府邸的議事廳大堂。


    其鋪設、布置,要比杜杯停之前見到過的偏房,要好上不少。


    最起碼的,能夠飲上一杯熱茶,坐上靠背木椅。


    “我方才聽家仆所述,杜兄弟此番尋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與我商議?”


    喬輕塵身穿一身簡樸的黑色麻衣、長褲,長得虎背熊腰,普通人相貌。


    屬於是看一眼,隔天就能忘記的那一種。


    唯一讓人側目的點,便是長在眼眉處的一顆大黑痣。


    他正坐在杜杯停側邊,說話同時,還不忘輕酌上一口熱菊花茶,“不知,是所謂何事?”


    “喬堂主,我此行找你,主要是有一事相求。”杜杯停點著頭。


    “有事相求?


    杜兄弟,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這裏可不是什麽......”喬輕塵微微搖著頭,原本平坦的劍眉忽然豎起,眼睛睜得老大,目光死死盯著杜杯停從懷裏掏出來的那一條金塊。


    嘴裏的話也是頓住。


    “杜兄,您這是?”


    然而,杜杯停並未迴話,而是埋頭重複剛才的動作。


    從懷兜的錢袋裏,取出金塊。


    一條,兩條,三條......


    喬輕塵的唿吸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目光微縮。


    直至第五條金塊取出來,杜杯停的動作才稍頓。


    然後,又伸進懷兜裏,從中取出一枚玉佩。


    “我擦,這是紫青花玉佩!”


    喬輕塵臉上的神情當即僵住、凝固,直勾勾地盯著杜杯停手中的紫青花玉佩,目光仿佛黏在上麵一般,扯都扯不下來。


    “喬堂主作為惜財之人。


    此物名為紫青花玉佩,相信你應該也認識。


    這些東西,是作為此行我找你辦事的報酬......”


    話說一半,喬輕塵便忽的竄出,直接雙膝叩地,跪倒在杜杯停的麵前。


    雙手齊出,一把便將杜杯停手裏的紫青花玉佩,以及桌上的金條都給緊緊攥在手心。


    “爹!”


    喬輕塵直接大喊一聲,臉上盡是虔誠、鄭重,仰首看著杜杯停,目光認真。


    “有什麽事情,你盡管吩咐孩兒就好。


    孩兒保證會給你辦得穩穩妥妥的。


    若事情辦不了,我提頭來見!”


    杜杯停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喬輕塵,目光顯得頗為複雜。


    為了能讓喬輕塵答應給自己引薦參加密會的事,杜杯停一開始還打算動用三枚紫青花玉佩作為酬勞、代價,促使喬輕塵答應下來。


    但從眼下這等情形看來,顯然是不需要了。


    果然,就跟鄭輝所說的一樣。


    喬輕塵,此人確實沒有三觀,眼裏隻有錢。


    竟為了一枚紫青花玉佩,直接跪下喊爹?!


    如若被他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五枚紫青花玉佩,不知他會如何作想?


    杜杯停搖搖頭,將雜亂的想法拋至腦後,隨後將紫青花玉佩塞到喬輕塵手裏,將其扶起來。


    “喬堂主不必如此,區區一枚紫青花玉佩罷了。


    給我行如此大禮,我可承受不起。”


    “杜兄弟,你可能不清楚這紫青花玉佩的價值。


    這枚紫青花玉佩的價值,遠不是這些金塊可以相比的。”


    喬輕塵這才站起,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青花玉佩身上的每一寸,如獲至寶一般,眼神舍不得挪開半分。


    “這玩意可是吸金玉,隻要擁有了這東西,便意味著我喬輕塵即將財源滾滾、財運亨通。


    榮華富貴享不盡之日,指日可待。”


    “杜兄弟,這迴我真的是要多謝您了。


    你有所不知,我渴這紫青花玉佩已經有好長一段年月了。


    無時無刻,時時刻刻都在渴著、望著、想著。


    但市麵上一直沒貨,我也沒有相應的渠道能夠弄到手。


    這下子可多虧了你,我才能弄來這夢寐以求的寶物!


    所以,我此番喊你一聲爹,也不為過。”


    對於喬輕塵給自己的特殊別稱,杜杯停多少有些不習慣。


    他勉強擠笑,把話轉迴到正題上。


    “喬堂主喜歡此物就好。


    既然如此,不知我要麻煩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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