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見鬼了!”許四平的語氣有些發顫,在憤怒中也多少帶了一點害怕。


    他們隻走開了這麽一點點距離,肯定不可能有任何東西從他們身邊經過去熄滅那導火索。他們幾個人排成一列走,鄧宏誌是排頭,仇順是排尾。仇順平時沒個正形,但也不可能給大家開這種玩笑。除了仇順以外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因為背後至少都有一個人看著,誰都沒走開。


    至於這個甬道裏是否有什麽水源,他們是沒有見到過的。而且就算他們沒有把整個甬道都檢查過,但那個石門附近肯定是沒有什麽水源,以及相對應的引水裝置的。更何況,比起潮濕,他們更覺得這個甬道幹燥異常,甚至感覺連空氣裏都沒有水分,可能也是因為這條甬道這是人工修建的關係。


    思來想去,或許也隻有可能是石門後麵真的有“鬼”,為了保護石門,所以用水澆滅了導火索。而為了驗證這一點,好像也隻有守著炸藥這一條路了。


    這個活自然還是由仇順來幹,眾人也不多言,重新裝好炸藥點燃後,仇順留在原地,腰上綁著繩索,其餘人緩緩離去。如果這一次那個“鬼”不出現了,仇順看導火索燃燒得差不多了,一拽腰上的繩索作為暗號,然後以最快速度逃離此處,眾人則同時拉動繩子把他往上拽。雖然這樣有摔倒的風險,但地上鋪的石板總體還算平整,摔倒總比被炸到好。


    眾人還沒跑出去多遠,隻聽得仇順大喊了一聲:“過來吧,我看到是怎麽迴事了。”語氣十分稀鬆平常,好像並沒有看到什麽恐怖嚇人之物。劉堅心中倒是本來就有類似的預期,多半是一些“巧合”,因為真要是“鬼”在搗亂,這鬼也未免太無聊了,是個“調皮鬼”,或許也就是仇順死了變成的鬼才是這樣吧!


    眾人再一次折返,仇順見大家都到了,直接取出火折子就去點導火索。導火索還是濕的,仇順把火折子放在導火索上好幾秒後才點著,但剛剛點著,就看見不知從何處流下了一些水,沿著石門的縫隙就把導火索又澆滅了。


    見眾人一時之間沒有看清,仇順踢了一腳石門:“就是這玩意,石頭裏自己流水出來的,這莫非就是出水石?我以前聽南麵跑船的人提過,泉州府和潮州府好像都有出水石,輕輕一敲就會流水出來。甚至還有傳說說能流米出來,煮了還能吃。該不會這就是吧?”


    鄧宏誌大感奇怪,過去摸了摸石門,隨後又用匕首試著在石門上劃了劃,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笑著對眾人說:“放心吧,不是什麽鬼怪。不過仇順說的也不對,這不是出水石,這是木頭。”


    “木頭?”仇順和許四平都是一愣,兩人剛才都摸過,這堅硬的質地實打實是石頭啊,鄧宏誌怎麽會說是木頭呢?


    沒等他們開口,鄧宏誌就解答了他們的疑問:“這是鐵力木,顧名思義,這種木頭材質特別堅硬沉重,就像石頭一樣。你們仔細看會發現,這門的顏色其實和之前我們見到的山岩顏色是不一樣的。山岩的顏色更灰白,但這門還是多少有點木色的。”


    仇順搖搖頭,口中連說不對:“我也見過不少木頭,什麽沉香木、紫檀木,你要說這鐵力木,我雖然沒見過,但我也聽說過啊,從來也沒人說過鐵力木會自己吐水啊!”


    鄧宏誌點點頭,表達了部分的讚同:“你說的也對,也不對。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在一座炎山裏麵,炎山的附近是有自己獨特的生態的。炎山附近會有一類植物,它們看起來和我們熟知的植物完全沒什麽兩樣,但他們會有一種特性,就是在保護自己。


    炎山如果爆發,那自然沒有任何植物能夠存活下來。可是很多炎山幾百年才爆發一次,生長在山上的植物一般要麵對的隻是炎山內部岩漿流動帶來的炎熱,就像沙漠裏的仙人掌能存儲很多水一樣,炎山的一部分植物也能存儲比一般植物更大量的水,然後在需要的時候排放出來。這一類植物就被叫做‘畏熱xxx’,比如這鐵力木,就可以叫做‘畏熱鐵力木’。不信你拿個火把在門附近舉著,這門應該會源源不斷吐水出來。”


    仇順將信將疑地照做,果然幾秒過後這“石門”就開始往外流水,規模遠比之前澆滅導火索的時候架勢大。仇順瞪大了雙眼,麵帶著喜悅和大吃一驚夾雜在一起的情緒衝眾人直點頭。


    “嘿要不還是老鄧你厲害,見多識廣。可是你也就比我早生幾年,我們還一直在一起,你怎麽就能比我多知道這麽多東西啊?”


    許四平在一旁打趣道:“你要是把耍錢、找人打架的時間都像舵主一樣拿來看書,你比舵主懂的還多!”


    “去去去,不耍錢不打架,人生還有什麽意思!”仇順一邊笑罵,一邊就想把火把收迴來。


    “慢慢慢。仇順,你就這樣舉著吧。”鄧宏誌伸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這鐵力木太過堅硬,我們隻有一把小斧,要劈開也得費點時間。你不妨就這麽烤著它,等水流盡了,這木門也就脆了,到時候是點了還是劈了,就方便多了。”


    仇順聞言又把火把移了迴去,眾人等這木門把水流盡。


    劉堅等得無聊,眼睛一瞥又看到了門上那八個字,便好奇道:“誒?那你們說,這門上這八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這畏火鐵力木門,和這獻祭血食又有什麽關係呢?”


    “讓我猜猜,這木門既然會吐水,就也會吸水吧?是不是老鄧?”看到鄧宏誌點頭,仇順繼續說,“那八成就是血了吧!這木門裏不知道藏了什麽機關,碰到血就會觸發,把門打開。”


    眾人聞言都撇了撇嘴,倒不是仇順說得不對,恰恰這一路走來所見之事,讓眾人覺得仇順說的應該就是事實,於是對吞天教的手段又多了三分惡心。


    鄧宏誌想了想,做出了一些補充:“其實也未必是血,可能水也可以。要辨別出是血還是水,這機關未免太厲害了。或許也就是這木門吸夠了水,會膨脹一些,然後觸碰到藏在暗處的機關也未可知。”


    眾人點頭表示讚同,確實鄧宏誌說的更加合理。不過這一切,製作機關的人自然是完全清楚的,但偏偏最終還是選擇了用血來作為觸發機關的液體,讓教徒們每次都弄血食來,真真是毫無人性。


    木門的水終於流盡,仇順試了一下,發現木門已經變得十分酥鬆,於是拿過斧頭來一頓猛劈,總算是把木門打開了。


    眾人穿過木門,巍峨壯麗的大殿,終於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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