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仇順把這兩個妖將的木像大肆破壞,眾人都沒有搞明白它倆到底是什麽妖怪。反正不是雷震子,與大明的牛頭馬麵形象也相去甚遠。


    鄧宏誌說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那釜頭妖怪肯定是器物成精,原先必是一個大釜。器物成精的說法在日本自然也是有的,稱為“付喪神”。但在他的記憶中,卻不記得有哪個付喪神是由一口大釜變的。


    書中代言,鄧宏誌等人雖然沒有頭緒,但實際上根據一些資料可以得知。他們遇到的兩個妖將乃是“禪釜尚”與“虎隱良”,這兩種妖怪在日本本土都並非十分有名,關於其來曆更是無人能詳述,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它們倆總是結伴而行。


    不過對於吞天教這種專門拜鬼的邪教,恐怕對這兩個妖怪的底細還是知道一二的,隻是沒有留下任何傳世的文字資料。或許在很長的時間裏,關於這兩個妖怪的種種,就隻能是一個謎了。


    此時氣雖然出了,但石門絲毫沒有動靜。鄧宏誌上前來查看那兩個木像,發現其內部結構果然十分複雜精妙。他試著去推動其中一根連杆,整個結構都動了起來。他這樣推動結構運行許久,這木像的動作才完整做了一遍。兩個木像一個有三套攻擊動作,另一個有四套攻擊動作。


    在鄧宏誌不知道的位置,應該還有一個切換用的機括。像仇順剛才那樣觸發了第二模式後,便會切換到另一套“背水一戰”的攻擊動作。


    不過研究了半天,確實也沒有看出哪個機括與這石門有關。無奈之下,隻能讓仇順試試能不能直接把那對開的石門從中間給掰開。


    仇順與鮑得勝兩人一左一右,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掰石門。雖然不至於紋絲不動,但石門也隻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仇順拿來短鏟插進縫裏,想要使勁撬開,卻也終告失敗,石門似乎是被牢牢卡死的,不觸發機括難以開啟。


    “上炸藥吧!”仇順拍了拍手上的灰,迴頭衝劉堅等人說道。大部分火藥都是由劉堅攜帶的,他也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麽不情願拿出火藥,此時的情景已不容他再不舍得。


    劉堅取出火藥,和仇順一起組裝起來。仇順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我罩著你,不會讓你掉一根頭發的。”


    劉堅點頭,淡淡地迴了一句:“嗯,謝了。”


    這倒是讓仇順有點愣住了,狐疑地問:“你怎麽了?這麽沒精打采的,你突然這麽正常說話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沒事。快裝炸藥吧。”


    “嘖,你怎麽老是這副膩膩歪歪不爽氣的樣子。有話就直說啊!”


    “說了你們別不開心。哎,我隻是突然想到,這兩個妖將算是我們進這洞以來,唯一安然無恙解決的麻煩。我本來以為這次探寶,大概都是遇到這種危險,並且都會如這樣平安解決。”


    仇順又拍了拍劉堅的肩膀,但神情嚴肅了很多:“別想了,老虎隻會在迴到洞裏時流眼淚、舔傷口。”他又指了指在場的其他人:“大家都難過,但大家也都知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等迴去之後,你得陪我們好好喝兩杯。”


    劉堅鄭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石門露出的縫很小,仇順問鄧宏誌要了一個裝傷藥的細竹管來裝火藥。拳銃用的火繩是浸過藥的麻繩,燃燒速度很慢,仇順拆出其中一根作為導火索。裝好火藥和導火索,再把竹管塞緊,簡易的炸藥就組裝好了。


    仇順把炸藥插進石門縫隙,確認炸藥插穩不會掉落後拿出火折子點燃。導火索燃燒很慢,可能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才會引燃炸藥,留給了眾人足夠的時間後撤。


    上坡反而要比下坡更簡單一些,眾人扶著牆一直走迴了甬道開始的那一頭。巨門果然依舊是關著的狀態,沒有自行開啟。不過眾人對此倒也並不在意,畢竟先前隻是瞎聊。


    許四平看看兩邊牆上的壁畫,歎了口氣:“哎,你們說那石門後麵還有沒有機關啊?感覺沒完沒了啊,到底多好的寶貝啊藏得那麽深。”


    仇順打了個哈欠:“問那倆聰明人,他們說裏麵有什麽什麽書,說是國寶。”


    劉堅看到仇順打哈欠,自己也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從他們進藏寶洞算起,現在應該已經是子夜了。一路上又曆經各種危險,身心都耗費了巨大的力氣,希望那石門後至少不再有什麽兇惡的機關,眾人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前行。


    周圍眾人都跟著連連打起哈欠,似乎唯有鄧宏誌不困,他對許四平說:“是汲塚書,確實是國寶,也因為是國寶,價值其實不好說。不過,如果我們拿到手了,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我們整船的人都洗白身份迴到地上。”


    “乖乖,先前仇順說是潑天橫財,我還隻當是吹牛呢。”此時的許四平困意全無。


    劉堅大吃一驚:“啊?原來你們都不知道這趟探寶是來探什麽的嗎?”


    眾人聽了他這話都樂了,鮑得勝說:“劉秀才你以後在外麵可別那麽誠實,真容易被騙。”


    仇順也說:“要是每次行動前,都把所有細節講得清清楚楚,還怎麽指揮?”


    劉堅更加一頭霧水,完全不理解他們是什麽意思。或者說他大概能理解,但不知道為什麽作為“被瞞著的一方”的許四平和鮑得勝,反而對此習以為常。


    見劉堅還是一臉懵的狀態,鄧宏誌隻好解釋道:“為將者要掌控全局,但執行的人隻要聽命令,令行禁止即可。否則就可能醞釀畏難情緒,亦或者有人偷偷泄密給外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你們連要做什麽都不是完全確定,真不怕跳到火坑裏嗎?”劉堅依舊十分詫異,不過話一出口的瞬間似乎又明白了,這是一種對於鄧宏誌無條件的信任,甚至可能是對於他們所有戰友間的無條件信任。


    不過話已出口,收是收不迴來了,隻能趕緊補上一句:“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不是那意思哈。”


    鄧宏誌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明白。許四平則在旁邊略帶驕傲的神情說道:“我們一直就這樣,大家本來就是水裏討生活,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知道的少反而好做事,舵主也不可能騙我們,也從來不會虧待我們,出生入死的弟兄永遠拿第一份。其實很少會有像這次這樣兇險的……”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弱了下去,神情也跟著落寞,顯然是想到了許海寧以及另兩位遇難的弟兄。


    一看這氣氛被自己不小心又帶偏了,劉堅趕忙找話岔開這個話題:“哎,猴子,這炸藥怎麽還沒炸?你該不會沒裝好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瀛秘聞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盈千閣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盈千閣主並收藏東瀛秘聞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