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xxxx!”劉堅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昏迷之中,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不知過了多久,劉堅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正在不斷拍自己的臉。劉堅的腦中昏昏沉沉,完全沒有多餘的腦力去思考這手的主人是誰,隻當是幻覺。


    劉堅心中生出一種小小的希望,希望自己就此長睡不醒,又或者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其實躺在家中的床上,先前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但那隻不斷拍打他臉的手,又把他拉迴現實。此時那雙手越拍越用力,已經到了令人感覺疼的地步了。


    劉堅正在心中暗自叫苦,覺得今日就要命喪於此,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個書呆子起來啊,都皺眉頭了還裝什麽睡啊,是我們。”


    隨後便又聽到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得勝你把那人頭拿開點,別他一醒了又嚇一大跳。”


    如獲大赦!


    劉堅悠悠地睜開眼,眼前的果然是仇順等人。他的頭還有點暈乎乎,一邊用手揉著太陽穴一邊爬了起來。站在他跟前的是仇順、鄧宏誌和鮑得勝,表情都十分凝重。王小二和許四平都坐在地上,王小二腰上纏著一圈繃帶,看來是受了傷。許四平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劉堅腦海中的記憶漸漸恢複,一看許四平的樣子,心裏便咯噔一下,看來許海寧八成是出事了。他衝著鄧宏誌使了一個眼色,暗暗指了一下許四平,鄧宏誌則是閉上雙眼微微點頭予以迴應。


    仇順也把這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便把劉堅拉到一旁,悄悄地跟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許四平這時突然開口:“沒事的,你跟他直說吧。別顧忌我。”


    雖然許四平這麽說了,但仇順也隻是稍微提高了一點點聲音,把先前眾人與劉堅分開後的事告訴了他。


    卻說那仇順去幫鮑得勝時,眾人尚沒來得及反應。而當他自己也落入翻板陷阱中,已經又過去了幾秒。鄧宏誌此時已快速解下了自己的革帶甩了出去。


    他身為船長,腰間的革帶自然比船員們的要好一點,是犛牛皮製成的,更堅韌且更有彈性。再經由溫州府著名的手藝人“皮匠黃”加工,結實耐用,柔韌性極佳,甩出去就如同一根鞭子一般。


    那邊廂仇順雙手不得空,正要掉下去被尖刺紮死。鄧宏誌這急中生智的一甩,使革帶纏住了仇順的一隻腳。


    但畢竟革帶和飛虎爪不同,沒有閉鎖部件,加上鄧宏誌和仇順之間還有一點距離,本來革帶就隻纏了仇順兩圈。雖然成功遲滯了一下仇順的下落,但革帶立刻便被這下墜之力給墜鬆了,絕無可能再阻止仇順的第二次下落。


    不過對於仇順的身手而言,這一次就足夠了。他原本要去拉鮑得勝的手改為去摸腰間的飛虎爪,此刻頭下腳上,也沒時間細看,直往外隨便一扔。


    這隨便一扔要勾住東西是肯定不可能的,但船員們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此時王小二和許四平已經緊跑兩步到了坑邊,那飛虎爪一扔上來兩人便同時抓在了手裏,立刻往後急退幾步。


    鮑得勝先前被仇順往上一拽,整個人也隨之向上了一點。但向上的程度根本不足以離開陷坑,於是這會兒又往下落去。這可再也沒有多一個人能來幫忙了,仇順心中不免一緊,但也實在是愛莫能助。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鮑得勝直直落下,就在腳要碰到底下尖刺的時候,電光火石間鮑得勝又斜向上飛去。他向下一看,原本所有的尖刺都是圓錐形,此時隻見有一根就如同被神兵利刃削去了大半截一般。


    難道剛才鮑得勝在刹那間用腳橫向猛蹬那根尖刺,以此借力向上跳?自己自恃輕功甚好,也萬萬做不到這種程度,這鮑得勝在船上那麽久,一直在藏拙?


    鮑得勝一躍而上,也抓住了飛虎爪的繩索,原本仇順拉他變成了他拉仇順。情況緊急,仇順也沒時間多想,兩人鬆開彼此抓著的手,分別都用雙手抓著繩索,等上麵的人把自己拉上去。


    鮑得勝此時在上麵,很快便被拉了上去。可他剛一上去,繩索反倒是一鬆,伴隨著的是一聲慘叫。仇順人已經離坑口不遠,本身此時又貼著坑壁,這一下倒也沒有驚慌,立刻雙腳蹬踩坑壁,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返迴地麵,才看到剛才那一聲慘叫的來源是王小二。他的右側腰部有一個像是被劍刺的口子,正在往外淌血,鄧宏誌正在給他止血包紮。


    而離他不遠處,許四平正抱著躺在地上的許海寧。許海寧倒在石門前,下半身從膝蓋往下都已經沒了。許四平雖然用繃帶幫他紮了止血,可創口實在太大,血仍是如同細流在緩緩流出。


    仇順一下子隻覺得天旋地轉,上麵怎麽也發生了這麽多事,而且連傷兩人。


    許海寧先前被石門壓斷雙腳,一下子痛得昏了過去。此時在許四平的不斷唿喚下,才慢慢醒轉過來。


    見他醒過來了,許四平再也難掩心中的悲痛:“海寧你醒了海寧,沒事的,我已經幫你止血了,你歇一會兒就沒事了。”


    許海寧看看自己的下半身,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好冷,我終於知道,這種冷是,什麽感覺。劉秀才,還在另一邊,快去找。”


    許四平的眼淚不斷從臉頰滑落,滴到了許海寧的臉上:“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你會沒事的。你不還要發大財,迴去光宗耀祖嗎?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最後幾個字的聲音之輕,幾乎隻有許四平自己能夠聽到。


    “我沒幾句,話能說了,叔。帶上寶物,安全出去。給我在,族譜上,記上一筆,就,就夠了。”


    許四平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隻是默默地點頭,哭了許久才擠出一句“好,一定。”而此時的許海寧已經閉上了雙眼,停止了唿吸,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這最後的承諾。


    除了王小二,其餘的人此時也都圍在旁邊,又是一位兄弟喪命,眾人也都無話可說,隻是默默地跟著一起流淚。


    這間石室裏冰冷的機關並不會陪他們一起哀傷,此時一陣利刃出鞘的聲音傳來,石門邊又冒出一排暗藏的匕首,直向所有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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