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學一樣,虹橋學院的課程安排也是兩節課一起上,中間有課間休息。


    “怎麽樣?”


    關遊笑了笑。


    這堂課絕不會白來。


    “我很期待下一節課。”


    沈禾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


    其實,又何止是沈禾,在場的就沒人不期待下一節課。


    生活中的許多煩惱都來源於自己,源於內心。


    正如很經典的一句話: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事惹塵埃。


    就像是秋天的樹葉,它會在空中飛舞,會落在地上。


    但‘心’不是地麵,本不該有秋葉——煩惱停留。


    如何明心,如何讓它不沾惹塵埃,如何使得它迴到最開始的模樣......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啊?!”


    關遊一臉“奇怪”。


    “啊?走......這就走了嗎?”


    沈禾懵了。


    “要不......再聽會兒?”


    沈禾真的很想再聽下去,可是對方是關遊......其背後是收留了自己的關家。


    “走吧走吧,沒啥意思。”


    說著,關遊就強硬地拉起沈禾往門外走去。


    沈禾心中失落無比,卻一言不發地跟著走了。


    她明白,來聽這堂課是關遊給的機緣,否則她連學校都進不來。


    該知足了。


    轉眼間,她們來到了教學樓下。


    但,她還是心有不甘,一路低著頭。


    最終,她一咬牙,正要開口,卻不料一抬頭正好對上了關遊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陣慌張後,再一看,她們居然來到了教學樓的自動售賣機處。


    “騙你玩的,我們買瓶水上去吧。”


    關遊笑道。


    關遊你壞事做盡。


    沈禾臉紅的欲滴血,居然被比自己年紀更小的人輕鬆拿捏了。


    然而關遊可不管,走到了售賣機前,而在一旁還有一個飲水機。


    “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唄。”


    關遊眯著眼睛在各種飲料汽水中挑選,最後幽幽一歎,還是選了一瓶礦泉水。


    “你要喝什麽?”


    關遊迴頭問道,結果卻忽然一怔。


    在售賣機旁邊的飲水機旁,居然有一個老頭子,其拿著保溫杯,正欲接水,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們。”


    老頭子笑道,可不正是老師。


    “老師好。”


    兩女齊齊打招唿,很有禮貌。


    老師擺了擺手,笑道:


    “不用客氣,現在是下課時間,我也隻是一個普通老頭子罷了。”


    很隨意的一個老師,或者說其實大部分老師課後都很隨意,隻不過許多學生不知道而已。


    “關丫頭說的是對的。”


    因為在虹橋學院,課間休息時間充足,足足有十五分鍾,所以老師倒也不急著迴去上課,與兩女閑聊了起來。


    關遊這段時間在學院內特別活躍,很多老師都知道院長的侄女在“瘋狂”蹭課,知名度很高。


    而這群老師也會很親切地喊她一聲“關丫頭”。


    “別人的看法是一把雙刃劍,既可規範我們的行為,亦會因為過分看重而迷失本心,所以這個度需要把控好。”


    沈禾若有所思,接著便一陣臉紅,彷佛內心的小秘密被窺探了一般。


    老師見狀,搖頭失笑,卻是先行一步走上了樓。


    下一節課該開始了。


    關遊和沈禾麵麵相覷,後跟了上去。


    別人的看法,也是一片“樹葉”。


    “老師是要在課上講嗎?”


    一時間,沈禾對這節課的渴望達到了極點,同時也是渴望更好的自己。


    而不出所料,老師剛一站迴屬於自己的講台,便說道:


    “同學們,在上課前,我想先問你們個問題。”


    老師一句話便將學生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就是你們是否會經常胡思亂想,被各種各樣的念頭所左右?”


    學生們有些疑惑,道:“難道思考也有問題嗎?”


    “思考自然沒有問題,可是你所思所想的又是什麽?是車子,是職業?那你可曾思考過自己。”


    老師微微一笑,繼續道:


    “這就是我在要講‘見性’之前的所需要你們明白的一件事,何為外物,何為本我。”


    “大家不妨反思一下,我們知道很多事情,也想了很多事情,可是我們能隨時隨地地了解自己嗎?”


    了解自己。


    有人或許會拍著胸口說:自己很了解自己。


    “但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他一定是半仙。”


    老師啞然失笑:“是不是突然覺得‘仙’與我們並非遙不可及?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成仙既容易又困難。”


    容易的是,正如佛家所言“每個人都有佛性”,隻有一步之遙,難的是,幾乎所有人一輩子也無法覺醒和覺悟。


    成仙並非隻有修煉境界一道,一夜成仙的亦有,隻不過後者更難罷了。


    就像讀書一樣,學曆某種意義上代表了知識的儲量以及學習能力,但同樣也有學曆一般卻異常聰慧,不弱於任何人的天才,他們不需要學曆證明自己。


    可是‘天才’何其少,大多人隻能按部就班跟著學校一步步往上爬。


    這是看得見摸得著的,而後者卻是由足夠多的量以及枯燥引起的一夜質變。


    這是兩種不同的修煉方式。


    “那老師,如何‘了解’自己?”


    “在了解之前,我需要先和你們講一下何為‘意識’。”


    “諸位不妨閉上眼睛,腦海裏想象一下手的位置,你的手觸摸到了什麽,又是什麽感覺......”


    學生們聞言照做,在老師一臉笑意中,猛然驚喜。


    這是渾然不同的感覺,大多數時候,手以及其他動作都是無意識的運動,一邊是手上的動作,一邊卻又想著其他。


    而當他們聽隨老師的話後,猛然發現,原來,手與我們的關係是如此的密切......


    “這就叫意識停留在手上。”


    修道,所有人都知道修的是自身,可是連自己是誰,連自身都不了解,如何修道?


    “意識控製不了手機,但意識可以控製手,手進而控製手機。”


    “這就是修煉的本質,知我,行我,到知他,行他。”


    “所以,各位可知接下來如何了解自己了?”


    學生們還是不懂,而老師也沒再賣關子。


    “這個辦法叫做‘凝神調息’。”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找個舒服、輕鬆的姿勢,靜靜地站著,不要去想任何東西,將‘意識’收迴來。”


    “收迴到我們身體中,達到身心合一,但由於諸位都是初學者,可嚐試放在自己的唿吸上。請聽我說。”


    收到唿吸上是一個比較通行的辦法,如禪定,強調的也是“心息合一”。


    這是因為,人是無法控製血壓,無法控製許多內在器官,而對於唿吸卻有一定的能動性,當調息的時候,意識就彷佛是火,而唿吸則是風,可以使火變大變小。


    而最開始的調息,便是將意識留在唿吸上,一唿一吸間自然而然地做到身心匯合。


    心就迴到了當下,而不是到處跑動。


    “首先,調整自己的身體,全身放鬆,可以先從頭開始,慢慢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一直到我們的腳趾,讓我們的意識停留在這些部位上,又慢慢移動,最終迴到唿吸......”


    沈禾隨之照做,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這一瞬間,她再感知不到外界,卻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額頭的存在以及唿吸的綿長均勻......這就是自己嗎?


    從未有這麽一刻,她真實地感受到了自己。


    本身與外界......


    本身是心,亦是額頭與手......而外界呢?


    外界是“叮鈴鈴”作響的下課鈴聲。


    緩緩地,沈禾睜開了眼睛,世界變了!


    與以往的“模糊”不同,這一刻的外界是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地真實。


    原來,她不僅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同時也從未真正了解過外界。


    茫然的人群,含笑的老師以及有著清晰紋路的木桌,這些以往她不會注意到的一切,這個時候卻清晰地映入在了心中。


    心如明鏡。


    為何修心,心是一麵鏡子,其上的畫麵取決於鏡子本身,或是模糊,或是美醜。


    沈禾看到笑意盈盈的關遊,不自覺地也浮現出了笑容。


    “謝謝。”


    由衷地,沈禾對關遊道謝。


    若是以往,她或許還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說不出口,覺得對方不一定需要這聲道謝。但此刻,沈禾明了,對方確實沒有想過要這一聲“謝謝”,但關遊是外,而沈禾是內,作為內,她應該道謝。


    問心無愧,不外如是。


    “那你下次還來嗎?”


    “來也行,不來也行。”


    聞言,關遊哈哈大笑,引得不少人駐足觀望。


    “這不是關遊嗎?”


    有人認出了這位院長親侄女,其經常蹭課使得在本就算不得人多的虹橋學院頗有知名度。


    一開始,有人聽到“院長侄女”,還誤以為對方是關雎,但後麵隨著解釋,才明白,這位是關雎的姐姐。


    而神秘的關雎,仍舊處於傳聞中。


    關遊迴頭一瞥,接著又轉迴目光。


    是不認識的人。


    而恰逢這時,老師居然走了過來。


    他笑道:“為何?”


    沈禾知道,對方問的是“來也行,不來也行”,於是她恭敬地迴應道:


    “來是我心,不來也是我心。”


    什麽叫“我心”,對於關遊而言,來聽課是她所想要的,而對關家的感情亦是“由心而發”。


    所以,來也行,不來也行。


    老師聞言同樣笑了,算是認同了她的答案。


    “不糾結”就是本心也。


    短短兩節課,對於沈禾而言是意義重大的。


    她會變得更加從容。


    陽光正好,在她們迴去的路上,“隨行”的人不少。


    他們同樣是去吃中午飯,但他們是去小鎮,而她們是迴家。


    想到這,沈禾情不自禁地笑了。


    關家就是她另外一個家,關家人也一直把她當家人,然而她卻總“小心翼翼”而渾然不覺。


    過往的迴憶如今落在“心”中,有著不一樣的滋味。


    ......


    而與兩女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虹橋學院內,有著三個食堂。


    其中一個食堂的其中一層便是學院的教師食堂。


    在這裏,此刻同樣有著不輸於學生食堂的熱鬧。


    “喲,這不老張嘛。”


    有人毫無教師樣子,翹著二郎腿,在大唿小叫。


    老張即是剛給關遊二人上完課的老師,他一臉無奈的看向說話者,接著端上略顯清淡的餐盤走了過去。


    “你這讓學生看了,可不讓人笑話。”


    “我又不教書,哪來的學生!”


    沒想到的是,對方嗬嗬一笑,根本不在意。


    甚至可以說,這個學院,就沒有認識這位“老師”的學生,就算遇到了也隻當是小鎮尋常的農夫。


    褲腿半卷,毫無形象。


    他就是桂宗瓊。


    “咦,你不是一直說你有一個弟子嗎?”


    同座的還有另外幾位老師,有人好奇地問道。


    桂宗瓊在這群老師中名聲可不小,甚至可以說在這個圈子中名聲都不小,當初他剛一來虹橋學院,便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他是一名很特殊、並不靠戰力聞名的武聖。


    真正令他名揚天下的是在數十年前,其膽大妄為地推算了一個小國的國運,並且準確地算出了其消亡的時間!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那以後,桂宗瓊居然還活蹦亂跳!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高危職業,一直有著“有藍耗藍,沒藍耗血”的說法。


    而一個國家何其大,當時他所預測的可是一個有著數百萬人民的國家,牽扯著數百萬甚至更多人的命運,結果桂宗瓊居然還活著!


    所以,這事一出,直接令其名聲大噪,有無數勢力門派紛紛向其拋出橄欖枝,但令人沒想到的是,他不聲不響地跑到了虹橋學院。


    並且這一來,就揚言:“我有一個弟子,能虐爆你們!”


    結果這一年過去了,其弟子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放心,早晚會看到的。”


    桂宗瓊嗬嗬笑著,手裏的筷子卻一直沒有停過,不僅僅是在自己碗裏搗鼓,甚至還將其伸向了其他人菜中。


    眾人嘴角扯了扯,任由其去了,能夠坐一桌,平時自然都是關係極好的。


    “說實話,我們這心裏癢癢,要不你提前透露點消息?”


    “嗯嗯,是個女生。”


    啊呸,說了和沒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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