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還是挺佩服季小雨的,若是換一個心思敏感兼小氣的人或許早就在心中暗暗記恨住了自己,但是季小雨不一樣,很快便又恢複到了沒心沒肺的樣子。


    “哈哈,你還說呢,隻能說那把運氣太差了,落地沒有撿到裝備。”


    “可能是你沒充錢的緣故。”關遊卻是這樣說道。


    與那邊討論遊戲的兩人不同,關雎並沒有參與,反而是把玩著手裏的香囊,這就是季小雨送給她的見麵禮。


    香囊的香味很複雜,據季小雨說是她讓人配的,裏麵放了白芷,丁香,艾葉等等中草藥,有多種諸如祛風散寒等功效。


    而拋開這些,香囊還是很香的,至少關雎很喜歡這種彷佛置身於多種花卉之間的感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關紀堂也是在黑夜徹底降臨之前到了燈火通明的家中,這也算是追趕上了光芒吧?才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季小雨,不由得笑了。


    “小雨也在啊,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季小雨摸了摸頭,嘿嘿笑著。


    關紀堂搖頭失笑,一邊將包放好,一邊又打量了關遊與季小雨兩人幾眼。關遊倒是沒什麽感覺,季小雨卻是忐忑了起來,雖然兩家關係好,但由於關紀堂是老師的緣故,而自己又作為一個不是那麽聽話的學生,對對方總有一種老鼠遇到貓的感覺。


    因此在極度不安的情況下,季小雨問道:“關叔,是有什麽事嗎?”


    其實關紀堂也沒有刻意地去打量他們,隻是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因心中有事情而停留了下來,不過既然對方問了那就沒必要隱瞞了。


    “對你們來說是好事,雲水中學的分班結果出來了,你們倆是在一個班的。”分班很快的,隻不過需要等學生到時候報到的時候才能看到通知,目前也就一些老師知道。


    當然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是,他便是她們的班主任,當然這個沒必要告訴她們。


    其實一開始,兩人是分不到一個班的,不過後麵因為有幾個學生突然打電話和學校說不去了,機緣巧合下兩人又到了一個班。


    這就是緣分啊。


    突然他又想到了小女兒關雎,若是關雎也能去這個班級就好了,生活方麵有姐姐,學習方麵又有他這個老父親,更重要的是關雎因為缺少的那十多年若是隻通過影視劇和網絡來彌補的話,略有不足,但是如果身邊有足夠多的同齡人的話就能補足這方麵的缺點了。


    對於關雎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本就應該在校園內。


    但是很可惜,關雎情況實在是特殊,她別說初中了,就連小學幼兒園都沒有去過,想要直接插入到一個班級中,他也做不到。


    “還需要好好想想。”關紀堂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小女兒的事,他和林月晚確實可以護住她幾十年,但是更久的以後呢?


    ......


    這個晚上,季小雨並沒有迴去,在關家住了下來。


    “等等,你先別急著迴去,”關遊拉住了要迴房間睡覺的關雎,對她說道:“現在才九點多,還早著呢,正好季小雨也在,我們玩會兒吧。”


    關雎想了想自己下午睡的挺多了,晚上稍微晚一點也是可以的,於是也跟著去了關遊的房間。老實說,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關遊房間內,與自己的簡陋不同,裏麵除了桌椅板凳外,還有像是書架,搖籃,電腦這些應有盡有。


    “來,你們兩個坐床上,”關遊推著關雎上床,又自己脫了拖鞋,盤腿坐在她身邊,笑道:“適合三個人玩的很多,但因為關雎沒玩過,所以我們玩點簡單的,就鬥地主吧。”


    說著,她又下床從抽屜裏拿出一副全新的撲克牌,一邊拆封洗牌的同時一邊和關雎說著規則,鬥地主規則確實很簡單,就算是有不懂的,玩兩把後也就懂了。


    於是在關雎表示明白了後,第一局很快就開始了。隨著發牌的進行,關雎手裏的牌的好壞也徹底揭曉,額,就怎麽說呢,關雎不知道怎麽輸這種。


    更離譜的是第一局是她抓到的地主牌,但由於是第一把玩,她擔心打不過兩個人,所以選擇了不要,於是地主牌落到了關遊手裏,結果是三五六的單牌。


    還好沒要!關雎望著手裏的牌激動的小臉通紅,雙王在手的情況下還有兩個炸彈,剩下的也是可以一把順出去的順子加一個單二。


    但是這可就苦了另外兩人了,隻見她們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也是不知道怎麽打。


    “哎,玩不了一點!”季小雨直接身子往後一倒,是真躺平了。


    “沒事,我帶你。”


    關雎小手拍了拍季小雨,但是也因此另外一隻手拿牌沒拿穩,掉了幾張下來,剛好是大小王......這可把某人刺激的不輕。


    “一張三。”雖然牌“不好”,但是該打的還是要打,關遊把抓起來的拖油瓶地主牌扔下,十分嫌棄。


    “一張二。”


    見姐姐給自己順了單牌,關雎別提有多高興了,以極快的速度扔下唯一的單牌,就像是怕被人搶了一樣。


    季小雨本來都把牌捋開了,正琢磨要出什麽牌的時候,結果卻看到那一張二,嘴角不住地扯了扯,最終幽幽一歎:“過!”


    那是自己無法逾越的高山。


    “那姐姐呢?”關雎眨巴著眼睛,特別期待關遊也不要,那這樣就可以把唯一不是炸彈的順子打掉了,卻不料關遊對著妹妹輕輕一笑,優雅地扔下了四張五,道:“牌可以輸,但唯獨不能輸了氣勢!妹妹,你要嗎?”


    關雎傻眼了,不可思議地望向姐姐,怎麽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她當然很想也扔個炸彈去打她,可轉念一想自己也隻有三個炸彈,舍不得!於是隻好聳拉著腦袋,讓關遊走。


    “一張六。”


    “不要......”


    麵對關遊帶著笑意的目光,關雎還是舍不得拆牌,搖頭喊過。


    “哈哈,終於到我了,一張七!”季小雨也高興了,那樣子,那氣勢就好像是出了一對王炸一樣。


    於是就這樣,關遊和季小雨一張一張的單牌出著,一直到關遊手裏的牌不足明顯地少了許多的時候,關雎仍然隻出了一張單二。


    終於,關雎忍無可忍了,將自己的四個q拆了開,但是關遊卻用了一張a卡的關雎異常難受,於是隻能看向季小雨,結果季小雨搖了搖頭,她拿啥管啊?最大的牌隻有一個a,還之前和關遊solo的時候用掉了。


    關雎銀牙一咬,將自己的捂在手裏許久的四個j扔了出去,不出意外另外兩人都要不了,於是又到了關雎出牌。


    目前她手裏除了王炸和一把順子以外還剩下三個q,她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拆q了,應該直接打出去的,但是因為看到關遊拆牌出的如此順利,下意識地就想學一手。


    還是可以打的,關雎選擇先扔大的,也就是那個順子,因為她看到關遊手裏其實沒有多少牌了,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數量,但肯定不超過五張。


    其實到這裏她已經是穩贏了,隻要再扔一手最大的王炸,就可以先走了。但是......但是如果自己手裏最後剩下的是王炸,那是不是可以不管對麵出什麽都可以直接將炸彈甩對方臉上......


    “不行不行,不能犯蠢!”


    關雎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雖然最後手裏留著炸彈很爽,但是她是可以直接贏了的。


    不出意外地,關雎贏了,以一對王打底贏下了第一局。


    ......


    一邊的關遊扔下了手裏的四張牌,看了一眼季小雨,心中感慨:這人的牌算是差的可以突破曆史了。


    其實最後關遊手裏還剩下四個k和一個a,順單牌的時候關雎舍不得拆牌,而季小雨那十以上的牌隻有一張單a的爛牌完全管不了她。


    但是她把k拆了,要不然就贏了,她可不想第一把就把關雎打哭,算是新手福利吧,不過接下來她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隻是與她想象中不同的是,關雎學的很快,在經過兩把的熟悉了後,再配上她那逆天的手氣,打的兩人完全招架不住,而季小雨更慘,基本上屬於是那種一晚上沒怎麽吱聲的人,唯一的聲音也是唉聲歎氣。


    “不行!我來洗牌,我懷疑你們動了手腳!”終於季小雨吹起了反攻的號角,但是也隻是吹響了而已,主宰戰場的依然是關雎。


    “我真傻啊,我們一塊哭窮,結果真正窮的是自己!”


    季小雨說的是關遊第一把和她一塊愁眉苦臉,結果小醜竟然是自己!


    .......


    這一晚,三人玩的很晚,至少對於關雎而言確實很晚,都接近十二點了,不過呢也確實好玩,除了第一把實在是有些犯蠢了以外,後麵她打的也是越來越隨心應手。


    “我並不是笨,隻是還不太會玩而已。”


    這是關雎躺在床上睡著之前的最後念頭,而隨著睡意的到來,她翻了個身子,徹底睡著了去。


    不過不同於以往,這次關雎竟然做夢了,是她自清醒過來後的第一次做夢。


    月光出乎意料的清冷,關雎看到了白白的雲朵,而她就這般躺在這軟軟的雲上,天空中都有什麽呢?雲朵是有形狀的,有高聳威嚴的宮殿,也有高大潔白的蘑菇,還有樹,還有飛鳥......千奇百怪的樣子就好像是水一樣,既可以有形狀,也可以沒有形狀。


    關雎伸手抓了一把身旁的彩雲,軟綿綿的竟然還有質感,她就是棉花,一大朵飄在空中的棉花。


    正這樣想著時,她心中一動,接著便不禁驚唿了出來,原本軟綿綿的彩雲忽地向下塌陷,而她就這般向著地麵掉落了下去。


    那是唿唿的風聲,半空中,關雎忍住不適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身下一望無際的大海,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海。


    彩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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