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諸位有什麽方法可解當前困境?這夜色太深可看不清態勢,有些棘手。”陸懷民望著那妖所在之處凝重的說道。


    “辦法倒是有,且注意那妖的位置。”


    梁緣從衣袖裏掏出一顆圓潤的珠子,蒼翠的綠光從這晶瑩的圓珠裏散發出來,將周圍數十米照亮。


    雖然光芒弱了點,但對於在場的幾人便已經夠了。


    薛長明持著折扇站在陸懷民身旁,有些吃驚的看著她手裏的珠子:“月明珠?!”


    “公子好眼力,很多人以為是夜明珠,而不知道月明珠。”梁緣難得讚許的說道。


    “等會再聊,這畜生來了!”赤弓喚道。


    隻聽唿嘯聲夾雜著雨水,由遠及近。


    幾人縱身一躍,離開原來的位置。


    妖龐大的身軀揮舞落下,如同鑄天的重錘敲擊在大地上,震蕩起周圍的地麵,將濕泥地砸出數丈長的坑道。


    幾人紛紛點頭,拿著明月珠刨進土渣堆裏。


    隻看著兩人速度極快,還未等舌頭伸出便已經掠過,空留這汁液流淌的尖舌朝天翻騰。


    又有妖物肆虐人間吃人,卻無修士出手鏟除。


    “便是成精怪也不過是孤家寡人,這天下並非一人無敵。荒古時期多少精怪兇獸,到現在不還是人類的天下嗎?”公子哥薛長明倒也看的開,這時候還能說幾句寬鬆的話。


    若說是太蒼城惹的事,但已經至揚州。那群拜神會的人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隨後輕躍落在地上,望著還在上空的陸懷民。


    老遊俠望著妖怪抬起的尾部,將三隻白木箭頭搭在弓箭上。


    “這妖怕是食人不下萬眾,這村子估計是被這家夥給吃光了。此妖應當能攪亂心智,你們注意守好靈台不要讓它幹擾了你們的心智,不然就有麻煩了。”梁緣鄭重的說道。


    “好!”老遊俠應答一聲,三支利箭如迅雷劃穿雨夜。


    “油嘴滑舌,誰信你。你是想守株待兔吧?”燕宮璃抿嘴道。


    那日擒狼妖,他都未曾用過真實麵目。更何況送去官府時他也沒走正門,應當找不到他身上。


    這般巨大的魘妖,恐怕不僅僅是活了百年那麽簡單。


    “千麵妖還能成精?”陸懷民問道。


    此刻眾人才完整的看清楚這妖的模樣,密密麻麻的人手抽動著盤旋在一起,越是下身便越是龐大,更有地方結出黑厚的甲殼,融入夜色使人無法看清。


    外麵風雨交加,村中寂靜一片,毫無燈火。


    全然不像是靠近大乾的繁榮之地。


    “倒是被你看出來了。”薑聞收斂起笑容,目光看向四周,他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所幸包裹還在,隻不過衣裳都濕透了,怕是要重新生火烘幹。


    “救我!”


    再不找點裹衣遮雨的,再強壯也扛不住。


    一夜的戰鬥有點疲累,除了薑聞放哨,其他幾人便開始休息。


    薑聞仔細想想自己進來有沒有得罪過誰,但是思來想去,卻不記得有誰能這般對付自己。


    又開啟三眼,直覺自然比之尋常人要敏銳無數倍。方才有人暗中觀察他們,這種感覺定是錯不了。


    而在雨夜之中,一老嫗捏著法指冷笑的看著遠處燃著火光的屋子。


    梁緣和陸懷民同時躍起,急速的沿著妖巨大的身軀奔跑,腳下無數張嘴伸出舌頭,試圖纏繞住兩人。


    他如今金丹將成實,修為全然可敵命火修士。


    走到梁緣身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梁女俠這武藝真是驚人,陸某望塵莫及。”


    “這貨再吃些人就成精了,如今遭了這般大罪。恐怕沒那麽容易就放棄,還是小心為主。”薑聞看著遠去的千麵妖,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這千麵妖雖看起來可怕,但戰力卻不佳。便是一修士一先天武者都能將它弄的如此狼狽,實屬有些不對勁。


    “千麵妖最為記仇,我們今日將它傷了。他它定會再來尋仇的。我們需加以防備,免得被它趁虛而入。”薑聞看著梁緣說道。


    他望著數十米長的前身,那是妖最為脆弱的地方,想要給它造成傷害便必須攻擊到那裏。


    三支利箭成排釘在妖最為前端的軀體上,這種精鍛的雙重箭破甲能力極強,半身沒入妖體內,飛濺出丈遠的血液。


    “赤弓前輩!掩護我。”


    不過兩人都非常人,忍著心中的不適,一躍而上,將刀劍狠狠的插在妖的身軀上,任由它如何晃動都不放手。


    薑聞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朝著此處看去。


    再遇那日在洞穴中遇到的蒙麵二人,也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當然,這千麵妖百年一蛻皮,如蜈蚣一樣會長出黑色的硬殼,等到它渾身長滿硬殼,變成暗紅色的時候會褪去龐大的身軀變成人形模樣,到那時候想怕是蘇城的精銳兵馬出手都難抓獲它。”


    雨依舊下著,不遠處的木屋之中一扇木門隨風晃動,一張雙眼慘白的老臉露出,詭異的笑容望著燈火處。


    “先不扯這些了,趕緊找找包裹還在不在,不然去雲澤怎麽辦。”赤弓抖落身上的雨水,他已經赤裸著上身在雨中淋了半宿。


    “殺!”


    陸懷民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見這妖要遁走,便忙抽出長刀順著妖的身體滑落下來。


    也在這時,一旁傳來慘叫聲。


    “說的沒錯,這要我觀之應當是個還未化形的千麵妖。”被薑聞護著的燕宮璃開口道。


    “絕非我的錯覺,定是某個人在盯著我們。”薑聞暗想。


    梁緣麵色認真,她手中長劍迸發烈焰,燃起火光。


    隻不過若是平南侯出手,這南地郡王能容忍此人在自己的領地撒野?這是當真是古怪。


    隻不過這下身不比上身那般脆弱,陸懷民幾刀刮出痕跡險些將刀卡在硬甲裏。


    拖著長劍,從上滑落而下,如同用刀切開一張白紙,將妖的身軀劃開一道巨大的傷口。


    “千麵妖生於幽暗之處,喜食生靈,每食一物便會將它的亡魂囚於腹中,幼兒時會發出嬰兒的哭聲誘導人入陷阱,然後飛撲食人腦,用它那堅硬的嘴鑿穿大腦骨,凡是被它撲倒的人絕無生機。這等千麵妖足有百丈,卻無修士伐之,實屬罕見。”


    薑聞的本事她自然是知道,雖然是個看起來未曾到點燈之人,但實際上卻是不輸於命火修士。


    王勇慘叫,他樸刀揮出之時被幾隻手臂抓住,巨大的力氣讓他無法拔出。


    它張大嘴,仰天發出眩目的聲音。這種獨特的聲音,能讓人頭暈目眩,惡心作嘔。


    梁緣平靜的迴答道:“不過是一些技法,不足掛齒,陸護衛的身手也讓我大開眼界。”


    老嫗說著,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原來是這等作怪的妖孽。”陸懷民抹去臉上的雨水,麵色深沉的說道。


    推著他的胸膛翻滾到一邊,喘著粗氣望著妖抬起的身軀。


    沒想明白是何人設計要謀害他們,薑聞不知覺就有些困頓。他慢慢合上眼,迷迷糊糊之中就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邊的戰場上,戰況越發的激烈。


    幾人倒也是好手,趁著妖怪還未起身,持兵便砍在這龐大的身軀上。


    “既然進了這死地,就別想再活著出去。平西王世子,要怪就怪你來錯了地兒,也不該再追查那件往事。”


    “守住靈台!”陸懷民和梁緣對視一眼,從兩側分開攀援上妖的軀體。


    尖叫聲傳入他們腦中,惡心的感覺傳來,讓陸懷民略感不適。


    而這妖未曾化形,頂多二百年道行。比起他們所遇到的槐精可差的太遠,何況薑聞還有槐精護體,打不過也可喚救兵。


    隻是如今這裏似乎有些詭異,有大災幹擾天地靈氣,叫人無法禦空而行。


    一切似有人故意如此,仿佛就是要攪的這南地不得安寧般。


    “這妖遁走了,可惜沒有強弩,留不下它。”赤弓望著妖推開身前的阻礙物迅速遁走,有些惋惜的說道。


    排除種種可能後,薑聞也就想到了平南侯。


    他渾身肌肉鼓動,手中樸刀在月明珠下閃爍。他看著襲來的千麵妖怪,冷聲道:“如此為禍之物,今日我陸某定要斬之。”


    “嘭!”巨大的身軀如轟雷砸向一幹人,攜帶著氣浪將陸懷民等人吹退。


    “小心點,這畜生有些棘手。”


    陸懷民見狀,瞋目裂眥。一腳踩在妖身上如獵豹躍起,嘶吼著一記劈斬將王勇身上困繞之物斬斷。


    妖痛苦的揮動身體,巨大的尾部將身上矮小的土屋掃平,高大的樹木被連根拔起,拋向高空。


    還未等他反應,那身軀之上幾張人臉裂開伸出長舌頭纏繞住他。那舌頭上的汁液瞬間腐蝕四肢,直叫他哀嚎不止。


    “喂,你真的不去幫忙嗎??”燕宮璃推了推薑聞,疑惑的問道。


    這等將要成精的妖怪,總不至於刻意過來挨頓打吧?薑聞沉思。


    重新生燃火堆,將黑夜驅散出殘存的小屋,遠遠看去便是整個村子唯一點亮著的地方。


    “那現在又該當如何?就這樣放任它跑掉?”梁緣將劍收入鞘中,望著妖遠處的地方皺眉道。


    “我這不是沒他們厲害嘛,去幫倒忙嗎?”薑聞不為所動的說道。“不是還要保護師祖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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