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遺忘和偽裝(四)擦肩而過


    “嗬嗬,這就是你們費盡周章想要得到的東西!原來隻是我爸爸媽媽給我留下的一封信!”楚嶔崟覺得好笑。


    這些人絞盡腦汁,最後還是一場空!


    “也許,在我媽媽離開人世的時候,就已經將那枚芯片給毀了,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佐藤秀彥一時半會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神情有些恍惚。


    從他記事起,就知道有一枚很重要的芯片,依著芯片所指的地方,那裏藏有富可敵國,也可毀滅世界的東西。


    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要去挑起戰爭,他隻想擁有無盡的財富,和相愛的人執手天涯。到那時,佐藤家族根本不在他的眼裏,再沒有什麽人和事可以約束他的自由!


    可是,這一切終究是泡影嗎?


    兩人情緒截然不同地迴到了車上。


    “怎麽不是剛才那輛車了?”楚嶔崟發現了異常,不由出聲問。


    “看那邊!”佐藤秀彥迴過神,手指著斜對麵的方向,在她耳邊低語:“靜靜等一會,你會看到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她不明白他還有什麽後招。


    靜靜等待了半個多小時,銀行裏走出兩個男人,中間夾持著一個女人。


    楚嶔崟一見到那女人的臉,剛感到吃驚,停靠在馬路對麵的汽車裏突然衝出了幾個男人,朝著那三人快速跑去。


    兩個男人被製服在地上,而女人至始至終呆呆地站在一旁,像個事外人一樣看著。直到被人擁進懷裏時,才仿佛虛脫般暈了過去。


    楚嶔崟拚命拍打著車窗,臉上的淚無聲地滾落下來。


    她的手被身後的佐藤秀彥按在了玻璃上,溫靜透涼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左斯翰要楚嶔崟,我就還給他一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麗香!再沒有誰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她甩開他,仍不死心地敲打著窗戶。


    左斯翰,你看過來啊!我是楚嶔崟!你懷裏的不是我,她是藤原麗香!


    路邊,幾個人正護著左斯翰上車,他恍若感應到了什麽,猛地收住了腳步,目光遙遙地往斜對麵的馬路邊望過去。


    “我們快走,萬一又有什麽變故!”晨瀟在他身旁催促。


    現在人已經搶迴來,最重要的是確認她是否受到傷害。


    左斯翰低頭看向懷中安靜如睡美人的女人,抿了抿嘴角,將她抱緊後上了車。在汽車發動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驀然一痛,緊接著感覺空了一塊,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遺失了一樣。


    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商務車在視線範圍內越開越遠,楚嶔崟淚眼模糊,額頭無力地抵在了車窗上。


    此去經年,還有再相見的機會嗎?


    左斯翰,森,你會不會把她當成我來愛,然後漸漸地將我遺忘?


    如果我有幸再迴到你身邊,麵對兩個模樣相同的女人,你是不是會難以抉擇?


    ﹍﹍


    她的心如刀割般的絞痛,剛才砸窗的手掌因為太用力,已是通紅,此時從玻璃上慢慢滑下,按在了肚子上。


    “這是防彈玻璃,子彈都射不穿。”佐藤秀彥眼見她痛苦不堪,心下不甚愉悅。


    沒一會兒,他開始發現她的異常,連忙將她摟進了懷裏。


    她的臉色異樣的蒼白,連平素紅潤的唇瓣也幾近雪色,額上的冷汗不斷滲出。


    “依蓮,你怎麽了?”佐藤秀彥顫抖著手指摸上她的眼睛,那裏像一條淌不完的小溪,冰涼的淚水在臉上蔓延。“快開車,去醫院!”


    楚嶔崟一把抓住他的手,虛脫地出聲:“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說完,她暈倒在他的懷中不省人事。


    他驚恐地緊緊摟著她,拚命催促司機再開快點。


    “會長,已經速度很快了!”司機無奈地迴複。


    佐藤秀彥看著她身下染紅的車墊,也是兩眼發黑。


    鬆竹英夫說過,她如果再次流產,很可能會造成終身不孕,而且流產也會讓她麵臨生命危險!


    “依蓮,你不要嚇我!隻要你沒事,我也什麽都答應你!”他埋首在她的脖頸中,痛苦地呢喃,眼角漸漸濕潤。


    ﹍﹍﹍﹍﹍﹍﹍﹍﹍﹍﹍﹍﹍﹍﹍﹍﹍﹍﹍


    一路顛簸了十幾個小時,左斯翰終於將楚嶔崟帶迴了中國。到了國內已是深夜,機場外等候著一群人,簡思艾,陸思遠,楚東旭,楚北祺,楚心岑姐弟,肖若。


    “嶔崟,怎麽了?”簡思艾直直地衝上來,握著楚嶔崟冰涼的手指問。


    “我找到她後,她就昏迷到現在,思遠,安排好了嗎?”


    “放心吧,醫院的救護車已停在門外,直接送她去檢查。”陸思遠凝重地說道。


    失蹤了兩個多月的人,終於失而複得,這本來是件天大的喜訊,可從左斯翰提前透露的情況,說不定她已被注入了某種藥物,就讓人心情萬分沉重了。


    這一消息,目前知曉的還隻有左斯翰,晨瀟和陸思遠三人,一切還要等到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確定。


    左斯翰看向楚家的人說:“你們先迴去吧,嶔崟大概是累了,我帶她先去醫院。”


    他抱著楚嶔崟上了救護車,陸思遠好不容易勸走了簡思艾,也跟了上去。


    車下,晨瀟和左斯翰作著告別:“就送你們到這兒了,我還要趕去日本,早日結案才能保證她的安全,依蓮有什麽消息,記得及時通知我!”


    “好,”兩個男人在合作中開始惺惺相惜,為了心愛的女人,放下了芥蒂,“辛苦你了,注意安全。”左斯翰沉聲說。


    如果晨瀟出事,相信楚嶔崟絕對難以接受!


    “我會的。”晨瀟揮揮手,英挺的背影消失在機場大廳。


    “我們也走吧。”左斯翰迴過頭,吩咐道。


    懷裏的女人仍緊緊閉著雙目,乖巧地躺在他的懷中。


    他無限愛憐地撫著她柔順卷曲的發絲,眼中滿是充實的喜悅和堅定的信念。


    嶔崟,我不會讓你再一次從我身邊消失了,我發誓!


    ﹍﹍﹍﹍﹍﹍﹍﹍﹍﹍﹍﹍﹍﹍﹍﹍﹍﹍﹍﹍﹍﹍


    三天後,當她睜開的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三十幾歲,眉舒目展,成熟穩重的男人,深藍色暗條紋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位置,露出小麥色的肌膚,手腕上一塊彰顯身份的lls金表。


    他英俊挺闊的麵容上,笑意溫和,深邃的黑眸中充盈著柔情,見她醒來,第一句話便是:“醒了?想吃什麽?”


    她深鎖著眉頭,努力在大腦中尋找著這個人的信息,可是整個人就像進入了一個空闊的大房間,四麵全是白牆,連個窗戶都沒有。


    “你﹍﹍是誰?”她有些倉皇地開口問。


    “嶔崟,”那人的表情更溫和了,語調也減慢了下來,似乎想讓她接受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是左斯翰,你的丈夫。因為一些特殊情況,你的記憶不存在了。”


    感受到她的小手緊張地顫抖,他微微用力握住,“別怕,如果你的記憶是空白,我就把我的給你!”


    她囁嚅著問道:“你說你是我的丈夫,誰能證明?”


    左斯翰笑了笑,輕聲說:“家裏有我們的結婚證,等你出院迴去,我拿給你看。”


    “我叫什麽名字?”


    “楚嶔崟。”


    “你呢?”


    “左斯翰。”


    她雙手揉著一頭的青絲,苦惱地說:“為什麽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這是怎麽了!”


    左斯翰坐到她的床邊,握住她使勁揉發的手,安慰說:“嶔崟,你生病了,等病好了,就會想起來的。現在最主要,就是把身體養好,不要多想,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我真的會想起來嗎?”她反握住他的手,眼裏充滿著期待。


    “嗯。”左斯翰肯定地點頭。


    陸思遠說,她被人實行了深度催眠,以往所有的記憶都被封存。每位催眠大師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法,一般人很難破解。


    但是對於左斯翰來說,隻要記憶還存在,就有被解封的一天。即使她什麽都遺忘了,他也會陪著她一點一滴地去重新熟悉,讓她重新愛上自己,信任自己。


    她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才逐漸放下心來,“那好吧,我相信你。”


    “肚子餓嗎?”左斯翰柔聲問。


    她摸了摸幹癟癟的胃,連忙點點頭,引得他開懷地一笑。


    “桂嫂,東西都煮好了嗎?好,我讓司機送你過來。”左斯翰吩咐完,對她解釋說道:“桂嫂是家裏的下人,她的手藝你一直蠻讚賞的,我讓她做些你平時愛吃的菜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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