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嘴唇,將心頭浮上的那抹悲哀強自壓下去,冷聲說道:“左先生,那份棄權書我簽好字會寄給你,也請你信守承諾將地契早點給我。”


    那句客氣的“左先生”稱謂讓他的心情霎時鬱結。“楚小姐,一起吃頓散夥飯吧。”他亦客氣地提議,在“楚小姐”三個字上咬音很重。


    “沒必要多此一舉。”她內心很排斥,隻想早早地和眼前的男人劃清界限攖。


    一年,恍如一場夢,現在是該清醒的時候了。


    拒絕了他提議的安排汽車相送,她直接在大廈下麵叫了部出租車。


    左斯翰站在二十九樓的落地窗往下看,人和車輛形如蝌蚪,可他依舊一眼發現了站在路邊等車的女人。


    楚嶔崟,我說過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


    離婚,不是結局,而是另一個開始。


    ﹍﹍﹍﹍﹍﹍﹍﹍﹍﹍﹍﹍﹍﹍﹍﹍﹍﹍﹍﹍﹍﹍償﹍


    上車後,楚嶔崟接到了晨瀟的電話。


    “怎麽還沒迴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別擔心,”她虛脫地將頭側靠上了玻璃窗,幽幽地說:“隻是一切都結束了,我現在去中天府邸整理東西。”


    為什麽每次和左斯翰在一起都像打了一場惡戰,讓她渾身力氣都消耗殆盡,身心疲憊。


    “你在那兒等著,我過去幫忙。”


    她本想說不用,不過考慮了一下,畢竟東西也不少,就同意了。


    中天府邸的別墅裏,她從楚宅帶過去的東西並不多。因為婚禮上她去了法國,很多東西都是左斯翰置辦的。


    迴國一年多,這裏曾給過她家的感覺,沒有紛繁複雜的人際關係,安安靜靜,隨心所欲。


    她怔怔地望著客廳那幅占據了整麵牆的燈箱照片,思緒漸漸飄遠。


    巴黎繁鬧的街頭,一對非常養眼的男女在噴泉邊旁若無人地擁吻,她的手心裏緊緊攥著被他誤以為丟掉的鑽戒,覺得無比安心。為了得到她的原諒,他答應滿足四個願望﹍﹍。


    因為意境太美,z市的新婚男女都紛紛模仿他們的場景和姿勢拍婚紗照,更有好幾家知名婚紗店想購買這張照片作為樣板。


    “太太。”桂嫂手足無措地看著她。


    她迅速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轉身上樓。這張照片應該很快就會被其他東西替代了吧。


    臥室的衣櫥裏,原來分放兩邊的男款和女款衣服早就混亂地摻雜在一起,就像是彼此交集的生活。


    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取下,衣櫥裏的顏色頓時素淨了許多。她細長的手指在餘下的一排衣服上輕觸過去,挺括的襯衫袖子從指尖滑落,徒留一手的空氣。


    她將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褪下,放在抽屜裏,和那兩本紅色封麵的結婚證靠在一起。


    拎著兩個行李箱下樓時,晨瀟已站在客廳等候,一見到她急忙上前來幫忙。


    “太太,你這是﹍﹍。”


    楚嶔崟淡淡笑著打斷她:“桂嫂,感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特別是我生病的那幾天。如果以後再遇見,就稱唿我為嶔崟吧,我已經不是左太太了。”


    桂嫂震驚不已,像是想到什麽,立刻看向晨瀟,那怪異帶著聲討的目光令晨瀟渾身不舒坦。


    “瞄!”楚嶔崟感到褲管被什麽給拽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藍貓托尼伸著兩隻爪子,緊緊地拉著她,圓乎乎的小臉仰起,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她。


    她的心弦被牽動,彎下腰將它抱進懷裏。


    “托尼。”她輕輕撫摸著它像天鵝絨般的短毛發,心中充滿了不舍。這隻小貓從出生沒多久就來到她身邊,對自己的依賴性可想而知。


    晨瀟說:“喜歡就一起帶走,我想左斯翰應該沒這麽小氣。”


    她歎息一聲,將藍貓放迴到地毯上。


    “不用了,我們走吧。”正因為是左斯翰送的,就更不能帶走,因為她不想在自己身邊留下一絲他的痕跡。


    一出門,晨瀟就囔囔:“我實在好冤,被人誤會你是和我私奔,其實我連根毛都沒拔到。”


    “誰叫你送上門讓人誤會的。”


    “我樂意啊。”他將兩個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替她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十米遠的地方,停了部很普通的黑色轎車。


    車上的男人目光黯然地望著前方,眼見那輛紅色保時捷絕塵而去。


    他打開車門,錚亮的黑皮鞋踩到地上,一步一步往別墅方向走去。


    輸入密碼後,大門自動打開。


    客廳裏寂靜無比,桂嫂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在廚房裏邊搗鼓邊嘀咕:“唉,太太和先生都是這麽好的人,怎麽說散就散了呢?”


    他來到臥室,衣櫥裏女士的衣服沒剩下幾件,僅有的也是奢華的禮服款。


    一圈走下來,家具擺設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她的痕跡已淡化。


    最後,他在床頭停步,將半開著的抽屜完全拉開。


    裏麵赫然出現的一枚璀璨鑽戒令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就這樣瀟灑地走了?這個狠心的女人!


    將那顆鑽戒握緊掌心,他躺倒在床上。被子和枕頭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獨有的幽蘭馨香,他貪戀地聞著,最終在這熟悉好聞的味道中沉沉地睡過去。


    ﹍﹍﹍﹍﹍﹍﹍﹍﹍﹍﹍﹍﹍﹍﹍﹍﹍


    左斯翰和楚嶔崟的婚姻解體消息很快見報,即使當事人想低調,也總會有一些有心之人要散布出去。


    離婚原因被大眾分析成了n個版本,最有說服力的無非是左斯翰愛江山不愛美人,得到楚天後重拾舊愛,拋棄正妻。


    同時網絡上也出現了楚嶔崟與方哲人相擁的照片,以及醫院裏晨瀟和左斯翰對峙的視頻,於是另一個版本是楚嶔崟水性楊花,在國外和國內都有情人,左斯翰無法忍受之下,同她離了婚。


    相對於外界的眾說紛紜,左斯翰不置可否,忙碌於兩家大公司之間。


    而楚嶔崟更加深居簡出,基本不再與外界接觸,整天窩在家裏設計圖紙。


    在晨瀟的強烈要求和陪同下,她來到了z市一家知名的曙光心理諮詢診所。


    周曙光曾在國外行醫多年,在業界大名鼎鼎,所以迴到國內開了這家診所後,門庭若市,很多人需要預約才能就診。


    楚嶔崟前麵還有兩個人在等候,她隨意一瞥,走廊上坐著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女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到那個女生的麵前停下,輕聲說:“你好。”


    那個女孩白皙的小臉上麵無表情,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楚嶔崟肩膀被輕拍了一下,一迴頭見晨瀟衝著她搖了搖頭,他伸出左手在那個女孩眼前晃了晃,絲毫未見反應。


    “曦曦,喝口水。”一位四十來歲,眉眼英俊,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手裏端著一次性的紙杯。


    他將杯子放進女孩的手中,然後握著她的手送到她的嘴邊。


    女孩的樣貌和男人長得有些相像,因此楚嶔崟推斷他們應該是父女。


    那男人喂完了水,將紙杯扔進垃圾桶後走迴來。當對上楚嶔崟關注的目光後,不禁有些詫異地問:“小姐,你認識我們嗎?”‘


    換做其他人會覺得被人這樣盯著瞧很不舒服,但男人的良好修養隻是讓他溫和地發問。


    楚嶔崟點了下頭,輕聲說道:“十天前,在楚天集團大樓下發生了一起車禍,當時是我報的警和叫的救護車。”


    名叫曦曦的女孩聽後渾身震顫,她循聲“看”向楚嶔崟的方向,嗓音沙啞地問:“我媽媽她當時﹍﹍。”


    男人立刻驚喜地說道:“曦曦,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楚嶔崟蹲下身,握住曦曦白淨的雙手,柔聲說道:“你媽媽生命垂危之際仍關心著你的安危,當知道你沒事後,才放心地離去,她走的時候很開心。”


    曦曦已哭得像個淚人,她緊咬著下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唯有雙肩聳動得很厲害,這種無聲的哭泣反而更讓人覺得傷情。


    男人站立一旁別開臉靜默著,看得出情緒也很哀傷。


    “下一個,夏若曦!”診室裏的小護士清脆地喊道。


    楚嶔崟拍拍她的手背,說:“去吧。”


    曦曦哽咽著說:“姐姐,你別走,我還想聽你說。”


    “好,我不走,姐姐在這裏等你,你要勇敢。”


    楚嶔崟親自送了她進去。


    “小姐,謝謝你。”身後,男人由衷地道謝。


    “她怎麽了,為什麽會看不見?”楚嶔崟疑惑地問。


    ---題外話---文中的“夏若曦”隻是個一閃而過的人物,她的故事會形成番外的一個獨立篇,到時候蝶舞會以第一人稱來寫。


    很多年前聽過的一個報道,讓當時的我很震撼,最近又做了一個夢,兩相結合,就形成了今天的夏若曦。


    另在這裏通知一下,五月因蝶舞事情太多,所以變成了三千字更,也特向編輯請了假。六月,事情依然多,但為了成績我會恢複六千字更,也有可能會按照要求加更。唉,心疼我的存稿,蝶舞拚死拚活也難做到一天碼一萬字啊!可憐的我。


    差點忘了念經的事:求收藏,加入書架,其他的,親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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