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長演戲,不然也不會同床共枕這麽久,我絲毫都沒有發現他的別有用心。”她一想到那天會議室的奪權情景,眼底便流瀉出深切的痛苦。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他附在自己耳畔說的“楚嶔崟,你隻是我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步棋!”


    那句話,那個輕蔑的眼神,她將牢牢地銘記,提醒自己曾經多愚蠢,被一個男人騙得團團轉!


    “好了好了,我們不提他了!”簡思艾衝著肖若使了個眼神,倆人很自覺的閉了嘴攖。


    門外一陣喧嘩,隨後她的病房門被人用力推開。


    望著床上上形銷骨立,不複昔日神采的女人,晨瀟的心劃過刺痛,同時竄起一股難言的怒火。自己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的人,居然被其他男人無情地踐踏著!


    “晨﹍﹍晨瀟?”她張口結舌了好半天,“你怎麽來了?”


    他當即扔下手中的行李,衝過來一把抱住她。“你這傻女人,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再電話裏一點都不透露?償”


    她被他的力道勒得有點疼,可是卻不想掙脫這個溫暖的懷抱。晨瀟就像她最親密的家人,伴著她走過那段最頹靡的日子。


    門外的保鏢急忙打電話向左斯翰匯報情況。


    “我沒事,真的。”她輕聲說。


    “還騙我!”他從夾克口袋裏掏出一份報紙遞到她眼前。


    報道的標題上寫著:楚天集團易主,楚氏將變左氏。


    “那晚和你通話,我就察覺出你的狀態不對,可問到你卻什麽都不肯說,我隻好私下同簡小姐聯係,從她那裏得到你的近況。聽說你住院,我把事情安排好立即就過來了。”


    原來是簡思艾這個大嘴巴!病房裏,簡思艾早就拉著肖若識趣地避開。


    楚嶔崟心頭酸澀難忍,隻是怔怔地瞅著他。


    晨瀟握住她的雙肩,定定地注視著她說:“跟我走,迴法國!”


    “可是現在楚家和公司都一團糟,我這時候走,就是逃避責任。”


    “你就做個逃兵又怎麽了?難道他們還在指望你扭轉乾坤?你為他們付出得夠多了,犧牲了一年的婚姻,賠了自己的身體,這還不夠?”他的雙眼赤紅,緊盯著她繼續往下說:“還是你根本放不下那個傷害你的男人?”


    “不可能!”她斷然否定,可是心尖上的震顫卻騙不過自己。


    他咬牙切齒地說:“他騙了你的感情,騙走了你的公司,害得你失去了孩子,你到底還在期待什麽!”


    “晨瀟,你別說了!”她的眼淚迅速充盈了整個眼眶。“我沒有期待,如果還對他抱有希望,我隻會恨死我自己。欺騙我可以,不愛我也沒關係,可是不能讓我失去孩子!當知道懷孕的時候,他已經背叛了我,可是我挺過來了,因為有這個孩子在支撐著。我不想再做個孤獨的人,寶寶給了我希望,我對他說,一定不會拋棄他,會陪著他快樂健康地長大,不會像我父母那樣丟棄我!可是,我食言了。在夢裏他的小手拉著我哭著怪我,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了!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傻瓜,這不能怪你。”他將她重新擁入懷中,安撫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我是個不詳之人,凡是和我特別親近的都沒有好下場,我的父母,慕澤,孩子,皆一個個離我而去﹍﹍。”


    他皺著眉拉開她,肅然地說:“別瞎想!他們出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看著我,伊蓮!別給自己套上沉重的枷鎖,你隻有快快樂樂地活下去,才是他們所期望的。”


    她常常覺得自己好似在黑夜裏穿梭的獨行者,晨瀟就像她生命中的一盞明燈,如果沒有這盞燈,自己遲早會被黑暗給吞沒。


    所以,她珍惜這段友情,即使知道他的心思,也自私得難以舍棄。


    “還要住多久醫院?”


    “我讓肖若去辦理出院了。晨瀟,你又是一下飛機就過來了?”


    “對。”他點點她的額頭,寵溺地說:“唯有你讓我東奔西走也不覺得累。”


    他將她從床上抱起,幫她穿好鞋子。“我最近要寄宿你家了。”


    門外,簡思艾看著這一幕,輕歎:嶔崟如果選了薛晨瀟該多好,人英俊灑脫不說,對嶔崟也是一片癡心。偏偏和左斯翰那個妖孽綁在了一塊!


    晨瀟扶楚嶔崟下地,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剛到走廊口,就見左斯翰出了電梯風塵仆仆地衝他們走來。


    左斯翰的視線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眼神犀利帶著研判的意味。“我不過是出差兩天,就有人想趁虛而入?”他的目光轉向楚嶔崟,似笑非笑地開口:“怎麽,這麽快就拉出替補來報複我了?”


    她的俏臉一紅,怒道:“我沒有你齷齪!”


    “我齷齪?我的身上可沒留下別人的牙印!”


    楚嶔崟不敢相信地死死盯著他,心頭的鈍痛像是對她施展著淩遲之刑。


    她以為華城的搶奪已是他做人的極限,緊跟著是他在婚姻內的出軌;


    她以為看見他和謝仕卿上床已經是最疼的傷了,結果他在董事會上將她趕下台。


    每次都以為這已經是最痛的,卻發現更痛的還在後麵等著她


    現在,他又舊事重提,將她在日本被擄走的事放到台麵上說,難道說那時他就在意和懷疑她失貞,隻是壓在心底沒表露出來?


    種種這些,就像一把把鋼刀在她心上血淋淋地劃過,將她傷得千瘡百孔。她不知道,他究竟還有多少把刀在前方等著自己,痛像是沒有盡頭。


    “混蛋!”晨瀟衝了上去,立刻有兩個保鏢擋在左斯翰的身前,與他對打了起來。


    左斯翰與楚嶔崟四目相對,一個眉目間寒涼徹骨,一個美眸中恨意濃濃。


    晨瀟被保鏢的一記重拳打倒在地,楚嶔崟立刻蹲下身扶住他。“住手!別打了!”


    左斯翰走向他們,玩味的看著地上喘著粗氣的男人,譏諷道:“你就這點能耐?”


    楚嶔崟連忙攔住他,警惕地問:“你要做什麽!”左斯翰的身手比那兩個保鏢更好,她不能讓晨瀟為了她受傷。


    左斯翰眼睛微眯,沉聲問:“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她含著淚怒視著他。“你有把我當妻子嗎?不是你說的我隻是你的一步棋?既然已經利用完這顆棋子,請還我自由!”


    他伸出雙指捏住她瘦了一圈的尖下巴,含笑帶怒地低聲說:“你是我的棋子,該怎麽下這一局就由我說了算,知道嗎?”


    她憤怒地甩開他的手指,同時抬起自己的手向那張深惡痛絕的臉扇去,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扣住了手腕。


    她怎麽忘了,這個男人的強大,他寵著你時可以任你打罵,冷血的時候根本近不了身,更何況自己現在還體弱無力。


    “楚嶔崟,你是不是打我打上癮了?今天開始,我收迴你這個特權,如果你再出手,我會反擊。”他抓著她的手反拍了一下她的右臉頰。


    雖然力道很輕,卻帶著侮辱的味道,讓她原先蒼白無血色的臉“騰”地紅透。


    還沒等她開口,晨瀟從地上一躍而起,拳頭狠狠揮向左斯翰。


    “讓你再敢欺負伊蓮!”


    “都住手!”簡思艾和陸思遠從走廊頂端匆匆地往這邊趕。


    “這裏是醫院,誰允許你們打架的?要打另外找場地!”陸思遠氣急敗壞地吼著。


    此時走廊上已擠滿了人,對著左斯翰幾個當事人評頭論足,議論紛紛。


    簡思艾往楚嶔崟身邊一站,怒氣衝衝地對左斯翰說:“嶔崟到底哪裏做得不對,你要這樣對她?如果你不知道珍惜,不如趁早放手,她的身邊不缺愛護的人!”


    陸思遠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角,有些尷尬。人家是勸合不勸離,這姑娘倒好,一上來就叫別人分手。


    熟料簡思艾正在氣頭上,頃刻就將怒火燒到男友身上。“幹嘛拉我?你們這幾個男的沒一個好東西!你喜歡尋花問柳,白沐漓是個腦殘,這個又渣得不行!”她指了指左斯翰。“還就一個靳墨正經點!什麽三大公子,三小公子,應該改名叫菊花殘,菊花群!”


    旁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聽到最後一句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你!你!說話注意點!”陸思遠麵子有點掛不住了。畢竟他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人要臉樹要皮,被女友當著眾人的麵指責,心裏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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