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車馬行至一處城鎮外的荒地,因為有陸芝的原因,趙和並未選擇在城內留宿。


    本身帶的幹糧肉幹什麽的都夠用,不過周肥還是去鎮上買吃的去了,畢竟這些東西盡可能的少消耗最好,途中有很長一段路是幾百裏都沒有吃食的。


    大冬天的,趙和紮起了帳篷,圍著帳篷升起了篝火,等到周肥買迴了吃的,幾人圍著篝火一起吃。


    周肥表情有些怪異道:“說來有些奇怪,在汴京城外的一處,我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氣,陸女俠,你可聞到了嗎?”


    陸芝搖搖頭,那時候她可能還在休息,估計並未有所察覺。


    趙和撇撇嘴道:“我也沒聞到,估計是周大哥你的嗅覺比較好吧,女俠現在正在養傷呢,會不會是殺豕之類的?”


    周肥搖了搖頭,言語比較肯定:“是人血的味道,帶著很濃厚的血腥氣,死的少說有百人,當時我擔心小郎君受到危險便沒有查看,也沒有聲張什麽。”


    趙和根本沒有在意:“想來是你聽岔了,白天的時候咱們還沒離開汴京地界的呢,話說現在咱們走到哪裏了?”


    “剛離開汴京。”


    “嘖,路漫漫其修遠兮!”


    聽得這話,陸芝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繼續啃著自己手裏的吃食並未說什麽。


    裝什麽儒家文人,不就是個商人麽?


    “我下午休息過了,今晚我來守夜。”


    周肥拱手道:“那便有勞女俠了,我正是有些困了,下半夜我來守便是。”


    說完,鑽進帳篷裏就睡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畢竟周肥駕車一天,此刻有工夫休息哪裏會推諉什麽的。


    冬日夜深得快,很快便是趙和跟陸芝二人圍坐在篝火旁,後者看了一眼趙和:“你不去睡麽?”


    趙和嗬嗬笑著:“怕你把我的馬車偷走了,那裏麵可是裝著老多錢呢,都是啟動資金。”


    陸芝又是撇了撇嘴,趙和察覺到之後好奇道:“陸姑娘,你的標誌性動作是不是就是扯扯嘴啊,頗有高手風範啊,不過我這樣就有點不對勁了,附近的鄰居都說我腦子有問題,其實我是覺得他們腦子有問題一點,畢竟我這樣也是鎮住過不少人的。”


    “樊樓你聽過吧?當時江遠山那老小子要搶我香皂的配方,我直接一個冷漠的眼神加扯了扯嘴角,那夥人直接就氣炸了,好似要吃了我似的,就像這樣.......”


    說完,趙和還有模有樣地學了一下,嘴角一扯麵向陸芝,可人家女子頭都沒抬一下,趙和有些不滿,便站起身來換到了另外一個方向,陸芝仍是愛答不理的。


    “你那些鄰居說得對,你腦子有問題。”


    趙和嗬嗬一笑:“看來女俠也跟那些人一樣膚淺啊,也罷,我這種清高孤傲之人的做派,可是沒人能夠理解的,話說女俠你有稱號嗎?”


    “你再不閉嘴,我就動手了。”


    趙和聞言,當即不說話了,隨之就是坐在一旁不斷添著柴火,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陸芝眉頭皺起。


    “你到底是要幹什麽?”


    趙和撇了撇嘴神情冷漠道:“我冷了,添柴怎麽了?”


    陸芝抬起頭,看出趙和是在學她,當下的心情便是有些怪異。


    這人怎麽好賴話聽不出來呢,怎麽一直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似乎跟自己所聽到的有關趙和的消息有些不一樣,哪裏是什麽兩次扳倒樊樓才十六歲就給予了樊樓致命一擊之人的模樣,簡直是個神經。


    陸芝幾乎從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無論是習武還是殺人的時候,但性別就是放在這裏,很難讓人不去聯想趙和是不是對她見色起意。


    對於這種事情,陸芝才懶得去理睬,她又不需要一個男人,更何況是這樣子的,趙和既然在想方設法的讓她開口,那她就理睬兩句,但多餘的話她可一句都不會多說。


    而後的幾天,這樣的狀態一直在持續著。


    自汴京出發,西南方向行進,過唐州、襄州、江陵府,以此進入黔南路,便是貴州地界了。


    此地在五代十國,巫蠱之道盛行,大宋太祖開國直接蕩平了那些賣弄巫蠱之人,並設下禁令,任何人不得提及巫蠱之事、從事巫蠱行業,否則一律處斬。


    這都算是開國禁忌了,現如今當地被官府控製,每個月都會定期審查,隻要是查到了,那就是一個死。


    走到黔南道地界,耗費了約莫十天的時間,如今依然是二月中旬了,從離開汴京時候的枯枝敗葉到了漫山遍野的綠蔭,溫度也逐漸升上來了,趙和等人已經換下了棉襖改換清涼的薄衣。


    這便是華夏土地的魅力,東西南北跨度極大,尤其是這緯度的跨越,真真切切地讓人感受到了氣溫的變化。


    “周大哥,黔州離這裏不遠了吧?”


    周肥點點頭,他們一直是在走官路,這都是官府修建的,路麵平坦開闊,一天趕路一百五十裏不是問題。


    “約莫當晚就能到黔州地界了。”


    到了這裏,就不用顧忌什麽官府的情況了,天高皇帝遠,況且陸芝離京的消息汴京沒準還不知道呢,自然不會把抓捕令送到這裏來。


    當晚住的是客棧,開了兩間,而後趙和跟周肥二人在地方換了衣服,改換了較為輕薄的春裝,也算是輕鬆了不少。


    趙和有些無奈,這段時間幾乎和陸芝沒什麽關係上的進展,她的傷勢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也會主動換著和周肥趕車,偶爾入夜的時候自己會跑到其他地方打上一套拳法舒展筋骨。


    趙和跟著看了幾次,但看不大懂,此刻二人之間關係也不足以支撐讓她教自己武功的請求。


    周肥每次看到趙和吃癟,都在那裏嘿嘿嘿地笑,有一次趙和實在忍不了了,就問周肥在笑什麽。


    周肥語重心長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追求這根本不可能的女子,汴京還有秦家女人等你呢。”


    趙和當即愕然,指著自己問道:“我哪裏要追求她了,像嗎?”


    周肥也是一愣:“我當你喜歡她呢,難道不是嗎?”


    趙和當即扶額,難怪這陸芝對自己一直有戒心,原來是因為對武功的熱愛被當成了某種方式的示好,他覺得自己應該和陸芝解釋清楚,畢竟自己不是奔著人家姑娘來的,純粹就是圖你武功的。


    可當他找到陸芝的時候,陸芝拔出了刀,跟他說他要敢開口就砍了他。


    周肥在一旁幸災樂禍,表示自己不會插手。


    趙和仰天長歎,這他娘的是誤會啊,自己真不是忍著女俠人去的!


    話說自己就這麽像登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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