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郎雖然不解趙和想做什麽,但還是派人拿來了紙筆。


    趙和很快在紙上寫下十份的炒菜配方,隨即交給曹郎。


    “就麻煩曹兄幫我把這些轉交給樊樓的人了。”


    曹郎見此,立馬就明白了趙和的打算,笑著說道:“你覺得他們會因為這個就善罷甘休?”


    趙和搖了搖頭:“絕對不會這麽簡單,不過是借此讓對方看清我的態度,他們才會再次跟我談判。”


    曹郎略微有些失望道:“就這麽放棄了?”


    趙和笑道:“那能怎麽辦,總不能麻煩著曹兄,害得曹兄丟了官職可就是大罪過了,對方畢竟是汝南王府,我一個平頭老百姓能怎樣?”


    封建社會的壓迫,不是輕描淡寫的,之前能與樊樓的商戶叫囂,無非是因為他們是商人,不可能有功名的,歸根結底還是百姓,隻不過是有錢的百姓。


    而且趙和是拿對方當競爭對手來看待的。


    可一旦扯上了貴族、官僚,趙和根本不會想著去如何抵抗。


    這種社會,頭鐵的唯一代價就是死。


    趙和平日裏甚至都會對巡邏的官兵笑著打招唿,就是因為他們也是官僚體質的人,與自己的身份是有很大差距的。


    所以,有時候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處境和地位,然後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再悲壯有什麽用?


    不過趙和又是緩緩說了句。


    “放心,等我出去之後,他們不會靠著這炒菜配方賺到錢的,隻要我能出去......”


    曹郎內心中,又是閃過一陣波瀾。


    這小子還有後手啊!


    於是乎,他原本想著把自己背後的身份透露給趙和,想著讓他堅持一下的想法也煙消雲散。


    汝南王很屌嗎?肯定是屌的。


    可曹家可是出了一位皇後的!


    一個每天圖謀不軌的親王,和他們曹家誰更受陛下寵信?


    這是不言而喻的。


    曹郎收好紙張,笑著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出去的。”


    趙和沒在意,直接躺在了木架搭建的簡陋床上,有了被褥確實舒服很多。


    “希望吧。”


    曹郎的意思,絕非是表麵的含義。


    而是背後更深層次的。


    你背後的勢力,除了範仲淹,應該也該知道你落難了吧?


    麵對汝南王府,他們可有能力把你救出來?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背後的能量可能就非常大了。


    真是很讓我期待啊,小郎君!


    ......


    趙家小院,範仲淹拖著沉重的身體迴來,而郭槐一直在門口等候。


    見到範仲淹,郭槐連忙上前關切道:“範老先生,麻煩您了,小郎君的事情怎麽樣了?”


    範仲淹無奈搖了搖頭。


    大勢已去,現如今的自己,也不過是一介匹夫啊!


    見此,郭槐雖然焦急萬分,但還是沒有去苛責,看這老人的神態,就知道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而他自己,這些年隻能養育趙和,卻在這種時候幫助不了他。


    官家,老奴無能啊......


    不遠處,忽然走來一位官兵,郭槐看是自己熟悉的李放。


    “李兄弟,你這是來?”


    李放輕聲道:“曹官人讓我來知會你們一聲,趙和現在在左司禮獄,不會有事的,你們有什麽手段,都盡量地動用一下。”


    二人聞言,當即懸著的一顆心就放下了。


    待到李放走遠,範仲淹才說到:“那曹官人,想必就是今日前來的曹郎了......”


    郭槐不解道:“我記得李放是屬於左司禮獄的,那不就是左司禮參軍主管了?”


    範仲淹點了點頭:“你知道的倒是多。”


    郭槐沒有說話,早年在太後身邊做內宮主管,什麽他不知道?


    “那李放的意思是,曹郎要保小郎君?”


    “想必是這樣的,老夫知道你關心趙和,不妨也讓你稍微安心些,那曹郎背後,乃是當今的汴京曹家......”


    曹家?曹國舅?


    郭槐提著的心,頓時就落下去了大半。


    居然會有這樣的人願意幫助小郎君?那看來小郎君應該不會受到什麽刁難。


    可這件事情,必須要讓官家知道才行。


    而範仲淹,也是這麽想的。


    很顯然,兩人並不知道相互的身份,唯一的共同點是都為趙和擔心。


    範仲淹忽然提起道:“趙和絕對是無罪的,此事絕對是誣陷!”


    郭槐也是同意:“我從小看著他長大,如何不知道這點?”


    “從小看著?”


    範仲淹眯起眼睛,隻是到這郭槐是趙和的家奴,其他的並不清楚。


    “你真是自小看著趙和長大的,那你可清楚趙和是什麽身份?”


    郭槐見此直接裝傻:“什麽身份,範老先生在說什麽?我隻是說從小看著他長大而已。”


    範仲淹哦了一聲。


    “範老先生難道清楚些什麽?”


    範仲淹同樣裝傻。


    “老夫隻是看著這小子天資不錯,想要教授罷了。”


    二人都在裝傻,都知道趙和身份,都沒想暴露。


    同時,二人也是默契的不再說身份一事。


    郭槐聞言,心中立刻譏諷,什麽鳥貨色的讀書人,官家的皇子也是你這窮老頭能教的,起碼是要範仲淹歐陽修那般的人物才行!


    郭槐直接岔開了話題,也不再就此事多做討論:“範老先生,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救出小郎君啊,這事絕對是冤枉的,不光商販們知道,就連百姓肯定也是清楚的,若是這事傳出去了,肯定會有人站在小郎君這裏......”


    範仲淹當即心中產生一個想法。


    “擊鼓鳴冤?”


    開封府門前,有一台敲天鼓,意思就是自打天聽,隻有有了重大冤案才能敲響。


    不過皇帝絕對不會處理這種事情,但此事也是會由開封府尹直接審判。


    可是這擊鼓的代價不小,一般的冤假錯案若是開封府覺得沒必要自己審判,直接移交給其他組織,而且會重罰擊鼓人。


    開封府尹都是尼瑪的臥底,這案子能贏嗎?


    肯定贏不了,沒準還會被揍。


    可人一旦多了,事情一旦鬧大,官家必然有知。


    屆時,趙和就有救了!


    郭槐聞言,腦子裏同樣是類似的想法。


    隻要把動靜搞大,官家就能知道,管他什麽樊樓還是背後的人物,都是土雞瓦狗!


    官家一怒,這些人可是全部都要完蛋!


    於是乎,二人開始緊鑼密鼓地製定計劃。


    郭槐跟著趙和的時間最長,對趙和在汴京發展的人脈最熟悉,因此他負責搖人。


    範仲淹則擔任過當朝宰相,言語說服人心的能力不在趙和之下,負責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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