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是令鳥兒畏懼之人。


    從來沒有對鳥兒揮手的稻草人。


    歌聲停止,雲雀清空了手中的左輪,中彈後的稻草人身軀劇震,無力的撲倒在地。


    “還能動嗎?”雲雀遠遠看著地上抽動的人形,從石頭上站起,開始奔跑。


    “去吧,雲雀(eurasian skrk)!”力速雙a的強力替身展現了無與倫比的爆發力,穿越了長遠的空間,重拳對著雜草從中的偽裝者頭顱轟下,刹那間血肉飛濺!


    為什麽生命如此脆弱呢?雲雀心想,她在屍體前止住腳步,望著草叢裏血肉模糊的人形。


    “大哥說過!當我做好準備之時,死神是不會找上我馬傑特的!”


    “20世紀少年!”


    草叢裏的屍體鷂子翻身,蹦濺而出的血肉在月光下顯得鬼奇而富有美感,這突發變故即使令一向冷靜的雲雀也大驚失色,她想不到,世上竟能有人在經受住如此強烈的攻擊後,還能爆發出如此頑強的活力!


    失神隻是瞬間,十餘米的距離人力畢竟難以快速接近,富有戰鬥素養的土著少女定好心神,抽出短刀,與一同揮動重拳的替身,形成連環攻擊!


    二重巴塞舞姿!


    “哦,不是逃避,反而是向我衝過來了嗎?”


    馬傑特不驚反喜。


    “所謂無敵,就是指我馬傑特!”


    首先到來的是雲雀的重拳,令人引以為傲的破壞力完全轟擊在了馬傑特的胸膛之上!土著少女曾經測試過,即使生命力頑強如同北美野牛,也會被這驚人一擊打碎頭骨,然而,這足以開山裂石的一記重拳卻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準確而言,在這一重重擊擊中時,馬傑特已停下腳步,而降臨的重拳,卻連讓馬傑特後退半步也沒有做到,仿佛雲雀所擊打的,不是大山,而是更為廣闊的大地!


    鈍擊可以完全防禦,刺擊呢?


    替身進攻失利沒有讓少女有任何遲疑,借助替身掩蓋攻擊角度,極速靠近敵人,飛身前撲,匕首所瞄準的正是人體最為脆弱的腹部!


    叮!


    彈刀了!


    “區區鋼鐵怎能傷及我引以為傲的替身?”


    匕首劃過的那一刻,正是兩人最接近的那一刻!


    “藝術就是爆炸啊!”


    馬傑特揭開了胸膛的起爆符,巨大而驚異的爆響炸開了整個平原!縱使少女以替身高速迴護,也沒有盡數擋下爆炸所產生的氣浪!


    當巨響停止,大地歸於平靜之時,戰鬥已經塵埃落定。


    少女仰麵朝天,姣好的麵容已變得血肉模糊,雙臂已無法移動分毫,腰間及以下,一條右腿不翼而飛。


    。


    。


    。


    “我失敗了,愛人喲。”


    雲雀的雙眼失神望著天。


    “真痛啊,我似乎已經感受不到右腳存在了,我也成了一隻腳的稻草人嗎?”


    “不過還有最後一絲力氣,”


    雲雀仰麵向天,以殘存體力發出了生命中最後一次嘯叫!


    長遠而苦澀的悲鳴,響徹整個山穀。


    “真幸運啊,愛人,”


    “我似乎也成了上不了天堂的稻草人呢…”


    “多麽希望月光下向我揮手的是你…”


    “你可知道喲?那些有月亮的晚上,我所唱出的歌,是唱給本該成為雄鷹的你…”


    。。。。。


    “大哥,何時來的?”馬傑特一臉懵逼的睜開雙眼,臉頰刺痛,昏暗油燈下,他看見了猛扇自己耳光的大哥。此時,克勞德狀態差極了,蒼白的臉上卻又泛出不自然的潮紅,胸部裂開巨大傷口,所剩餘的藥劑並未完全將傷口修複。


    見馬傑特醒來,克勞德食指抵住嘴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即拿起床邊數張白紙。


    第一張“點煙工作以後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什麽,什麽情況?


    馬傑特尚且昏沉的大腦並未理解眼前一切,克勞德翻開了第一頁,


    “替身攻擊,塞住耳朵。”


    馬傑特這才恍然驚覺,自己連一絲一毫的聲音也聽不見。


    第二張紙翻開,


    “新式紙片炸彈,經典戰術。”


    克勞德看著精神起來的馬傑特,點了點頭,把起爆符塞進了馬傑特懷裏。


    。。。。。


    戰勝了敵人,取得了完全勝利的馬傑特屹立在大地之上,閉上眼睛,品嚐愉悅的滋味,舒爽的心情甚至想讓他高歌一曲!直到他看著月光下,揮舞著雙臂的克勞德,他這才取出耳中棉條。


    “快迴來,馬傑特,我們有麻煩了!”


    “跑,往斑鳩那邊跑!”


    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到達了飛機停放之處,月下斑鳩閃著銀光,美得像一幅畫。


    “現在有一個壞消息和不太壞的消息。”沒有等馬傑特迴答,克勞德自顧自繼續往下說。


    “壞消息是那女人臨死前叫聲,把其他鳥兒喊過來了!”克勞德把飛行員服扔給馬傑特,“不太壞的消息就是整個營地就剩咱倆了,我們可以靠斑鳩飛出去!”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四周便響徹了震耳欲聾的吼聲,月光下的沙石山上,開始長出一塊又一塊的鳥兒,有的揮出了投石索,有的拉滿了弓箭!


    為首土著騎著駿馬,手持利斧,已經向飛機上的二人衝了過來!慌亂之中的馬傑特,卻仍然沒有將飛機啟動!


    “快啊!馬傑特!”克勞德投擲出煙霧彈,想為馬傑特爭取時間,直至數秒鍾之後,“斑鳩”才緩慢起步,投石鎖,弓箭,數不盡的武器密密麻麻擊打在斑鳩的外殼,斑鳩仍然在往前衝,仿佛預感到了什麽,為首土著拉住了前衝的駿馬,鐵獸自煙幕中咆哮,擦過馬頭,嘶吼,鳴叫,煙霧之中,斑鳩衝上了天空!


    地上人們仍在射擊著天上的鳥兒,隻是攻擊漸漸輕微,劫後餘生的馬傑特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油量表,眼角餘光掃向了副駕上的克勞德。


    “大哥”!


    克勞德的胸口插著一隻利箭。


    “繼續飛吧…不要停…朝我手指的方向飛!”


    “那個方向?!反方向?”馬傑特看向手指的方位。


    “那裏是惡魔掌心!可是,油料已不足以支持一個來迴!若不飛出沙漠,把大哥你送去醫院——”


    “繼續飛!馬傑特!惡魔掌心的位置隨時可能變化,今晚已是我推算出最接近之時!想想我們在斑鳩翅膀下寫的那首詩吧!”


    傷口撕裂,血液飛濺,克勞德的精神卻越發高亢!他對著月亮,對著天空,對著夜晚,開始吟誦:


    “我,沒有出生,


    就不會死去!


    對於理想,


    沒有滿足,


    就絕不屈服!


    若能如此,


    即便死亡,


    也絕不後悔!”


    “知道為什麽要把人類曆史上第一架飛行器起名為斑鳩嗎?”


    克勞德咆哮著:


    “因為人奉給耶和華的供物,若以鳥為燔祭,就要獻斑鳩為供物!”


    油料表開始不斷下降,斑鳩飛掠過惡魔掌心。


    “大哥,油料表已經空了!”越發急躁的馬傑特雙眼不停在儀表盤與克勞德之間來迴巡梭。


    斑鳩高度不斷下降,再下降,失去了動力的鳥兒隻能滑翔!


    “不用為我擔心喲,馬傑特。”


    “世界已經應允了我的請求,”克勞德雙眼愈發明亮,不知何時,寫輪眼已經打開,二重的勾玉高速旋轉!


    “握住這條線吧,握住我的替身吧,馬傑特,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相信這個相信你的我!”


    斑鳩已經無力飛翔了,垂死鳥兒終於要墜向大地——


    “20世紀少年x2”!


    二人喊出了同一個聲音!此時,克勞德的身側,出現了與馬傑特別無二致的雙重替身!


    巨響之後,斑鳩墜毀。


    戈壁之上,脫力的二人跪在沙石當中,20世紀少年無愧於無敵之名,盡管是極端劇烈的爆炸,二人卻得以在墜毀時得以存活。


    此時克勞德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仰麵向天。或許是預感,或許是神意,他隨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舉至眼前,用同樣赤紅的三勾玉寫輪眼,透過同樣赤紅的艾哲紅石,觀察著月光下澄澈而明淨的蒼天。


    ps.20世紀少年-馬傑特.馬傑特的替身,真正意義上的無敵,替身會吸收所有外界傷害,甚至包含缺氧,輻射。但發動替身必須保持靜止狀態,有時會顯得笨重而呆板。


    艾哲紅石-最為完美而純淨的紅寶石,可以使波紋使者力量成倍增加,也是柱中人進化為完美生物的必要道具,此世界觀中取代了聖人遺體,亦可用來覺醒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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