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來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有了這個能將魔爪伸向各個地方財政的職務,趙斌應該笑眯眯地和趙彥呐告辭,麻溜潤去成都府升官發財去。


    相信以他的手段和超前見識,配上蓬勃發展的山南商盟,要不了幾年就能振臂一唿,西川為王。


    這樣的誘惑,足以讓人瘋狂。


    可理智的想了想後,趙斌很快意識到這其實是個坑。


    因為他和史黨絕不可能是一條心。


    到時候史彌遠或者史嵩之突然翻臉想要對付他,那他立刻就會兩頭不是人。徹底成為別人案板上的肉了。


    趙斌可不想真的給這對叔侄去做狗。


    擋得住誘惑,方為真男人。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之後,趙斌臉色肅然地說道:“世伯也太把小侄看得輕賤了。


    如果沒有世伯和漢中那些好朋友的扶持,我一個從小混跡市井的小人物,哪能夠這麽快得到今天的地位?


    況且我能有今天,就是秉持著與人為善、仗義疏財的那份義氣,才能讓手下的人心悅誠服效命。此乃小侄安身立命的資本所在,豈能因小失大,因為區區一個官職而失去為人處世的德行?”


    “好好好!”


    趙彥呐大喜過望,第一次看向趙斌的眼神中帶了幾分佩服。


    他自問如果換成自己,恐怕是很難拒絕這樣的誘惑的。


    “賢侄有這份德行,真是我們宗氏之福…呃…”


    趙彥呐這才想起趙斌不在宗人府名錄之中,嚴格算來已經不是宗氏之人。


    他心中一動,覺得應該做點什麽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隨著趙斌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簡單的口頭叔侄關係似乎有些不夠保險了...


    想到這,趙彥呐突然心中一動,拉著他的袖子說道:


    “賢侄啊,我有一外侄女長得非常標致,而且知書達理,和你簡直是絕配。巧的是如今她家家道中落最近就暫居在我府中,以她如今的處境應當不介意給你當個平妻。


    不如我做主將她許配給你。從此我倆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趙彥呐說得極快,趙斌剛想嚴詞拒絕,他最後一句話已經說出口了。


    要知道地位到了趙彥呐的層次,最後一句話是絕不可以輕易說出來的。


    這樣說等於用自己老臉將把話給按死了。


    顯然趙彥呐此刻應該是太過激動和欣喜下,做事失了些方寸和從容。


    趙斌要是再拒絕,不啻於當眾扇他的臉,瞬間就能讓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本就精神狀態堪憂的趙彥呐甚至還會因此對他心生怨恨…


    艸!


    趙斌暗罵一聲,隨後心中一橫,自覺沒啥好怕的。


    男子漢大丈夫,在這時代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況且他家的兩個媳婦都不是善妒之人。


    性情單純眉兒就不說了。


    呂婉身為西夏公主,還是被迫像貨物一樣送去秘密賄賂史彌遠的存在,本身就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她平日裏對眉兒也如同親妹妹般愛護,頗有容人之量。


    隻要維護好他大婦的地位和尊嚴,問題不大。


    最重要的是,趙斌對趙彥呐的審美還是認可的。


    無論是他家幾位夫人,還是家中的女兒都是姿色過人的存在。


    “咳咳…既然如此,小侄就多謝世伯厚愛了。”


    “哈哈哈,好啊,好啊。能覓得賢侄這樣的良胥,我這做舅父的也算是對得起她死去的母親了…”


    咦?


    平日裏沒聽說老趙還有個妹妹存在啊...


    趙斌疑惑地問道:“對了,不知世伯說的那姑娘,是哪家的小娘子?”


    “你應該也聽說過。”


    趙彥呐歎了口氣,道:“我二姐兒就是巴州田家的主母,隻可惜家中糟了小人算計,唉...她也是命苦啊,本就身體不好,家中出事後居然就那麽撒手人寰了...


    隻可惜田芳混蛋東西的事情鬧得太大,都鬧到官家那裏了,我這做兄長的無法幫上什麽忙,隻能庇護下幾個小輩咯...”


    趙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腦海中自動浮現出當日在酒樓中被酒菜淋了滿頭的那個西貝貨。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巴州田家的主母可以那麽強勢!大爺的,原來是皇親國戚啊!


    同時也明白了,女方為什麽會突然家道中落,需要寄住在趙彥呐府上!


    說起來田家落到如此地步,趙斌也在背後推過一把的…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說好的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呢?


    在宋代就敢女扮男裝的存在,開開玩笑當然平安喜樂。


    但要是娶迴家去,不得雞飛狗跳?


    趙斌麵帶希冀地問道:“不知巴州田家,有幾個待字閨中的嫡女?”


    趙彥呐有些尷尬地說道:“就一個。”


    顯然這老東西也清楚,他那位外侄女並非省油的燈。


    之前純粹是推銷手段。


    “賢侄,你盡管放心,我那侄女長得沒話說,之前可能有些行為會讓人誤解,但那也是為了家族出力迫不得已…世伯我怎麽會坑你呢?”


    坑都坑了。


    趙斌還能說什麽?


    你丫怎麽不把自家待字閨中的那幾個小女兒中選一個嫁人?非得是那個沒了靠山的田君琦?


    他無奈地點點頭,迴頭準備在趙家莊旁再修一個大房子。


    要是田君琦敢鬧騰,直接給她扔一邊去打入冷宮。


    這貨還沒娶人,就已經心懷惡意了。


    不得不說,他已經飄了。


    家常拉完,兩人有了聯姻的關係後,彼此越發緊密。


    趙彥呐終於開始為趙斌謀劃起,該怎麽應付拒絕史彌遠帶來的後果。


    世間之事,都要講究一個度。


    史彌遠拋出的誘惑有多大,那麽說明他對趙斌的重視程度就有多大。


    一旦拒絕,也會造成相應的副作用。


    趙彥呐沉浮官場數十年,深諳此道。


    他凝思了一番後說道:“想要將事情的後果降到最低,隻有兩個辦法。”


    “請世伯教我。”


    “第一個,拖。那麽重要的職務眼熱的人很多,賢侄你遠在漢中,大可以抱病推辭,在趙家莊中修養個一年半載自然可以讓這件事過去。”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絕對不適合趙斌。


    如果他真在趙家莊中躲過一年半載的話,黃花菜涼不涼不知道,元蒙人的屠刀都要來了。


    於是搖搖頭道:“如今北方風雲變幻,很可能會波及到這邊來,小侄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躲在家中不問世事。”


    趙彥呐微微一愣,歎了口氣,道:“那就隻有第二個了。”


    “是什麽。”


    “誠意。”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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