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給幹沉默了,心中不可遏製地生出一股戾氣和憐惜交織的複雜情緒。


    他忍著不爽,盡量用輕柔的聲音問道:


    “後來呢,史彌遠拒絕了?”


    “對。他拒絕了…”


    呂婉露出個充滿自嘲的淒婉笑容,幽幽地說道:“但他...或許事後覺得我這樣身份的女人是件不錯的玩物,在當晚就殺了企圖去說服他的使者…”


    “如非我久見使者不迴,意識到情況不對,恐怕早已…”


    “唉…”


    趙斌五味陳雜。


    是人就有欲望。


    誰還能拒絕將堂堂一國公主,而且是個美麗無比的公主偷偷掌控在手中肆意把玩呢?


    史彌遠雖然年老,但也是男人,麵對這種一輩子恐怕都遇不到的刺激事情,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趙斌已然能夠想到之後的劇情。


    無非是史彌遠派人追捕,而呂婉在護衛和仆從的掩護下一路從南方逃到這裏,最終傷亡慘重隻能假扮商隊企圖蒙混出關。


    結果還糟了本地山賊的毒手。


    這算不算孽緣?


    按理來說,趙斌應該是感謝史彌遠的行為,給自己送來了一個才貌氣質全都頂級的媳婦。


    可一想到對方的行為,他又莫名感覺惱火。


    沒有男人可以忍受有人想綠自己的事情,哪怕事情的先後順序被倒過來了。


    呂婉訴說了藏在心中的秘密後,似乎輕鬆了很多,睫毛帶淚地仰頭看著趙斌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公主其實不過是個落魄戶?”


    趙斌憐惜地將她緊緊摟住,笑著安慰道:“再落魄的公主也是高貴的公主,配我這個山賊出身的強盜…倒也勉強夠了。”


    “呸!你真不要臉。”


    呂婉啐了一口,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柔聲說道:“告訴你件事,我有喜了…”


    “什,什麽!?”


    趙斌被她的話驚得頭皮發麻,感覺靈魂都在出竅。


    恍恍惚惚好一會,都迴不過神來。


    臥槽?


    咱有孩子了?


    隨著腦海中的酥麻褪去,趙斌的思維隨著一個激靈驚醒過來,耳邊傳來自己濃重的喘息聲。


    他手足無措地問道:“這是真的?”


    “嗯。”


    “太好了,太好了!”


    趙斌激動地想要將呂婉抱起轉上幾圈以發泄自己激動的心情,但立馬又止住自己衝動的行為。


    幾乎脫口而出說道:“我,我不走了,留在這陪你和孩子!”


    “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


    他那副患得患失的樣子,看得呂婉破涕為笑。


    主動抓住他的手搖頭說道:“上天讓我失去了一個…不那麽好的親人,卻也同時給了我一個希望,也許這就是一種平衡和補償。


    不過我們黨項女人,可不是那些讓隻會想著讓自家男人沉迷在溫柔鄉中的柔弱女子。


    我告訴你這個消息,是想讓你不要有後顧之憂。你有後了,請放心大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你應該給自己未來的孩子,做好榜樣,即使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我也會好好教導他,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業。”


    趙斌懵比地看著呂婉,將自己更喜歡女兒的話咽了迴去。


    其實他在剛才脫口而出說要留下來時,就已經後悔了。


    畢竟留在趙家莊中將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卻沒想到呂婉居然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腦海中莫名想起了古希臘戰鬥軍事民族斯巴達女人的名言:“帶著這塊盾牌去出征吧,要麽裝載著勝利而迴,要麽讓它帶著你的屍體迴來。”


    黨項人也是軍事封奴製度,女性有著類似的強大思維方式很正常。


    他突然感覺這樣的呂婉讓人敬畏的同時,還意外有點呆萌。


    一把將她摟住,放聲大笑起來…


    呂婉的交心,讓趙斌對她真正放下心來。


    有這樣一個堅強而知性的女性在後方為他坐鎮趙家莊,很多事情就能放開手腳了。


    也將加速他麾下的黨項人力量和山南盟之間的融合。


    有人或許會說,趙斌是不是太過功利了?


    但到了他這樣的地步的人,如果純粹靠著感情用事,隻會害人害己。


    他應該感到慶幸的是,自己的感情和功利心幸運地重疊在了一起,沒有產生左右為難的選擇困難。


    十月初三,天氣轉陰,漸帶寒氣。


    興元府中的百姓沉浸在豐收喜悅中的同時,也懷著一份對未來的擔憂。


    這是身為邊地百姓的天性。


    每當有戰爭的陰雲飄過時,這裏的人們總是會想起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


    漢中百姓已經不記得自己有生之年有多少次曾經背井離鄉了。


    朝廷那些大頭兵,實在不值得信賴和依靠。


    不過今年的情況稍好。


    除了發生在隔壁的戰爭暫時和大宋無關外,興元城的新城牆也已經徹底完工。


    嶄新的高大城牆,看上去安全感十足。


    人總是這樣,隻要有一個讓自己感覺可以得到安慰的理由,就會下意識地去寄托希望。


    “趙知府還是很能幹的嘛,我還以為要拖個十年八年才能修建好新牆呢。”


    “確實,此前都在說趙知府是個隻會空談的人,看來傳聞也不符啊。”


    “我更好奇他哪弄來那麽多稅款?官府前年不是還說至少要再花三年的賦稅,才能填補修葺新牆的空缺麽?”


    “誰知道呢,也許是趙知府為人清廉,將原本需要被那些家夥貪墨的銀子都省了下來。”


    “哎喲,你這麽一說還真是,趙知府的確為官清廉。可惜啊,除了那些大案子,他很少參與斷案,否則咱老百姓就有福了。”


    ‘那是因為他不缺錢,缺名聲。’


    趙斌聽著沿途城中百姓的議論聲,心中吐槽了一句。


    作為趙斌打造的商業帝國幕後最大的支持者,趙彥呐該有的好處,絕對不會少。


    加上趙斌為了謀劃西和州那裏的控製權,偽造了一個西和州金礦的存在(金礦是真的有,隻是目前沒找到位置)。


    每年承諾會給他三萬兩真金白銀打底。


    隨著趙氏商會偽裝的山南商盟攤子越來越大,以及和漕幫形成密切的聯盟後,趙斌賺錢的速度開始瘋狂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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