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對方指揮下,漸漸脫離戰鬥,準備重整旗鼓的金兵,趙斌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破掉這個局。


    否則一旦人數是自己兩倍多的金兵穩紮穩打,沒了粘葛順那個廢物的指揮,恐怕再難找到這麽好的機會。


    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後,轉頭看向被安置在穀後的戰馬群…


    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和肉疼。


    隨後神情一獰,拉過孫單在他耳邊輕語幾句。


    孫單聽完瞪大眼睛,顫抖地說道;“二郎,真要這樣嗎?那可是價值萬金的戰馬啊…我們就算想買,日後也未必買得到…”


    “少囉嗦,馬沒了可以再找,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還不快去!”


    說完,轉頭交代田毅帶人纏上金兵,不能讓他們那麽快脫離戰鬥重振旗鼓。


    孫單見他態度堅決,一咬牙帶上那些莊兵往馬群奔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徒單沉穩的指揮下,金軍最終還是成功脫離了戰鬥。


    他看著不斷朝自己匯聚過來的部下,鬆了口氣。


    接著轉頭看向穀外嚇走了粘葛順的那夥騎兵,麵露獰笑。


    果然,對方不敢直接驅馬衝進穀內。


    “哼!沒了粘葛順這紈絝胡亂指揮,本將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有什麽手段…什麽聲音?”


    徒單詫異地轉頭看向穀內,隨後臉色變得慘白...


    他發現對麵的那些敵兵正在倉皇退到兩側,然後上百匹戰馬被人強行驅使著從狹窄的山穀中衝出!


    雖然不時有馬匹被卡住蹄子折斷腿,翻倒在地。


    但因為雙方距離不過一兩百米,大部分戰馬還是在身後之人的揮砍和驅趕下,不顧一切地朝著這邊衝來。


    而在馬群背後,趙斌的人也在號令下尾隨馬群衝殺而來!


    與此同時,剛剛脫離戰鬥的金兵還有不少沒有歸隊,落在後麵的人見到身後的馬群衝來,驚唿著開始逃跑。


    這一跑,就像連鎖反應一般,帶著前麵的人也開始驚慌地開始逃跑!


    “都別慌,別慌啊!”


    徒單大叫著,試圖再次穩定住士氣。


    但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帶著一絲顫音!


    一鼓作氣,三股氣竭。


    其實他能連續兩次穩定住即將崩潰的士氣,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難能可貴的優秀戰將了。


    隻可惜,兵敗如山倒,已經連續兩次出現潰敗之兆的金兵們,這一次在隆隆馬蹄聲和哭喊聲中再也聽不到自家主帥的命令聲。


    他們隻知道不顧一切地避開身後馬群的踩踏和敵兵的追殺。


    馬群衝進金兵列陣中的時候,這夥頑強的金兵比想象中崩潰的還快!


    趙斌帶著人一路掩殺,配合穀外的孛昆等人殺得滿穀中都是金兵的屍體…


    三百餘名金兵,隻有不到半數逃出穀外,潰散而走。


    而在穀中遺留的眾多屍體之中,就包括那位勇猛的金將徒單。


    此人沒有跑,也拒絕投降。


    最終在和田毅的一對一對決中,被一棍砸死,結束了自己還未真正迎來精彩的一生。


    “二郎,統計好了。一共折了三十一個弟兄,重傷了二十三人,另傷損了戰馬四十九匹…”


    孫單麵色複雜地說道:“不過我們繳獲了對方帶來的大半戰馬,算上我們剩下的共計五百三十餘匹…”


    趙斌心中狠狠一顫。


    這是他除了對抗紅巾軍外,傷亡最大的一次。


    那些沒有重傷的,也幾乎人人掛彩。


    “將無法再走的馬匹殺掉,給它們一個痛快。”


    “另,迴去後,每人賞良田二十畝!”


    趙斌大聲宣布了豐厚異常的犒賞,讓手下們原本低落的情緒稍有緩和。


    然後命人將穀內自己人的屍體全都收集起來,草草掩埋在這片無名的山穀之中。


    好在在這個時代當兵,尤其是像田家軍這樣曾在金國和西夏闖蕩的,都是孑然一身之輩。


    其中的大多數人都是迫於無奈,或者試圖通過自己血勇搏出一個未來的漢子。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都是當兵之人,早就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


    所以同伴死亡的低落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至少他們現在遇到了一個看上去還算英明神武,而且非常大方的效忠之人,已經強過絕大部分既要賣命又過得苦哈哈的同類了。


    帶著這種有點惆悵而又豪邁的情懷,當他們再次跨上馬背出發後,望著穀外耀眼的陽光終於感受了劫後餘生和戰勝強敵之後的爽快。


    “走!我們,迴家!”


    “吼!迴家!!”


    擊潰了粘葛順的追兵,將這二世祖嚇得不知所蹤後,其他的州縣金兵沒了引導者再難對趙斌一行人形成有效狙擊。


    他們能偽裝就偽裝,不能則強行衝開封鎖跑路。


    在一人至少四馬的豪華配製下,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原本預計還剩兩天的路程,僅僅一天時間就跑到了秦州境內。


    秦州便是天水,原本是屬於南宋,此地治所北天水夾在一片巨大的峽穀之中依河而建,兩側被連綿群山夾住。


    是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和往來南北的必經之路,戰略位置非常重要。


    當然,這是在宏觀的角度來看的。


    其實天水所在的穀地非常巨大,附近的山勢也不算太高且植被稀少,很難對南北進行有效封鎖。


    南宋在和金國的漫長戰爭中,秦州一直最主要的戰略要地。


    反複被雙方占據。


    後以秦嶺西麓的嶓塚山為界,北部歸金國所有,設置了個北天水。


    南部歸大宋所有。


    在天禧北伐之後,當時的西川製置使安丙將天水縣升格為天水軍,下轄天水和長道二縣。


    同時還和崔與之,先後重修了以皂郊堡為箭頭的十二連環堡防線,防備金軍入侵。


    使得天水防線,防禦力大大增強。


    其實皂郊堡是個比大散關和黃牛堡更加危險的地方。


    其依山而設,俯瞰從秦州來的商旅和軍隊,因在山脈的北部,可以說是一旦被圍就必死無疑的絕地。


    不過就像前文所說,人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


    因為天水楊家的存在,天水軍治下秩序井然,來往商貿繁榮,算是邊境之地難得的有治之地。


    尤其是天水縣後方的長道縣人口甚至比興元府周邊的一些縣城更多,為上縣之上的緊縣。


    不過天水軍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將領,卻是天水軍的前任‘守天水軍’,守將張維(軍州之中主要官員有知軍、守軍、軍中教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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