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年後,小茈魚的生日這一日,一隻鴿子叼紙,一隻叼筆,兩隻抬硯台,一隻還弄來墨塊,排著整齊的隊,如訓練有素的衛兵,讓小茈魚寫信。


    常飲靈泉水的鴿子們,此時個個精明的似猴哥兒。


    “你們讓我,寫信給誰?”小茈魚戲謔的問它們。


    兩隻鴿子,抬來一封信,往小茈魚麵前一放,“哥哥——哥哥——”


    還有一隻落單的在邊城!


    影飛俠魔性的笑了!


    “可愛的鴿哥們兒,我應該給你們加餐!”


    在邊城


    同一時間,樸固公子思緒萬千,小茈魚一顰一笑浮現在眼前。


    小姑娘脆脆甜甜的唿喚,“無憂哥哥,這個可好吃了。你嚐嚐。”


    有好吃的,總讓他也跟著品嚐,突如其來的塞進他嘴裏。


    此時的他,真想小魚兒的各種各樣的,花式投喂。


    慶城,這是第十二次打退兩大外族來犯,明王魚十九果斷關了太後和貴妃各派的閹人,沒有軟蛋監軍從中作梗,軍民一心抵抗,城中的士氣高漲,場場戰鬥打下來,許多從失去城池逃難過來的百姓,有了希望。


    樸固公子帶領精銳小隊追蹤潰逃的敵兵,一日一夜進入密林深處,休整了一晚,好夢易醒,他睜眼醒來就呆住。


    “稟告!雲騎尉!這是剛抓住的,敵方的間諜,該怎麽處置?”守城將一邊的說著,就把一個小姑娘推了一把,踹倒跪在他的麵前。


    從夢中醒來的樸固公子,驚出了一身冷汗,在他酣睡之時,竟然有敵人間諜,在篝火堆周圍徘徊。


    自己怎麽沒有感受到危險?小魚兒給了他很強感應力,急忙抬頭找虎四郎,四哥他沒察覺到什麽異常?


    樸固公子緊抓住手裏的刀,焦急的問:“虎隊長在哪?他那邊情況怎麽樣?”焦躁的心,提到嗓子眼兒。


    王守城將好奇雲騎尉,臉色轉變,如此的緊張那個大力扛斧頭的小隊長,“還在水潭邊巡查有無異常。”


    樸固公子手上的砍刀,冷光清白,他高高的舉著刀,麵對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恐懼萬分的盯住他!


    他眯眼睜開眨眨,短暫的片刻晃神,想起還在前一刻的夢中人。


    眼前的小姑娘,小魚兒一般的年紀,她的藍花襖子上,沾染了少許的血點,淡淡的藥草味,掩蓋了身上的血腥味。


    拜蜃鏡教學所賜,他的鼻子對會帶來危險的血腥味,會特別的敏感。


    小姑娘忘記了害怕,膽怯,甚至連聲音也失去了,隻瞪著失神的一雙水靈靈大眼,連求饒,她也記不得支不出聲兒。


    “說,你是幹什麽的?”樸固公子厲聲問。


    小姑娘不帶怕的,眼都不眨,倒是把草叢藏的兔子,嚇到慌不擇路逃竄,踩踏倒了一片野草。


    “二毛子,行走的食物,你們眼瞎,看不見嗎?”旁邊的副將突然罵人,“還不趕快去抓。”


    一直似木樁,站樸固公子身後的固春,手一揚,草叢裏突然失去了動靜。


    很快的,有個人去察看,從草叢裏,提出來一隻灰色肥兔子。


    就這麽大的動靜,小姑娘依然一聲不吭,緊緊的瞅著樸固公子。


    “不會是個啞巴吧?”有軍士小聲嘟囔。


    “還是殺了吧。”邊城的王守將,心無波瀾的說。


    “別看她是個孩童,金幹族人善於陰謀,別看她年紀小小,心思的歹毒詭計,讓人防不勝防。之前,我們有一個小分隊的人,就因為一時心慈,沒一個活著迴來!”


    “一個沒迴來成。你又是咋知道,那些人是死於心慈的?”樸固公子瞟一眼,口無遮攔的他,冷冷的懟他一臉口水。


    差不多是咬牙切齒說的,王守將偏過頭,眼含淚光,“其中有個惡人,混進城中酒館,醉酒後得意洋洋的大肆張揚炫耀。”


    樸固公子聽說如此,生出兩分不忍心的愧意。


    王守將不忍去看,那個站在包圍中的小姑娘,他最親密的同鄉兄弟,死後連屍體都沒見著,他想讓她賠命,讓她死。


    她應該成為一具躺著的屍體,而不是呆呆的,站在光影裏。


    樸固公子倒不是覺得她小,就輕看了她。自家的小魚兒年紀也不大,但是她的深謀遠慮比誰都厲害,偶爾的自己也得甘拜下風。


    但是小姑娘的身上,散發出來一種無辜,好似在森林中迷路的小鹿,甚至是沒有兇狠之意。


    “大哥哥,我……我是逼迫的,他們要殺我!我娘說,殺我之人,我才可以動手,殺他!但我不是叫殺人,是自衛,是勇敢的保護自己。”


    小姑娘一開口就是絕殺。


    在場的所有的人,目光轉向了她,果真是個小魔頭啊!她是絕對雙手沾滿鮮血的。


    王守將顫抖著聲問:“你殺了人?”


    小姑娘點頭,“殺了!”


    “你殺了誰?”


    “水潭邊,那些人!”小姑娘頭紋絲未動,依然盯著樸固公子的臉,抬手指向水潭的方向。


    樸固公子內心也是驚濤駭浪,臉色未變,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善善之輩!也有異能?


    水潭邊,虎四郎看到橫七豎八的八具屍體,手上全握著鋒利的刀,有一對在拚殺中,分別還砍下了對方的一條手臂,是唯一見血的兩個人,其他的都死於無形中,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


    這些人死的太詭異了,就剩下見到那一個小姑娘,是唯一的幸存者嗎?


    仔細的觀察死者,虎四郎發現他們心髒處軟軟的,碎裂了般,那小姑娘已經帶到了大公子那邊,暗叫了一聲,“不好!”慌忙轉迴林子,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看見一大一小互相的瞪眼,還好,還好——


    虎四郎粗暴的一把扯開小姑娘的裹頭巾,隨著他拉扯的慣性搖了搖頭,小姑娘小嘴癟了癟,偏頭瞄了他一眼,毫不理會他。


    “那些人是你殺的?”虎四郎問。


    小姑娘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點頭道,“我是第一次殺人!”


    在場的兵士,沒有一個人心裏不生出寒意,冬日明明已經熬過去了,春陽暖暖,而林子裏麵的寒意更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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