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老八的窩窩讓水衝了?給娘親托夢來說的。”


    “不管如何?咱們幾個去看看,順便給他講講話。”


    “娘親也高興我們親近他!”


    水草想到小七鯉醒過來會吵到虎大妞,昨晚她一直讓惡夢擾著,到了早上才昏昏沉沉睡著。


    又輕手輕腳的進屋,把小七鯉抱出來放背簍裏,喊過還迷迷糊糊擦著眼睛的小六,叮囑道:“六弟,看好妹妹哦!妹妹醒來,就找婆婆來。”


    小七鯉馬上睜開眼,發出她的特殊信號,哭!一覺醒來,她喜悅的覺得自己能控製好吃喝拉撒了。


    還是水草姐姐的手嫩一些,幫她輸出廢物垃圾舒服些,婆婆那粗糙的手摩擦她難受!


    姐呀,你先別忙著出門,先幫我把人生急事兒給處理好了。小七鯉揮舞著小手招唿水草,先管我拉了的事,再給我吃飽了你再走。


    水草忙前忙後,一切搞定。


    小主人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福包包也保姆角色上線,催著水草他們出門。


    祝你們好運!揀幾個野雞蛋給小主人蒸雞蛋羹,她愛吃。


    “老八長啥模樣?”好奇的五郎問道。


    “不知道。婆婆也沒跟我說,是我聽那日抱小七的小哥哥講的!當時我還去那裏看了看,真有新鮮刨土掩埋的痕跡。”


    水草已經有了幾分哽咽,顫抖著說:“他好可憐!剛來這世間就沒了,你們是不是也覺得心疼他。”


    “他都沒機會讓我看一眼,”五郎最是感性,吧唧著嘴皮,皺著額頭,“誰說不是?”


    三郎一聲不吭的在四郎肩上拍了一掌,老四適時矮身側肩,躲過來的魔爪,緊皺的眉頭沒鬆開過。


    “那,我們快走!”


    “要跟婆婆說一下?”水草邁出的腳馬上收迴來,“我去!”


    “挖野菜去,林子裏撿點黑耳子。”


    “三哥,你跟婆婆怎麽說的?”


    “幾日前我們不是有一捆柴火陰幹著,還留在山坡那邊林子裏麵嗎?順便撿點耳子啥的。”


    “啊,你說謊!是那日我去坡上喊你們,娘跑沒影找娘親那日嗎?”


    老五極為不滿的嚷嚷,“他說有,那就是有!”


    老四淡定又肯定的保證道,“娘親,不允許,我們騙人!”


    “我們去把柴弄迴來。下雨後有耳子長出來。”水草點點頭,老五是純良的,另外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塊,心照不宣的互相瞄了一眼。


    稀奇事,雨停還太陽當空。


    春暖花開的季節,空氣都是香噴噴的,田間地頭山野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野花。


    雨停了,人一下子就湧出來了。很多挎籃子背背簍的人,燦燦的霞光灑得到處都是,經過下雨洗禮的天地,不經意間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如人間仙境似的。


    “小果子,你去哪裏?”老遠就看見一個熟人,虎五郎開心的打招唿。


    “你們兄弟都出來了挖野菜啊!可惜我要去外婆家,要不然就跟你們一起挖野菜!”


    “瓜娃兒!走親戚值得炫耀的事,是吧?恨不得全金浪灣的人都知道你要去外婆家。”後麵跟著手挽籃子的青衣婦人笑罵著,拍了他肩膀一掌。難怪他繞著彎兒要走這條路上來轉一圈。


    “有啥稀奇的?外婆家,有啥了不得。我家婆婆和外婆是同個人,我們都跟外婆住在一起,路都不用走,你們說是吧?”五郎鼓起腮幫子,跟自己兄弟分享不愉快,一人一點,不開心就沒了。


    “難道?我們都隻是去為了看他一眼?”途經一樹野梨花,老五昂起頭深吸了一碗花香,水草猛然間明白,老三突如其來的點頭,老四給他們整迷糊了。


    “我們去看老八,不帶點啥?他到人世間走來一趟,就算我們從未見過!那也是兄弟一場。”


    “欸,這梨花白白,幹淨如天上的雪花雲,美嗎?”水草放下身上的背簍,順手就掛在一枝枯木樁上,“真的很美,還特別的香,香掉鼻子。”


    “讓我們哥哥姐姐,以梨花送他一程!可好。”


    哥兒幾個一合計,就是這般如此,別看他們年紀小小的,逃荒路上的種種,見識過那麽些人,為了活命的慘烈,深刻地烙印他們心上。


    很久很久沒有見天上下雨,他們都可以和村子裏的夥伴在水田瘋跑,到河裏直接撿快死的魚,嗓子裏麵冒煙兒都沒有水喝時,所有的人都拖娃帶崽的上了路。


    最開始他們還有小動物,跟著一起上路,雞鴨鵝吃了,小貓小狗慢慢的不見,一直,以至於到了後來,一些小夥伴慢慢跟著那些雞鴨消失不見。


    老四為什麽不愛說話?三郎記得那次他是為了撿地上的黃豆子,等婆婆阿爺找到他,發現他滿身傷痕去了半條命,額頭太陽穴有很長的一個刀口,直到現在,留下來的傷疤都還在。


    明明是吵架,但婆婆和阿爺說是講理去,那就是講理!


    那日,娘親瘋了般拖了一把柴刀去找族人說理,後來他就發現他們一起走的人又少了好多!


    一次,他無意間看到,父親的匕首娘親時刻纏在她腿上。逃荒路上要時刻準備著向不懷好心的惡魔動刀子。


    活著是多麽的難,婆婆卻常說:咱們家有個將軍要來,我在等他!


    爹是軍隊當官兒的!怕是爹以後要做到將軍,會來接他們去享福。


    全家人的希望,娘也說,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家中的每一個人都很努力,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享福。


    “在西山,瑤池潭旁邊!”


    “在那邊山上,偶爾有野大物出來禍害百姓。”三郎憂心忡忡,可不要!


    “三哥,你別擔心。那日我去時,周圍矮樹低草都砍了一遍,把那個地方給圍起的。”


    兄弟姊妹們,一邊小心的打草驚蛇,老四麻利的把老三砍下來的枝丫都給撿起來,碼好隨手扯一根藤蔓纏起。


    老五看到自己熟習認識的草藥,也是好一陣的拔拉,全都給卡在那個柴薪夾縫裏,水草也跟著幫忙,“我們選擇走這條路,真是對了!”


    偶爾還見到一隻野兔,可惜沒追上,打跑了一隻咕咕叫的野雞,隻聞其聲不見其影。


    “小聲一點,別把野物給招來了!”


    太高興了,差一點把這一茬給忘了,西山這邊藥草這麽多,枯樹枝也沒人敢上來撿,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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