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為了照顧羅燦,接下來的路卡特全程都在慢悠悠地走,時不時迴頭看向羅燦,說些有的沒的話,讓氣氛不算太壓抑。


    羅燦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也開始和卡特一同聊天,兩個人就像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不過隻有羅燦自己知道,他隻是偽裝慣了,一個一直喜歡假笑的人,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可以假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後才在午夜夢迴的時刻,獨自傷心。


    可能聽起來有些多愁善感,但是那些不喜歡把悲喜寫在臉上的人,自然也不喜歡和別人傾訴,除了獨自承受,又有什麽辦法呢?


    更何況有的人甚至沒有傾訴的對象,不是嗎?


    然後他們就會不停地問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該怎麽堅持下去。


    但是現在,羅燦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了,他是迪普,他要活出自己,活得快樂、幸福。


    傅雷村的地形不算太複雜,至少表麵上看很簡單,村子的大部分麵積都是平原,少部分的丘陵與山地,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很高的山,山峰常年雨霧繚繞。


    教堂與農場之間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草場處於丘陵地區,所以羅燦他們要走的是下坡路,路也很平整,走起來幾乎毫不費勁。


    兩個人的話還沒有聊完,卡特剛說起帝國的種種,一座麵積極大,看起來簡陋卻隱藏著不同凡響的建築物,生生擠在了二人的麵前。


    卡特和羅燦不約而同地閉嘴了,望著麵前的建築物,兩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詭異與驚訝同時顯現在了他們的眼睛裏麵。


    為什麽剛剛過來的時候什麽也沒有,一走進就突然冒出來了,而且這哪是農場啊?簡直就是一座城堡!


    “卡特,你之前沒有調查過這裏嗎?你不是已經來了很久了嗎?”


    “也沒有很久吧!大概半個月左右,而且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個村子還有農場。”


    “什麽?不知道!”


    “嗯,上麵交給我的任務隻是調查,我從村子的周邊開始調查,最遠就是那一次去到稻田,後麵的重心就放到了教堂上麵了。”


    羅燦看著卡特的眼睛,半天沒有說話,突然掏出一瓶透明的水撒到了卡特的眼睛上。


    “迪普先生,你幹什麽?”


    然而卡特的話音剛落,一股強烈的灼燒感迅速爬滿了他的整個頭皮,眼睛裏麵的劇透讓他淚流不止。


    “卡特,我懷疑你被催眠了!你看,你也被聖水淨化了,看來我猜對了!”


    卡特黑著臉,一個過肩摔摔飛了羅燦,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迪普先生,這個聖水的效果就是這樣,無論有不有被催眠,都會很痛,而且我有自己檢查催眠的辦法,謝謝!”


    羅燦被卡特摔得眼冒金星,當他看見卡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由得打了寒顫。


    為什麽作家夢境的超凡者,前期這麽弱啊!


    “走吧,我們進去!”


    卡特整理了一下自己,一把將羅燦從地上扯了起來,嚴肅地說道,聞言羅燦點了點頭。


    整座農場的大門即使是在夜晚也是大大的敞開,好像完全不害怕有小偷似的,不過這也方便了羅燦他們進去調查。


    農場的地麵上鋪著暗紅色的縞瑪瑙石板,彎彎曲曲的花紋像蠕蟲一般繁雜而多變,受月光的洗禮,如同血淋淋的生肉一般,帶著被生割下來的顫抖。


    羅燦他們一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院子,視野出奇的開闊,因為除了一個院子就什麽也沒有了,更看不到任何活著的生物。


    卡特俯下身子敲了敲地麵上的石板,朝羅燦搖了搖頭,見狀羅燦試圖從周圍的蛛絲馬跡側寫出前進的道路。


    突然一聲酷似孩童啼哭的雞叫聲,在整個院子裏麵炸響,瞬間將兩人的耳朵刺得頭暈眼花,羅燦和卡特對視了一眼,立馬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羅燦二人行走了不到百米,一個不大的窩棚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眼前,有了前麵的經驗,兩人勉強適應這裏的古怪,毫不猶豫一同走進了窩棚裏麵。


    木板被踩得嘎吱作響,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蟲洞,透過洞口是深不見底的暗淵,一些腐爛、肮髒的稻草象征似的鋪在了上麵,似乎還有黑色的小蟲子爬來爬去。


    一股極其腐敗,像是河裏麵惡臭的浮屍一般的恐怖氣味彌漫在窩棚裏麵,時濃時淡,像是在敲打著人的頭皮。


    緊接著羅燦他們就看見了那隻啼叫的公雞。


    一隻黑色的、帶著白斑的母豬呆滯在欄杆裏麵,那隻公雞正是對著它啼叫,對比於那隻母豬,那公雞不停地上躥下跳,看起來就像是發了瘟。


    突然,那隻母豬身上的白斑詭異地蠕動了起來,緊接著就開始向外膨脹,變成了一個個鼓起的包,而那隻公雞變得更興奮了。


    砰!那些白包齊刷刷地炸裂了,擠出了濃濃的黃漬,散發著令人反胃的惡臭,一個個小白點在破口處扭動著,最後張牙舞爪地伸了出去,變成了一隻隻手指般粗的蛆。


    見此情況,公雞再一次啼叫,拚命扇著翅膀,一把飛到了母豬的背上,像吃葡萄一樣,一口一個蟲子,肉眼可見得越來越肥,越來越大。


    全程那隻母豬動也沒有動一下,像是死了一般,但隨著公雞吃下的蛆越來越多,母豬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癟,全身的皮膚像是脫水一般褶皺,最後慢慢被那隻公雞壓扁了,像是一張豬皮。


    而那隻公雞早就比剛剛的那頭母豬還要胖了,它的兩個爪子無法承受自己的體重,被硬生生地給壓斷了,最後整整八隻豬腳從公雞的屁股裏麵長了出來,就像一隻特大號的蜈蚣,豬腳不停地向前蠕動著,最後將整張雞皮活活撐爛,掉落一地的雞毛。


    一隻說不上是雞尾還是豬尾的東西在它後麵吃力地搖晃著,像一隻長著毛、比人手臂還要粗的蛆。


    就在這時,那隻公雞又啼叫了!


    一顆豬頭,像一個肉瘤一般從它的胸口鑽了出來,與此同時,豬頭上還長著原本豬用來哺乳的器官。


    借此那隻公雞居然做出了一個要下蛋的姿勢,以一個豬的體型坐在了雞窩上麵。


    羅燦感覺到了一種生理上難以忍受的惡心,趕緊捂住了嘴,別過頭去了。


    突然卡特抓了一下他的衣角,用手指朝著一個方向指去,然後羅燦就看見了更多的像剛剛那樣的事情在繼續發生。


    超過三十隻的公雞與母豬似的搭配被放在了一個欄杆裏麵,它們的進度各不相同,但是目的卻高度的一致,一眼看去,簡直比地獄還要恐怖。


    “我的智慧女神啊!這不科學!”


    隻見那隻公雞拚命地從一個不知名的器官裏麵下了一個蛋,不到三秒,那個蛋就長出了四肢和頭顱,然而這個新生兒還沒來得及啼哭,它的肚子就被一個喙給刺穿了。


    一隻肥頭大耳看起來像是雞的東西,從它的肚子裏麵出生了,發出了一聲孩童的啼哭。


    “這裏可能不歸你的智慧女神管,再這麽下去的話,我可能就先瘋了,快走,離開這裏!”


    卡特突然攔住了羅燦,“等一下,還不能走,你忘了我們的目的了嗎?”


    羅燦停在了原地。


    “現在是個機會,更大的秘密一定就在裏麵,往前走吧!機會隻有這一次。”


    羅燦咬了咬牙,他感覺自己隨時都要昏厥了,但一想到古怪的老米勒,還有自己的未婚妻米勒,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老米勒,讓我來看看,你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這就對了!雖然我不清楚這些牲畜的生殖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是就目前來講,它們是沒有威脅的。”


    羅燦點了點頭,“似乎除了不知疲倦地交配以外,它們跟本不會理會我們,這勉強算是一件好事,我們抓緊調查吧。”


    “好!”


    盡管已經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麵暗示自己,它們隻是普通的家畜,它們隻是普通的家畜,但隨著一個接著一個惡心的畫麵迎麵而來,羅燦還是心生痛苦,他感覺自己再也不能直視任何一隻雞或者一隻豬了。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一直低著頭,不看周圍的東西,一心走路。


    突然,一個龐大的黑影矗立在了他們的麵前,一股腥臭無比的狂風從羅燦的嘴巴灌腸而入,惡心得他差點兒把胃給吐出來,緊接著那個東西的真麵目瞬間出現在了兩個人眼前。


    那是一隻比房子還要大的肥豬,不!那是被一隻比房子還要大公雞和肥豬的融合體!


    更惡心的是剛剛的腥風根本不是從它的嘴巴裏麵噴出的,而是屁股……


    “我的老天啊!這是什麽怪物啊!”


    然而還待卡特驚訝,那個怪物就開始瘋狂地顫抖起來,一顆比馬車還有大的雞蛋硬生生從它的屁眼裏麵擠了出來。


    雞蛋上麵的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緊接著瞬間長出了巨大的手腳與頭顱,它像個孕婦一般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隻聽哢的一聲脆響,一隻白花花的人手就戳爆它的肚子從裏麵伸了出來,緊接著是第二隻手,兩隻手同時用力撕開剩下的蛋殼。


    僅僅隻是一眼羅燦就瞬間暈了過去,因為他聽到了那個長的像人的蛋生怪物的聲音,她的聲音羅燦無比熟悉:


    “迪普!!!”


    她的聲音和米勒的媽媽珍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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