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現在才知道什麽叫痛苦!


    這他媽哪是跟人打交道,分明就是和一個腦殘。


    平心而論徐來對於x二代沒有什麽輕視或者鄙視之類的成見,恰恰相反他對於這些二代的感觀還算不錯的。


    因為無論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他都遇見過,並且都曾經是他的領導。對於一個長期能夠在這樣的人手下幹活的人來說,直屬領導對下屬的態度很能表明這個人的文化修養。


    和平常人對於這些二代的認知不同,這些人無論是硬實力,還是人情世故方麵的處理都非常的老辣,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非常特別的味道。這是普通家庭無論如何都教育不出來的大氣而為人處世間的精明。


    讓人在相處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替他著想,心甘情願的為他辦事。


    賞罰分明,張弛有度。這一係列的相處的下來徐來那叫一個服氣。


    可偏偏就是眼前這貨徐來實在是有些忍不了了!


    什麽玩意兒啊!張口閉口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到處刷存在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丫的是李大人派來的監軍一樣。


    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鼻孔朝天,在他麵前經過都能看清楚鼻孔裏有多少根毛。


    就這麽個東西能辦成監軍這個大事?


    還是說三位老大人對徐來他們就是這麽的放心嗎?連監軍都隻是走個形式。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徐來可就不客氣了!


    一個草包即便手裏握著再大的權力也依舊是個草包,隻要投其所好便能讓他乖乖就範。


    在榮成的強大攻勢之下,這家夥很快便將自己的弱點給暴露了出來——他喜歡喝酒!


    武勳世家哪有不喜歡喝酒的?


    哪怕李雲幹的是文官的活,可最終對他人生產生影響的依是不是如果舊是家庭教育。


    幾壇子酒下去之後,這家夥立刻變得跟個死狗一樣乖巧。


    李雲不喝還不行,看看來的人都是些什麽人?全是當地一些有名的紈絝二代,細心一點的人就會發現,榮成宴請的人全是蒲夫子私塾的人。


    所謂圈子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嗎?


    像李雲這樣的人非常清楚什麽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初來乍到對於當地的這些二代還是要給一些麵子才行,在他看來這就叫做規矩。就和跑江湖的人新到一個地方之後一定要先拜碼頭才行。


    那麽問題來了,蒲夫子的學堂有多少人呢?


    數量多少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僅憑這些人就足夠和李雲玩車輪戰了!


    早上一頓,中午一頓,下午一頓,晚上再加一頓夜宵,頓頓不離酒,等到第2天天亮咱們換一撥人繼續重複昨天的故事。


    李雲就算是千杯不醉也頂不住這樣的攻勢。


    可偏偏他就吃這一套。


    之前由於工匠的問題,怕被恭親王給摁在地上摩擦了許久,一直沒有時間走出軍營,就連他來此地的消息都沒有被人知曉。


    可在當地的“場麵人”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卻受到了如此熱烈的歡迎!


    大小飲宴不斷,來往的人全都是當地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叫什麽?這叫廣交朋友,這叫為人四海!這叫臉上有麵兒啊!


    他李雲什麽時候受到過如此的厚待了?


    別以為身為官二代的他就不知道背後的人是怎麽評價他的,也不要以為他不在乎這些人的風言風語。


    一個不缺錢不缺權的人,最後追求的不就是個麵子嗎。


    竟然當地的場麵人如此給麵子,那他一定要給大家兜著才行啊!要不然這可真叫不識抬舉了。


    至於監軍?這世上還有這事兒嗎?他怎麽不知道呢?


    再說了在來這裏的之前,表叔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自作主張,一定要聽劉明的話!


    讓他看看這個意思就和讓他當個透明人一樣,凡事隻要劉明說了的就是對的。


    那他還留在涵成工坊做什麽?他不是沒感覺到工坊的人全都不待見他。既然都討人嫌了又幹嘛要待在那裏呢?還不如順其自然,自己欣然入甕,這樣大家都有麵子,自己也不用待在那個無聊又討厭的地方。


    畢竟和同類在一起才能令他有歸屬感。


    ···


    “總算是解決了。李雲那家夥沒有整幺蛾子吧?”


    “放心,我都和兄弟們說好了,這段時間的酒錢都從我們賬上出,就當是破財免災了。”麵對徐來的詢問,榮成滿不在乎的說道。


    現在這點錢對他們來說算得了什麽?每天在各個酒樓花掉的銀子半個時辰就賺迴來了,還能順帶解決這麽大一個麻煩,這錢他們花的是一點不心疼。


    “那就好。”徐來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對著簡涵問道,“工人安置的情況如何了?”


    “住宿還在尋找合適的宅子,這些年咱們這兒因為鬧災,空置的宅子挺多,可大多殘破不堪,不能拿來住人。所以就隻能讓他們在帳篷裏堅持一下,等到修葺完畢之後再讓他們輸入進去。”


    “其他的倒沒什麽。隻要肯花銀子那些都不是事兒!”


    “那就好!”


    徐來不得不感慨要是沒有眼前這兩個家夥,工坊的事情他還真玩不轉。


    技術這方麵他沒有任何問題,用21世紀的設計理念來應付20世紀初的實際生產,可不是拿前朝的劍來斬本朝的官。


    可在人情世故還有這些歪門邪道的地方,他是真的一籌莫展。


    要不是榮成突然將這個麻煩接了過去,徐來都忍不住我給這家夥來一悶棍,簡單而直接。


    隻是這後果嘛~確實有一點點的嚴重!


    不說別的,就算三位老大人都不會輕饒了他。


    別看他徐來得到了這麽多人的看重,事業也在騰飛的階段,可實際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怎麽來的。


    全都是因為三位老大人“看重他”,徐來才能在朝廷治下混的風生水起。


    如果就為了做一個這樣一個草包和三位大人交惡的話,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可偏偏徐來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就隻有這個,甚至在簡涵勸阻他的時候,他還大言不慚的說著:三位老大人會理解的!


    理解個屁呀!他要真的這麽做了,三位老大人隻會覺得這家夥是個莽夫,曾經對他高看的那幾分也會因為他的一時衝動瞬間灰飛煙滅。


    最重要的是他會給所有人留下一個“不馴服”的印象。


    官場上的規則就是這樣,要麽你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巧妙的化解危機,要麽你就隻有忍耐下去,至少給上官留下一個聽話的印象。


    要麽做一個規則之類的聰明人,要麽循規蹈矩的做一個老實人。


    兩個都不做的話你猜上麵的人會怎麽處理你?


    想到這裏徐來再次慶幸遇見了這兩個生死兄弟。如果不是他們,那他的日子你過得有多糟心。


    收攝心神之後,徐來也立刻安排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第一我們要將所有的工人進行分類,他們擅長什麽,他們精通什麽我們都要一清二楚才行。”


    “讚同!”


    “第2件事,簡涵,在做完了第1件事之後,接下來就要立刻對他們進行職級評審,根據能力大小來評定待遇。我們工坊是吃大鍋飯的地方,多勞多得,能者多得最基本思想可千萬不能有改變。尤其是對於現在新來的這些人,一定要做好考核才行。”


    “沒問題!”簡涵大大咧咧的說著,“從李雲那裏我就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花名冊,以及他們在各自崗位這些年來做出的實際成果,大致情況我已經有數了不用擔心···”


    可正因為簡涵這麽說,徐來才露出擔憂的模樣。


    “花名冊上麵的東西並不準確。我也看過了,寫的東西實在是有些~春秋筆法。並不能實際的體現他們自己的能力。”


    “要知道給他們作出評價的人,說不定就是竊取他們功勞的人。朝廷新辦的企業中,掌權的有幾個好玩意兒?不要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句話,沒有一個合適的平台,在耀眼的珠寶也會被汙泥所掩蓋。所以對他們的評級還需要麵談才行。”


    簡涵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點頭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疏漏了,抱歉!”


    \\\"不用在意,這些事情都是大家商量著來的,有所疏漏是很正常的事情。\\\"徐來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是人總會犯錯的,簡涵對於世道陰暗的理解有所不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做兄弟的自然要為他查漏補缺。


    “然後便是第3件事情,如果我預料沒錯的話,三位老大人應該是想讓我們開辦一個鐵廠。運營資格我們已經拿到了,熟練的工人這其中應該也不少,所以相應的籌備工作也應當開始準備了。”


    說到這裏徐來的麵色有些愁苦。


    讓他做機械設計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冶金鑄造這種事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單單一個廠區的安全規劃就足夠讓他摳掉一層頭皮,不一定扣得出來的那種。做一種跨專業的工作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其中蘊含的風險找對嗯


    於是接下來他就不得不借助老師傅的力量。


    所謂熟能生巧,見的多了自然也就會做了。


    “接下來就是花錢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徐來實在是不想這種方式來完成廠區的建設。


    布坊雖然賺了不少,可相對於興建鐵廠的花費可謂是九牛一毛。就算把他們涵成工坊布匹生意的營收全部拿出來,都不一定夠填這個窟窿的。


    就更別提接下來他們想要將鋼鐵轉化成一個個完美的工業產品。期間的花費哪怕是掏空了徐,簡,榮三家的口袋都不夠,更何況現在明麵上徐簡兩家為了朝廷的新軍計劃,已經將家底給掏空了。


    所以~


    “我們必須在鐵廠建立的過程中尋找一條能夠大量創造利潤的方式,持續不斷的為鐵廠供血。”


    徐來剛把話說完,簡涵就急切的問道。


    “是要把布坊的規模擴大嗎?我們立刻去聯係劉大人,借助他的渠道再抓緊時間訂一批零件怎麽樣?”


    很顯然這個提議是他們現在最好的出路,沒見著榮成都是讚同的嗎。


    要是事情真的這麽簡單的話,徐來也就不會如此痛苦的表情。


    “真要這麽簡單就好了!之前我一直拒絕擴充布坊的規模是有原因的。我們的棉花供應已經到頭了,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我們將現在工坊的規模擴大10倍,沒有原材料也是扯淡的!”


    徐來這麽一說他們就都懂了。


    他們不是買不到更多的棉花,隻是不能這麽做而已。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供應商可都是兩位王爺“熱心提供”的,要是撇下他們再去尋找其他的供應商,這一動作竟然會將他們兩人全部得罪。


    榮成憤恨的捶打著桌麵。


    “當初我就不應該答應這件事!要不然···”


    “這件事情我們不得不答應。”還沒等他說完,簡涵便開口寬慰道,“做生意要學會分銀子,而兩位王爺的這些舉動說不定你是老大人們給我們的考驗,我們沒有選擇。既然我們從權力中得到了利益,那麽有必然將得到的利益分潤出去才行。”


    “沒錯,簡涵說的很對!”徐來也讚同道,“相較於我們得到的東西,這點代價並不是不能接受。再說了天下銀子多的是,賺錢的方法不止一條。我們再找一個不就完了!”


    “可是找什麽呢?”榮成囁嚅地說著,“短期內見效,並且還要收獲巨大的生意,據我所知好像就隻有福壽膏了吧!”


    “滾!”徐來和簡涵不約而同的給了榮成一腳,“這種斷子絕孫,生兒子沒屁眼兒的生意咱們能做?”


    榮成當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可要是不做這個,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聚集起新辦鐵廠的銀子。


    因為這些工匠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就在三人苦思冥想的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角落中傳了出來。


    “要不然還在布匹上麵做點文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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