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任何一個政權來說，貪官就像癌症一樣，始終是清除不掉的。
就像和大人一樣，定期給你做個手術清理掉一部分，然後過段時間他又會再一次生長起來。如果你嫌麻煩不去處理的話，那麽抱歉，你死定了。
但是這兩者卻有些許的不同。
手術清除的癌細胞除了拿到實驗室以外，半分作用都沒有。
但貪官不一樣啊，貪官不僅爆裝備，運氣好的話爆出來的還會是金色時光，最低他也是個橙色。而且這玩意兒是有保底的，這可比不靠譜的10連抽要好太多了！
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那麽就隻能說明這家夥養的還不夠肥，下手太早了！
試問自古以來查抄的貪官家產什麽時候還給了受害者了的？當年和珅和大人那兩個億最終流到哪兒去了，還不是流到皇帝的私庫去了。
同樣如今的康大人貪汙了那麽多錢，不過是暫時寄存在他們家的，按照現在的發展來看，一旦新君繼位，那這幫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這也是徐老爺子如此急切的想要和維新派劃清界限的主要原因。隻不過這次這事辦的那叫一個漂亮，不僅劃清了界限，還找到了一個~不對，是三個大靠山。
全都是朝廷內部妥妥的實權派，雖說年紀大了，不過再怎麽的他們再幹個10年應該沒問題吧。等到10年之後，徐來在他們的栽培下不說大權在握，至少也是朝廷重臣之一啊。
到時候徐佳還需要擔心什麽嗎？
光明的未來在等著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跡。
徐老爺子興奮的說道：“兒啊，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把你手裏的那些事情給做好，尤其是你改良的那個蒸汽機，千萬千萬不能出岔子。咱家的榮華富貴可都寄托在這上麵了！”
麵對徐老爺子的苦口婆心，徐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鄭重的應承了下來。
“知道現在咱最緊要的事情該做什麽？”
“知道，我立刻到工坊裏去監工~”
“錯！”徐老爺子難得的給了徐來一個巴掌，沒敢使太大的勁，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咱現在最該做的是給劉明劉大人備一份厚禮！”
“備禮？老頭子，您是不是燒糊塗了？劉大人可是清官~”突如其來的巴掌讓徐來稍稍愣了一下，在聽到徐老爺子的打算之後，弱弱的反駁。
可誰知徐老太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差把手指頭戳到他腦門上了。
“誰讓你送錢啊！劉大人是清官，可不代表人家不收禮呀！”
“這世上人總有一個喜歡的東西，有的人俗氣一點，喜歡錢啊古玩什麽的。而像劉大人這種相對高雅的人，你就不能用那種俗氣的辦法去對付。送禮也是要講究一個投其所好的！”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劉大人究竟喜歡什麽？”
一說到這個，徐來立刻就了然。
“懂了？”
徐來點頭如搗蒜：“我立刻去準備~”
“啥？你要準備啥？”
“圖紙啊！”徐來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劉大人不是喜歡那些機械嗎，我再多準備一些圖紙作為禮物送給他，不正好是投其所好嘛。”
徐老爺子無語的看著徐來，這家夥怎麽就不開竅呢？
恨鐵不成鋼的他不住的喘著粗氣，心中將“親生的”這三個字默念了無數遍之後，才壓住了那一股子衝動。
“你準備圖紙有屁用啊！”直到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心中的火氣才漸漸的下去了，“之前劉大人不是一直想要你投票到他的門下嗎？我這麽說你懂了嗎？”
他當然懂了！這可真是親爹。送個禮準備把自己親兒子給送出去。
徐來頓時無語，而徐老爺子在看到這一切之後，也稍稍的有些尷尬。
“兒啊，你爹我也是為你好，要知道和三位老大人交談的情況來看，他們三人是非常看好你的。”
“李大人甚至開的金口，讓你去江南造船廠任職。要知道那裏可是當年李大人親手創辦的工廠，有了這一層背景，你在江南造船廠中無疑是頂著一塊免死金牌。想要幹什麽都不會有人阻攔···”
“你不會答應的吧！”
“哪能啊！”看著徐來驚恐的麵容，徐老爺子趕緊否認，“說到底你才是我的親兒子，你做的一切事情，所作出的所有選擇，我都會無條件的全力支持你。隻不過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不要任性。畢竟這樣的機會可是你爹我當年磕破了腦袋都求不來的！”
“洋務派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來他們後繼乏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新鮮血液補充進去了。也就是說你如果真的願意的話，將來洋務派的政治遺產應該都會由你來繼承。兒啊，這可比咱徐家家產要豐厚無數倍！”
“爹不是要強迫你做什麽，我知道你不喜歡官場的那些爾虞我詐。可現在不一樣了呀！但凡是有一位大人給你背書，你就能從牛馬，搖身一變，成為掌握著絕對權力的那個人。”
“這種身份地位的變化，難道還不能消除你對官僚係統的抗拒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
就像人人都討厭資本家，卻人人都想成為資本家一樣。
當擁有特權的人變成自己之後，大多數的人都會由衷的說上一句“真香”！
在劉明向三位老大人介紹徐來的時候，他的身份地位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在這個一把手掌握著絕對權力的時代，寒窗苦讀幾十年也比不上掌權者一句：這個項目交給xxx來做有效。
現在徐來的情況也是如此。否則徐老太爺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拿到新軍的訂單，他需要的零件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有了迴複。
說到底現在可是一個特權社會。
然後徐來就悟了呀！原本抗拒的心理逐漸變成了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畢竟命運的饋贈咱也不好意思拒絕不是。
”想明白了？“
”嗯嗯！！“
徐老太爺老懷大慰，也不枉自己如此苦口婆心的規勸。既然徐來已經知道了現在究竟是怎麽樣的情況，剩下的勸慰的話也就不需要他再多說了。
”其實我也明白，你始終對於已有的體係有一種莫名的抗拒，即便你後台足夠硬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讓你橫著走的。所以我給你提個建議~“
徐來趕忙集中精神，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就徐老太爺這一番指點之後，他才真正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自己從原來的被剝削者，變成了~那啥對吧，這種情況下他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抗拒下去了。
”我依然不讚成你去江南造船廠，因為現有的人際關係已經確定，諸多的利益已經瓜分完成，如果這個時候你貿然插入其中的話，總會有一些不開眼的家夥會來挑釁你。並不是他們真的想跟你作對，而是如果不和你對著幹的話，他們自身的利益就會遭受損失。“
”所以我建議你給劉大人的禮物不是什麽投效書之類的東西，而是一份完完整整的鑒賞計劃書。“
說到這裏徐老爺子的臉色變得嚴肅而認真。
”之前你也提到過，你要在這裏建設一個鐵廠。那麽相應的準備也應該從現在開始做起。無論是人手招募，還是技術儲備，亦或是配套的相關設備采購都要開始進行。並且將這一切的計劃整理成冊，交到劉大人的手中。“
”因為你要做的這一切投資的數目可不算小，如果隻是錢也就罷了，可是人才卻不是這麽容易就能找到的。“
”可如果有了洋務派那些大人的支持，從朝廷興辦的工坊中挑選人才的話，無論是速度還是人才的質量都要比你從四民書院裏麵招收的那些人要強得多！“
”這麽多年以來，朝廷在這些工坊裏麵砸的錢可不少。其中很多人都有留洋的背景，那些關係不夠硬卻有真才實學的人可不少。埋沒人才這種事情也算是咱朝廷的一大特色。“
”這對於當事人來說是壞事，可是對於像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經受了許許多多不公之後，他們的要求一定不會太高。咱們也就能以相對還算低的代價收獲他們的忠誠。“
徐來完全沉浸在了徐老爺子繪製的藍圖之中，這和以前領導畫的餅可不一樣，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計劃，擁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可行性。
重點是這裏麵的許多手段都和徐來的想法不謀而合。
對此他不得不欽佩老爺子，這些年的幹飯可真不是白吃的。
一係列的行動不僅在細節上做出了優化升級，就連工人的待遇和招收人才的話術都有了初步的執行綱領。
不過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依舊有一個問題縈繞在他的心中。
”如果咱們這樣做的話，建成了鐵廠的所有權歸誰呢？“
”當然是歸朝廷！“徐老爺子斜著眼看他，”自古以來鹽鐵官營就是基本國策，哪怕這些年朝廷有所放開，可實際上那些大型鐵廠有哪一家沒有朝廷的身影呢，最終依然擺脫不了官營的本質···“
徐老爺子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徐來就有些著急了。
”合著我幹了半天又是在給朝廷打工？那咱家能得到什麽呢？“
”你想要什麽？“
”收益啊！不賺錢我做這些幹什麽？‘
“鐵廠歸的朝廷，難道就賺不到錢了嗎？”徐老爺子的這個反問將徐來給問懵逼了，在他的認知裏所有權就等於利潤的歸屬。
可現實情況卻是朝廷每年不僅沒有從這些企業中獲得預期的收益，反而年年賠錢，每年都要從國庫裏麵拿出相當一部分資金出來，填補這些企業虧空。
這些工廠也真的虧了嗎？處於壟斷地位的這些朝廷興辦的企業，居然還能夠虧錢？
要知道當這些不斷虧損的工廠“被迫”轉讓出去之後，基本上都能在短短一年之內扭虧為盈，實現正向盈利。
更有極個別的工廠因為某些原因將整個領導班子擼下去之後，單是憑借工廠現有的工人進行自我管理，工廠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利潤提高到一個極其可怕的程度。
是這些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工人經營手段很強的原因嗎？
還是工廠的運營真的就那麽的艱難嗎？
或者說每年這些工廠到底是賬麵上在虧錢，還是實際上在虧錢？
知曉內情的人都明白，本身就處於這個行業的人就更加的明白！隻不過所有人都在揣著明白當糊塗，都在遵循著心照不宣的潛規則罷了。反正又不是一個兩個人在做這些事情，出了事情大家一起扛著。
所以法不責眾不外如此。
再說了超級能把他們怎麽樣？又會把他們怎麽樣？最多不過是罵幾句，然後自己再列舉一下各種原因，比如大環境不好，市場難做，更有直接一點的幹脆就對來調查的那些人說一句：這件事情是你七舅姥爺三外甥女兒的大侄子的表叔什麽什麽的幹的，反正裙帶關係充斥在朝廷的各個角落，這個時候他們要不出來扛點事兒的話，那憑什麽給他們發錢呢？
徐老爺子在和維新派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之後，自然也是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
而這也正是他想要告訴徐來的事情——朝廷擁有所有權不代表朝廷能夠賺錢，自己沒有所有權也不代表自己就會虧。
所謂官字兩張口，是黑是白就看你怎麽說。
一麵拿著朝廷巨額的撥款，一麵吃著工坊每年的盈利，這不就相當於做一份工掙兩份錢嗎？這難道不香嗎？
而徐來要做的就是把工廠裏的所有人的情緒給安撫好了，再找一個信得過的，足夠出色的賬房先生把賬做平了，這一切不就都結了嘛。
隻要徐來他不吝嗇，哪怕將來東窗事發了，他也能一推四五六，來一個不知者無罪，朝廷最多也就治他一個瀆職之罪，在特殊監獄裏麵修身養性幾年之後，出來不也照樣可以逍遙快活嘛。
至於這裏麵的道道那就更深了！
所以在徐來聽完這一切之後，愈發的覺得~憤怒！
就像和大人一樣，定期給你做個手術清理掉一部分，然後過段時間他又會再一次生長起來。如果你嫌麻煩不去處理的話，那麽抱歉，你死定了。
但是這兩者卻有些許的不同。
手術清除的癌細胞除了拿到實驗室以外，半分作用都沒有。
但貪官不一樣啊，貪官不僅爆裝備，運氣好的話爆出來的還會是金色時光，最低他也是個橙色。而且這玩意兒是有保底的，這可比不靠譜的10連抽要好太多了！
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那麽就隻能說明這家夥養的還不夠肥，下手太早了！
試問自古以來查抄的貪官家產什麽時候還給了受害者了的？當年和珅和大人那兩個億最終流到哪兒去了，還不是流到皇帝的私庫去了。
同樣如今的康大人貪汙了那麽多錢，不過是暫時寄存在他們家的，按照現在的發展來看，一旦新君繼位，那這幫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這也是徐老爺子如此急切的想要和維新派劃清界限的主要原因。隻不過這次這事辦的那叫一個漂亮，不僅劃清了界限，還找到了一個~不對，是三個大靠山。
全都是朝廷內部妥妥的實權派，雖說年紀大了，不過再怎麽的他們再幹個10年應該沒問題吧。等到10年之後，徐來在他們的栽培下不說大權在握，至少也是朝廷重臣之一啊。
到時候徐佳還需要擔心什麽嗎？
光明的未來在等著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跡。
徐老爺子興奮的說道：“兒啊，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把你手裏的那些事情給做好，尤其是你改良的那個蒸汽機，千萬千萬不能出岔子。咱家的榮華富貴可都寄托在這上麵了！”
麵對徐老爺子的苦口婆心，徐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鄭重的應承了下來。
“知道現在咱最緊要的事情該做什麽？”
“知道，我立刻到工坊裏去監工~”
“錯！”徐老爺子難得的給了徐來一個巴掌，沒敢使太大的勁，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咱現在最該做的是給劉明劉大人備一份厚禮！”
“備禮？老頭子，您是不是燒糊塗了？劉大人可是清官~”突如其來的巴掌讓徐來稍稍愣了一下，在聽到徐老爺子的打算之後，弱弱的反駁。
可誰知徐老太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差把手指頭戳到他腦門上了。
“誰讓你送錢啊！劉大人是清官，可不代表人家不收禮呀！”
“這世上人總有一個喜歡的東西，有的人俗氣一點，喜歡錢啊古玩什麽的。而像劉大人這種相對高雅的人，你就不能用那種俗氣的辦法去對付。送禮也是要講究一個投其所好的！”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劉大人究竟喜歡什麽？”
一說到這個，徐來立刻就了然。
“懂了？”
徐來點頭如搗蒜：“我立刻去準備~”
“啥？你要準備啥？”
“圖紙啊！”徐來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劉大人不是喜歡那些機械嗎，我再多準備一些圖紙作為禮物送給他，不正好是投其所好嘛。”
徐老爺子無語的看著徐來，這家夥怎麽就不開竅呢？
恨鐵不成鋼的他不住的喘著粗氣，心中將“親生的”這三個字默念了無數遍之後，才壓住了那一股子衝動。
“你準備圖紙有屁用啊！”直到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心中的火氣才漸漸的下去了，“之前劉大人不是一直想要你投票到他的門下嗎？我這麽說你懂了嗎？”
他當然懂了！這可真是親爹。送個禮準備把自己親兒子給送出去。
徐來頓時無語，而徐老爺子在看到這一切之後，也稍稍的有些尷尬。
“兒啊，你爹我也是為你好，要知道和三位老大人交談的情況來看，他們三人是非常看好你的。”
“李大人甚至開的金口，讓你去江南造船廠任職。要知道那裏可是當年李大人親手創辦的工廠，有了這一層背景，你在江南造船廠中無疑是頂著一塊免死金牌。想要幹什麽都不會有人阻攔···”
“你不會答應的吧！”
“哪能啊！”看著徐來驚恐的麵容，徐老爺子趕緊否認，“說到底你才是我的親兒子，你做的一切事情，所作出的所有選擇，我都會無條件的全力支持你。隻不過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不要任性。畢竟這樣的機會可是你爹我當年磕破了腦袋都求不來的！”
“洋務派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來他們後繼乏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新鮮血液補充進去了。也就是說你如果真的願意的話，將來洋務派的政治遺產應該都會由你來繼承。兒啊，這可比咱徐家家產要豐厚無數倍！”
“爹不是要強迫你做什麽，我知道你不喜歡官場的那些爾虞我詐。可現在不一樣了呀！但凡是有一位大人給你背書，你就能從牛馬，搖身一變，成為掌握著絕對權力的那個人。”
“這種身份地位的變化，難道還不能消除你對官僚係統的抗拒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
就像人人都討厭資本家，卻人人都想成為資本家一樣。
當擁有特權的人變成自己之後，大多數的人都會由衷的說上一句“真香”！
在劉明向三位老大人介紹徐來的時候，他的身份地位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在這個一把手掌握著絕對權力的時代，寒窗苦讀幾十年也比不上掌權者一句：這個項目交給xxx來做有效。
現在徐來的情況也是如此。否則徐老太爺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拿到新軍的訂單，他需要的零件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有了迴複。
說到底現在可是一個特權社會。
然後徐來就悟了呀！原本抗拒的心理逐漸變成了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畢竟命運的饋贈咱也不好意思拒絕不是。
”想明白了？“
”嗯嗯！！“
徐老太爺老懷大慰，也不枉自己如此苦口婆心的規勸。既然徐來已經知道了現在究竟是怎麽樣的情況，剩下的勸慰的話也就不需要他再多說了。
”其實我也明白，你始終對於已有的體係有一種莫名的抗拒，即便你後台足夠硬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讓你橫著走的。所以我給你提個建議~“
徐來趕忙集中精神，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就徐老太爺這一番指點之後，他才真正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自己從原來的被剝削者，變成了~那啥對吧，這種情況下他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抗拒下去了。
”我依然不讚成你去江南造船廠，因為現有的人際關係已經確定，諸多的利益已經瓜分完成，如果這個時候你貿然插入其中的話，總會有一些不開眼的家夥會來挑釁你。並不是他們真的想跟你作對，而是如果不和你對著幹的話，他們自身的利益就會遭受損失。“
”所以我建議你給劉大人的禮物不是什麽投效書之類的東西，而是一份完完整整的鑒賞計劃書。“
說到這裏徐老爺子的臉色變得嚴肅而認真。
”之前你也提到過，你要在這裏建設一個鐵廠。那麽相應的準備也應該從現在開始做起。無論是人手招募，還是技術儲備，亦或是配套的相關設備采購都要開始進行。並且將這一切的計劃整理成冊，交到劉大人的手中。“
”因為你要做的這一切投資的數目可不算小，如果隻是錢也就罷了，可是人才卻不是這麽容易就能找到的。“
”可如果有了洋務派那些大人的支持，從朝廷興辦的工坊中挑選人才的話，無論是速度還是人才的質量都要比你從四民書院裏麵招收的那些人要強得多！“
”這麽多年以來，朝廷在這些工坊裏麵砸的錢可不少。其中很多人都有留洋的背景，那些關係不夠硬卻有真才實學的人可不少。埋沒人才這種事情也算是咱朝廷的一大特色。“
”這對於當事人來說是壞事，可是對於像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經受了許許多多不公之後，他們的要求一定不會太高。咱們也就能以相對還算低的代價收獲他們的忠誠。“
徐來完全沉浸在了徐老爺子繪製的藍圖之中，這和以前領導畫的餅可不一樣，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計劃，擁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可行性。
重點是這裏麵的許多手段都和徐來的想法不謀而合。
對此他不得不欽佩老爺子，這些年的幹飯可真不是白吃的。
一係列的行動不僅在細節上做出了優化升級，就連工人的待遇和招收人才的話術都有了初步的執行綱領。
不過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依舊有一個問題縈繞在他的心中。
”如果咱們這樣做的話，建成了鐵廠的所有權歸誰呢？“
”當然是歸朝廷！“徐老爺子斜著眼看他，”自古以來鹽鐵官營就是基本國策，哪怕這些年朝廷有所放開，可實際上那些大型鐵廠有哪一家沒有朝廷的身影呢，最終依然擺脫不了官營的本質···“
徐老爺子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徐來就有些著急了。
”合著我幹了半天又是在給朝廷打工？那咱家能得到什麽呢？“
”你想要什麽？“
”收益啊！不賺錢我做這些幹什麽？‘
“鐵廠歸的朝廷，難道就賺不到錢了嗎？”徐老爺子的這個反問將徐來給問懵逼了，在他的認知裏所有權就等於利潤的歸屬。
可現實情況卻是朝廷每年不僅沒有從這些企業中獲得預期的收益，反而年年賠錢，每年都要從國庫裏麵拿出相當一部分資金出來，填補這些企業虧空。
這些工廠也真的虧了嗎？處於壟斷地位的這些朝廷興辦的企業，居然還能夠虧錢？
要知道當這些不斷虧損的工廠“被迫”轉讓出去之後，基本上都能在短短一年之內扭虧為盈，實現正向盈利。
更有極個別的工廠因為某些原因將整個領導班子擼下去之後，單是憑借工廠現有的工人進行自我管理，工廠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利潤提高到一個極其可怕的程度。
是這些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工人經營手段很強的原因嗎？
還是工廠的運營真的就那麽的艱難嗎？
或者說每年這些工廠到底是賬麵上在虧錢，還是實際上在虧錢？
知曉內情的人都明白，本身就處於這個行業的人就更加的明白！隻不過所有人都在揣著明白當糊塗，都在遵循著心照不宣的潛規則罷了。反正又不是一個兩個人在做這些事情，出了事情大家一起扛著。
所以法不責眾不外如此。
再說了超級能把他們怎麽樣？又會把他們怎麽樣？最多不過是罵幾句，然後自己再列舉一下各種原因，比如大環境不好，市場難做，更有直接一點的幹脆就對來調查的那些人說一句：這件事情是你七舅姥爺三外甥女兒的大侄子的表叔什麽什麽的幹的，反正裙帶關係充斥在朝廷的各個角落，這個時候他們要不出來扛點事兒的話，那憑什麽給他們發錢呢？
徐老爺子在和維新派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之後，自然也是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
而這也正是他想要告訴徐來的事情——朝廷擁有所有權不代表朝廷能夠賺錢，自己沒有所有權也不代表自己就會虧。
所謂官字兩張口，是黑是白就看你怎麽說。
一麵拿著朝廷巨額的撥款，一麵吃著工坊每年的盈利，這不就相當於做一份工掙兩份錢嗎？這難道不香嗎？
而徐來要做的就是把工廠裏的所有人的情緒給安撫好了，再找一個信得過的，足夠出色的賬房先生把賬做平了，這一切不就都結了嘛。
隻要徐來他不吝嗇，哪怕將來東窗事發了，他也能一推四五六，來一個不知者無罪，朝廷最多也就治他一個瀆職之罪，在特殊監獄裏麵修身養性幾年之後，出來不也照樣可以逍遙快活嘛。
至於這裏麵的道道那就更深了！
所以在徐來聽完這一切之後，愈發的覺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