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坑可不小,兩人累成了狗。


    臭汗濕透了全身,範逾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金三更是在一邊休息,口中喃喃道:“老弟,你也休息一會。”


    “不敢休息!老哥,你家姑娘沒有交代什麽嗎?”


    “是說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麽不是時候?”


    “我家姑娘說了,等找到神器,滴入一滴你的血進去。”


    範逾想了一會,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有辦法了!”


    “你……”


    範逾十指張開,元氣立即衝破十指。十指之中,血液射出。不等血液落地,範逾又以元氣極大,整個爆成血霧。稀薄的血霧,慢慢飄落在地上。


    金三吃驚道:“這麽彪悍,你也要珍惜一下自己!”


    萬籟俱寂,等到血霧全部沉地的時候,範逾和金三聽見了大海的聲音。


    而,這裏是深山。


    隻是一瞬,範逾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滾蕩了起來。秘力湧動,如同大海之中的怒濤。此時此刻,範逾生出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自己仿佛成了這血液的附庸,自己依賴於這血液而存在……


    範逾的血液滾沸,但是身心的感受卻是愉悅的,並且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感。這如大海怒濤的聲音,響在耳邊,卻又似乎是從時間的另一端傳過來的。


    神器還沒有看見,卻先聽見了聲音。範逾正感受這玄妙的時候,被邊上金三的尖叫聲嚇到了。範逾立即意識到不妙,轉頭看去時,金三已經雙手捂住耳朵,眼神之中全是恐怖。


    “你怎麽了?老哥!”


    金三不迴答,依舊在尖叫。不僅如此,他的七竅之中已經滲出了血水了。


    “老哥,你怎麽了?”範逾大驚,飛奔過去。


    然而,等到範逾想要抱住他的時候,他卻化成了一張紙片。紙片隨風飛逝,猶白而黑,化成碎屑。


    “這……”範逾瞪大雙眼,是這樣的不可思議。


    這金三,竟然還不是真身,隻是一片符籙所化。然而這符籙所化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世上難道真有這樣的符籙麽?範逾有一些懷疑。


    濤瀾的聲音還在持續,地上已經顫動了。碎土朝著兩邊分開,一個長方形的,綠色的東西顯露在範逾的眼前。頓時,範逾內心生出強烈的情感衝動。一種既親切又陌生的感覺,親切的是血脈之力,陌生的是自己。


    “這就是神器了嗎?”範逾拿起來,吹掉塵埃泥土,原來是一把琴。


    琴身通綠,有七根弦,琴頭刻有囚牛,連著起伏的雲紋……瞬間,範逾感覺到這是神器無疑了。範逾的目光撫摸著這一把琴,停留在琴尾,上麵刻著‘聽瀾’兩個字……


    範逾隻是把琴抱在手裏,手上的血肉不小心就被琴邊劃破。頓時,琴如同有了生命,吮吸著範逾傷口之中流出的血液。範逾一驚,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飛快地被琴吸走。


    一個不小心,右手小拇指撥動了第一個琴弦。頓時,讓人肝膽俱裂的一幕出現了。隻見虛空之中,浮現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巨大的女人。她風姿絕佳,手中撫著一把巨大的琴。那琴也是七弦,逾自己手中的一般無二。


    一個巨大的女人和一把巨大的琴顯化出來,比那紫逆骨的失常獸所生的巨獸之相還要大,望之森然可怖,讓人生出了螻蟻之感。


    範逾還來不及震撼,更大的震撼就來了。隻見那女人也是一根小拇指,不小心撥在第一個琴弦之上。頓時濤瀾之聲響徹群山,周圍的鳥獸如遇末日,紛紛逃竄。


    耳中聽到聲音時,女人俯視出的那一個小山包就被炸開了!這個小山包可不小,即便是最厲害的訣別境,也無法毀滅一個這樣的的小山包。


    範逾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樣的力量,一擊絕對可以殺掉訣別境。同時,範逾感覺心裏一空,仿佛被抽走了許多力量!


    女人撫琴一擊,恐怖如此。範逾既害怕又興奮,心髒砰砰亂跳,他在小拇指又輕輕挑在琴弦上,他要驗證!同時,轉動了一個方向。原本要消失的巨人又清晰起來,範逾恍恍惚惚,覺得這個女子和竹君頗有一些神似,雖然男女有別。


    果然,女人又是一指挑出,如同範逾一樣。頓時,又一個小山包被摧毀了。同時,範逾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被抽調了許多許多……


    來不及仔細體悟,範逾抱住這一把琴,即刻趕往鐵拳門。


    ……


    鐵拳門已經岌岌可危了,陸雲晴抱著必死的決心,激發出了神器最大的威力。以護山大陣做驅動,這個神器雖然是殘器,但是威力巨大。


    不過,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石虎門等五門竟然這麽快就被滅了,那山勢之中被埋葬的神器也被挖了出來。此時,有兩方神器在這裏,攻打鐵拳門的護山大陣。


    護山大陣已經搖搖欲墜了,高義晃動著他的獨臂。陣破之時,也是他身隕之時。他早就下定了決心的,要和鐵拳門同存亡。


    潘長老率領青木宗的幾十名弟子,組成了一個陣法,以神器為武器,攻打鐵拳門的護山大陣。


    潘長老風度嫻雅,從容不迫,笑道:“鐵拳門的護山大陣不錯,應該是下麵有更厲害的神器。”


    劉觀基也來了,正站在潘長老的身邊,點頭稱是。


    “老賊,叛徒!”山頂之上,高義大罵。


    潘、劉等人在另一座山峰的山頂,劉觀基絲毫不以為意,道:“早點投降算了,何必呢?並入我們青木宗,以你門主的身份好歹也能做個大弟子!”


    “呸,老賊,叛徒,不得好死!”高義憤憤不已。更加讓他憤怒的是,劉觀基這狗東西竟然已經是訣別境了。


    一個煙灰缸模樣的東西,不斷顯化,砸在大陣之上。藍色的地光斬不時衝天而起,斬在顯化之相上。中秋前後的風,總是帶出一些寒意。護山大陣的搖搖欲墜,更增風的蕭索……


    潘長老好整以暇,高聲道:“高門主,對付匪逆時,你是有大功的人。我勸你還是投降吧,所為識時務者為俊傑。誠如劉兄所言,你投降過來,以你以前的功勞和門主的身份,在我青木總做個大弟子,我想還是夠資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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