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的好,犀渠兒~”小孩興奮得手舞足蹈,拍了拍犀渠的脖子。


    那猛然擴開的血霧,似乎是它的最後殺招,耗費了它的所有。犀渠此時已經無力再戰了,鼻孔開合,喉間不斷地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


    “我到要看看,你這下死還是不死。”


    肉身的幹癟還不是結束,幹癟之後就是腐爛,範逾整個人,從頭到腳,腐爛的皮肉迅速掉落。大白天,一個大活人,瞬間成了一具白骨。


    範逾被牛角挑飛,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還未落地,肉身已經幹枯了。等到落地時,已經成了一具白骨,可見這犀渠力量的霸與邪,不虧是有名的兇獸。


    範逾並沒有倒下去,穩穩站立在陽光之下。隱隱約約,一滴紅色的血液在他的胸腔懸浮。


    一開始沒有發現,現在才發現,因為那一滴血很小。


    小孩擔心,犀渠也跟著吃驚起來。犀渠不僅僅是吃驚這般簡單了,它感覺到了壓製。望著這一滴血,它身上的血液好像都要枯竭了。當然這是一種感覺,並不是真正枯竭了,真實的是它身體內的血液變得緩慢了。


    小孩感覺到了犀渠的顫抖,問道:“犀渠兒,你怎麽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犀渠不理他,低頭一甩把他從牛背上甩了下來。


    “犀渠兒,你~”小孩摔在地上,臉色都變了。這刹那間,他感覺到和犀渠失去了聯係。他驚恐萬分,極速撫摸著手掌上的血包,想要再次操控犀渠。


    犀渠看都不看小孩一眼,緊接著一腳踏出,把小孩踩死。它接著往白骨走去,停留在白骨身前,拚命嗅聞著什麽……


    那一滴血發出異樣的光輝,然後緩緩暈開,把白骨完全包裹起來。不要小瞧這一滴血,化開之後並不稀薄,反而血腥濃稠,使人產生如同汪洋一樣的質覺。


    這一滴血不簡單,如同大海怒濤,犀渠全身流淌的血液加一塊也比不過,像是一條快要幹涸的溪流。情形不妙,犀渠全身乏力,開始顫抖起來。


    它想要強行控製,可是不行,最終還是跌了下去,頓時四肢著地。它還來不及細細品味恐懼,就有一些偶爾飛濺的血霧被它吸入體內。情不自禁,它牛口大開,發出嬰兒般的笑聲。


    連它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以前的它,聲音都是如嬰兒啼哭,此時,竟然笑了起來,天真無邪,惹人喜愛。這樣的異變,恐怖萬分,來自血脈的力量。


    這一滴血,便是竹君的血了。它迅速把範逾包裹了起來,開始發生異變。


    不久,白骨生肉。


    範逾也感知到了這一滴血,他瞬間明白了,雙眼止不住流出淚水……


    “師父,你對我是真好!”


    竹林鍛煉範逾時,竹君滴了一滴自己的手指血給範逾,藏在他的血液之中。此時,起到了奇效,挽救範逾於徹底死亡。


    範逾沒有死,除了骨頭之外,全部換了一遍,包括血液。不過現在的血液可不是他原先的血液了,而是竹君的血液。


    力量澎湃,溫暖流過全身。


    範逾完好,暼了一眼犀渠,他竟然和犀渠有了聯係。


    “你主人呢?”


    “什麽我主人,那個小屁孩麽,被我一腳踏死了。整天喊我犀渠兒,煩都煩死了,我可是比他祖父都大!”


    範逾吃了一驚,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犀渠補充道:“尊敬的範逾帥哥,現在您就是我的主人!”


    範逾吃了一驚,這畜生竟然這樣通人情,他是非常喜歡別人叫自己帥哥的,可是他並不很帥,也沒有人叫他帥哥。這樣精通世故的牛,自己能駕馭得了嗎?


    範逾把自己的儲物戒、短刀撿了迴來。他在踟躕,他沒有立即答應,遲疑了一會,終究騎上了犀渠的背。


    “大鐵山上還有人嗎?”


    “沒有了,全死了。”


    範逾心痛,想必死了許多許多同門,林動風是否還在,都是一個未知數。他希望,林動風這一次沒有來。不過很難,這是決戰,身為保豐團成員的他,應該是必須參加的。


    “走,去玉山!”


    犀渠腳底生風,快速奔跑起來。不得不說,擁有這樣一頭強大的兇獸做坐騎,是無法抵抗的誘惑。不過,範逾做犀渠的主人,這隻是權宜之計。它剛殺了它原先的主人,現在又認自己做主,以後會不會如同小孩一樣的結局?


    犀渠吸取了一些原本屬於範逾的血霧,此時靈智大開,以感知問道:“主人,那一滴血是怎麽迴事?”


    範逾道:“我也不清楚,那一滴血應該是我師父的。”


    犀渠不再多問,心中想道:“此人師父,絕對是一個通天的大人物!”


    範逾想多了解一些情況,和它聊了起來,問道:“能和我說說失常獸的事嗎?你自己又是怎麽迴事。”


    犀渠所了解的有限,但是不敢隱瞞,“我原本是普通的青牛,快要老死了。偶然一日,在養龍湖中喝了幾口水,血液發生了變化,從而導致雙角變成了青木骨。不知道為何,後來血液再一次進化覺醒,我老牛就變成了犀渠。老牛我現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青牛還是犀渠,自我認同出現了問題,所以有時候比較狂躁,希望主人別介意。若有冒犯的地方,希望能提前得到主人的原諒……”


    “養龍湖?養龍湖在哪裏?”範逾震驚,這一定是一個大秘密,關乎著失常獸的來曆。前番在龍洞看見了龍糞,此時又有什麽所謂的養龍湖。難道,真龍的確存在世間?如果真是這樣,那是改變曆史的大事。


    “養龍湖是大王居住的地方。”


    “你說的大王就是匪逆的首領嗎?”


    “他是首領,不過主人所說的匪逆又是誰?”


    範逾懶得跟他解釋,這畜生殺了這麽多人,他著實有一些反感。但現在是難得的機會,又問道:“你們真的可以不斷進化,從青木骨到白玉骨,到赤鐵骨,再到紫逆骨?”


    “是可以進化,不過還是很難的。不過剛才主人那一滴血全部給我吃,我的血液會再次進化覺醒,骨頭也會變成紫逆骨!”


    範逾默不作聲,這畜生果然還在惦記著自己的血液,冷淡道:“那一滴血還在我體內流淌,不如你現在咬死我,把它拿走!”


    “主人,我哪裏敢。你師父可是通天的人物,我還要前途,不敢冒險。主人,我供你驅使,等有機會見到你師父,我做他的坐騎!”


    “紫逆骨的失常獸,你們現在有多少?”


    “主人這是向我老牛打聽起情報來了。不過,我也不太知道。這紫逆骨的失常獸,我見了都是發抖,也記不起來了。不過玉山上還有一隻比我老牛更加厲害的白鶴。”


    “還有更厲害的?”範逾暗道不妙。


    “有,犀渠為青木骨之最,白鶴為白玉骨之最,赤蛟為赤鐵骨之最。我們三牲都是進化了血脈,為覺醒者!但是又不達標,屬於殘次品。不能達到紫逆骨的地步,否則,嘿嘿……”


    “什麽叫不達標?”


    “失常獸的血液同源,都向著龍血進化。我們三牲,隻有赤蛟略微有一些龍血的意思,我,就差遠了……”


    “紫逆骨的獸,體內已經有真龍血脈了?”


    “我不知道,我想應該有,否則怎麽可能生出巨獸之相呢?”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你是青木骨的失常獸,為何遠比赤鐵骨的厲害?”


    “不說了嘛,我是青木骨之最嘛。凡是青木骨的失常獸,最高的形態就是我老牛了嘛,老牛是青木骨這一檔的天花板。”


    “那你如果再進化,是進化成白玉骨嗎?”


    “不了,我們是三骨之最,是覺醒者!有一些特權,不會走尋常路。如果血液有機會再次進化,是直接成為紫逆骨的存在。到那個時候,我們有希望化成人形……”


    範逾知道失常獸都是凡獸變化而成,雖然強大,精通奇術,但是天生不能用五行元氣進行修煉,怎麽能化成人形呢……不過範逾也是半吊子水平,沒有糾纏這個化形的問題,又問道:“你們又是如何被這些人操控的?”


    “怎麽操控的?我也不知道啊,馭獸不是你們修真之士最擅長的嘛,你反倒問起我老牛來了……”


    吸入了那一縷血霧,犀渠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身體變的輕盈起來,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你之前是怎麽發現我的?”範逾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他早就想要問的。


    “主人,這是血脈的感知,所以你無法隱身!”


    “原來如此!”範逾這才恍然大悟。


    之前的神形幽微和截斷元氣和神識外放之所以不起效,就是因為犀渠是通過血脈之力感知的原因。


    犀渠奔馳,眾獸避讓。


    不多時,玉山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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