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墨書誇下了海口，那邊的夫子候選人可沒與她通好氣。
夜深人靜，正是作案的好時機。墨書和墨玄在磚瓦牆上蹲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們想要見的人。
“唉，吾到底是為什麽要和你走這一遭。”墨玄仰頭看著瑩瑩月光，心裏分外懷念它的大軟床。
墨書不理會它的哀怨，隻盯著院子，想要找出什麽人。
墨玄搖著它的大尾巴，好不無聊。
“說真的，你屬實該精進一下自己的法術了，你看看別的神仙，哪怕不是原身下界都比你混的好。”
“多嘴。”墨書翻了個不怎麽優雅的白眼，“那你真該鍛煉一下自己的眼光，以後別跟我這樣的，吃不了肉還得幹累活。”
“切。”墨玄翻個身，不說話了。
墨書擔憂地看了它好幾眼，這小獸最近愛跟著蘇雨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麽過了好幾天，終於讓墨書等到了想見的人。
這天晚上，湛惜虹帶著一身疲憊剛進院門，還未來得及卸口氣，就敏銳地感覺到有人趴在瓦房上。
她不動聲色，斂著唿吸靠著牆沒走幾步，就發現房上的人探頭探腦，最後甚至縱身躍下。湛惜虹還未來得及拔出短劍，就聽得那人驚喜地喚她。
“嗨呀，可把你盼來了！”
墨書撐著腰，歪頭看著她：“你要是再不迴來，我都要當你出事了呢！”她近身看她，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你過的還不錯？”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墨玄翻了個白眼，湛惜虹比當初見麵的時候消瘦不少，想也知道這段時間受了許多苦。
“仙子…”湛惜虹瞪大了眼，半邊麵具在月光下閃著光，“仙子有事…找我？”
“是呢是呢，”墨書圍著她踱步，似是想到什麽，點著下巴說道，“你與肖瀟一同長大，湛家肖家皆是名門大家，想必你學識不錯吧。”
湛惜虹眨眨眼：“我與肖瀟天天招貓逗狗，讀書另夫子頭疼。”
墨玄聽了在墨書腳邊滾做一團無聲大笑，湛惜虹看著行為怪異的黑皮狐狸又眨眨眼，並不能理解主寵二人的來意。
墨書輕咳兩聲，也不氣餒，倒是很不臉紅地說道：“那也比我好上許多，我與你們比起來，頂多算個目不識丁。”
湛惜虹張張嘴，似是覺得這話說的太奇怪了，又不好落了仙子的麵子，隻好換個話題：“我們站在院子裏講事也不是個道理，不如仙子隨我進門……”
話未說完，剛抬起來的手臂就被墨書一把抓住，湛惜虹隻能看著她用幾乎誇張的語調說道：“你瞧你瞧，禮數也周全，果然是比我適合很多！”
說罷，她又搖晃著湛惜虹的手道：“我也不與你繞彎子啦，你知我帶著蘇雨安來，他又添了好幾個學伴，可我不懂書，功夫也不好，你得幫我教教孩子。”
“教孩子？”湛惜虹瞪大了眼，並不想應下，“仙子知曉我的過去，也該知道我來京是為了查案，為了報仇，教孩子這種事，我實在是做不來。”
“那怎麽辦呢，”墨書蹲下身，兩手托著腮，“要是孩子被我教壞了，唉，也隻能教壞了吧……”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威脅，湛惜虹沒法子，隻能也和她蹲在一塊，隻聽得她又說，“我知道些人，也算能通天了，不知幫你查案可好？”
湛惜虹心念一動，開口問道：“不知是何等人物？”
墨書道：“是你們元朝的天子，可算是有通天的本領？”
湛惜虹當然知道這仙子在京中做了些什麽，也知道她和當今帝王關係匪淺，隻是默然：“我該信你的，可我經曆了這一遭，也不知在這世上還真的能信過誰。”
兩人就這麽在院子中蹲坐了良久，湛惜虹才幽然一歎道：“不敢信卻也不得不信，我家破人亡，她還能活命也是福大命大，還能有什麽指望呢，不如再信仙子一迴，要不然憑我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墨書撚著腳邊的碎石，大概是她心腸壞，她從來都是個局外人，也不過這一迴帶了個崽子，才從中攪合。這些人的故事她能看到，這些人的情感她卻未必能感同身受。
“我答應你，我和你走，你卻要替我向上麵說說。”湛惜虹抱著膝蓋，語氣輕飄。
“好啊，”墨書腦海裏想起來那一場大仗，那層層疊疊的黑霧，“你知道嗎，人是勝不了天的，天也心黑著呢。”
“那也要搏一搏，”湛惜虹笑了起來，沙啞的聲線讓墨書聽得心都快了幾分，像是滾燙的沙礫在她心間跳動，“總要搏一搏。”
黑色的發絲飄過墨書耳邊，夜裏的風很涼，涼的她指尖都在顫抖。墨書握緊手，笑著說道：“那你這是答應做我家的私塾先生了？”
湛惜虹點點頭，墨書一樁事了，也是欣喜萬分，“那明日…”
“我會去汾陽王府。”
“那就這麽定了！”
等到了第二日，看著腳邊的三個崽子，湛惜虹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情緒。
她摸了摸臉上的麵具，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見過先生。”方懷林年紀輕輕卻已有了一些見識，如今見了女先生也不驚訝，隻恭恭敬敬地做全了禮數，元昱也跟他一起，隻有小小的蘇雨安見了熟人，又開心了幾分。
湛惜虹也是湛家出來的，隻不自在了一刻，便能鎮定地和崽子們有來有往。墨書看著非常滿意，帶著墨玄躲到樹下乘風涼去了。
可惜，湛惜虹沒有給她多少休息時間，還未過半天，就把墨書從躺椅上搖了起來。
墨書睡眼惺忪地盯著她，湛惜虹隻能無耐地解釋道：“這些孩子個個聰慧，身份也不凡，我也不知你是怎麽忽悠他們父母的，我卻想，孩子在你手裏還是要負責一些。”
墨書眨巴眨巴眼睛，心想哪能是我忽悠的，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我能教給他們的，也就隻有些武學知識，其餘的也無能為力，”湛惜虹搖搖頭，“你也知他們父母是什麽人，我這點墨水根本不夠看的，建議你再找一個。”
聽了這話，墨書瞌睡都醒了，一把抓住她：“我找我找，但你也不能跑啊！”
湛惜虹閉閉眼，實在是覺得這仙子有些不著調，嗓子裏都要冒出火星來了：“我不跑！仙子也別和我這粗人拉拉扯扯的！”
夜深人靜，正是作案的好時機。墨書和墨玄在磚瓦牆上蹲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們想要見的人。
“唉，吾到底是為什麽要和你走這一遭。”墨玄仰頭看著瑩瑩月光，心裏分外懷念它的大軟床。
墨書不理會它的哀怨，隻盯著院子，想要找出什麽人。
墨玄搖著它的大尾巴，好不無聊。
“說真的，你屬實該精進一下自己的法術了，你看看別的神仙，哪怕不是原身下界都比你混的好。”
“多嘴。”墨書翻了個不怎麽優雅的白眼，“那你真該鍛煉一下自己的眼光，以後別跟我這樣的，吃不了肉還得幹累活。”
“切。”墨玄翻個身，不說話了。
墨書擔憂地看了它好幾眼，這小獸最近愛跟著蘇雨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麽過了好幾天，終於讓墨書等到了想見的人。
這天晚上，湛惜虹帶著一身疲憊剛進院門，還未來得及卸口氣，就敏銳地感覺到有人趴在瓦房上。
她不動聲色，斂著唿吸靠著牆沒走幾步，就發現房上的人探頭探腦，最後甚至縱身躍下。湛惜虹還未來得及拔出短劍，就聽得那人驚喜地喚她。
“嗨呀，可把你盼來了！”
墨書撐著腰，歪頭看著她：“你要是再不迴來，我都要當你出事了呢！”她近身看她，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你過的還不錯？”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墨玄翻了個白眼，湛惜虹比當初見麵的時候消瘦不少，想也知道這段時間受了許多苦。
“仙子…”湛惜虹瞪大了眼，半邊麵具在月光下閃著光，“仙子有事…找我？”
“是呢是呢，”墨書圍著她踱步，似是想到什麽，點著下巴說道，“你與肖瀟一同長大，湛家肖家皆是名門大家，想必你學識不錯吧。”
湛惜虹眨眨眼：“我與肖瀟天天招貓逗狗，讀書另夫子頭疼。”
墨玄聽了在墨書腳邊滾做一團無聲大笑，湛惜虹看著行為怪異的黑皮狐狸又眨眨眼，並不能理解主寵二人的來意。
墨書輕咳兩聲，也不氣餒，倒是很不臉紅地說道：“那也比我好上許多，我與你們比起來，頂多算個目不識丁。”
湛惜虹張張嘴，似是覺得這話說的太奇怪了，又不好落了仙子的麵子，隻好換個話題：“我們站在院子裏講事也不是個道理，不如仙子隨我進門……”
話未說完，剛抬起來的手臂就被墨書一把抓住，湛惜虹隻能看著她用幾乎誇張的語調說道：“你瞧你瞧，禮數也周全，果然是比我適合很多！”
說罷，她又搖晃著湛惜虹的手道：“我也不與你繞彎子啦，你知我帶著蘇雨安來，他又添了好幾個學伴，可我不懂書，功夫也不好，你得幫我教教孩子。”
“教孩子？”湛惜虹瞪大了眼，並不想應下，“仙子知曉我的過去，也該知道我來京是為了查案，為了報仇，教孩子這種事，我實在是做不來。”
“那怎麽辦呢，”墨書蹲下身，兩手托著腮，“要是孩子被我教壞了，唉，也隻能教壞了吧……”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威脅，湛惜虹沒法子，隻能也和她蹲在一塊，隻聽得她又說，“我知道些人，也算能通天了，不知幫你查案可好？”
湛惜虹心念一動，開口問道：“不知是何等人物？”
墨書道：“是你們元朝的天子，可算是有通天的本領？”
湛惜虹當然知道這仙子在京中做了些什麽，也知道她和當今帝王關係匪淺，隻是默然：“我該信你的，可我經曆了這一遭，也不知在這世上還真的能信過誰。”
兩人就這麽在院子中蹲坐了良久，湛惜虹才幽然一歎道：“不敢信卻也不得不信，我家破人亡，她還能活命也是福大命大，還能有什麽指望呢，不如再信仙子一迴，要不然憑我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墨書撚著腳邊的碎石，大概是她心腸壞，她從來都是個局外人，也不過這一迴帶了個崽子，才從中攪合。這些人的故事她能看到，這些人的情感她卻未必能感同身受。
“我答應你，我和你走，你卻要替我向上麵說說。”湛惜虹抱著膝蓋，語氣輕飄。
“好啊，”墨書腦海裏想起來那一場大仗，那層層疊疊的黑霧，“你知道嗎，人是勝不了天的，天也心黑著呢。”
“那也要搏一搏，”湛惜虹笑了起來，沙啞的聲線讓墨書聽得心都快了幾分，像是滾燙的沙礫在她心間跳動，“總要搏一搏。”
黑色的發絲飄過墨書耳邊，夜裏的風很涼，涼的她指尖都在顫抖。墨書握緊手，笑著說道：“那你這是答應做我家的私塾先生了？”
湛惜虹點點頭，墨書一樁事了，也是欣喜萬分，“那明日…”
“我會去汾陽王府。”
“那就這麽定了！”
等到了第二日，看著腳邊的三個崽子，湛惜虹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情緒。
她摸了摸臉上的麵具，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見過先生。”方懷林年紀輕輕卻已有了一些見識，如今見了女先生也不驚訝，隻恭恭敬敬地做全了禮數，元昱也跟他一起，隻有小小的蘇雨安見了熟人，又開心了幾分。
湛惜虹也是湛家出來的，隻不自在了一刻，便能鎮定地和崽子們有來有往。墨書看著非常滿意，帶著墨玄躲到樹下乘風涼去了。
可惜，湛惜虹沒有給她多少休息時間，還未過半天，就把墨書從躺椅上搖了起來。
墨書睡眼惺忪地盯著她，湛惜虹隻能無耐地解釋道：“這些孩子個個聰慧，身份也不凡，我也不知你是怎麽忽悠他們父母的，我卻想，孩子在你手裏還是要負責一些。”
墨書眨巴眨巴眼睛，心想哪能是我忽悠的，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我能教給他們的，也就隻有些武學知識，其餘的也無能為力，”湛惜虹搖搖頭，“你也知他們父母是什麽人，我這點墨水根本不夠看的，建議你再找一個。”
聽了這話，墨書瞌睡都醒了，一把抓住她：“我找我找，但你也不能跑啊！”
湛惜虹閉閉眼，實在是覺得這仙子有些不著調，嗓子裏都要冒出火星來了：“我不跑！仙子也別和我這粗人拉拉扯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