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院子裏坐下，湛老將軍坐在主位，湛夫人和肖夫人各坐一邊，肖瀟坐在湛老將軍對麵。
“我說你這娃娃怎麽那麽多天的不迴家呢，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啊。”
湛老將軍笑嗬嗬地看著肖瀟，肖瀟被說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最主要的還是，現在她娘親的目光簡直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肖瀟努力縮了縮身子，想要減少存在感。可是肖夫人並不想讓她如願。
“坐好了！真是連規矩都沒有了。”
肖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氣大地連桌上的瓷杯都震了震，發出清脆的響聲。湛老將軍並沒有覺得被冒犯，甚至有些稀奇她這個樣子。
“玥娃娃，老夫也是好久沒見過你那麽生氣的樣子了。”湛老將軍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肖瀟，肖瀟眼裏噙了包淚，不敢吭聲。
這話沒錯，至少從肖瀟記事開始，不管是二哥肖旭逛風月館還是四姐肖琳打了別人家的公子哥，肖夫人都沒發過火。因此肖瀟也覺得委屈，她自認這事做得沒哥哥姐姐過分，怎麽又挨了打又挨了罵。
湛老將軍見肖瀟，就是一副小魔頭碰到了天敵半死不活的樣子，也是覺得好笑，湛夫人瞥了公爹幾眼，就知道他小孩子心性又上來了，不由地提醒他說正事
湛老將軍經了提醒，才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對對對，今天哪，我們是來解決肖瀟的問題的。”
他清了清喉嚨，端正了身子，擺出長輩的架勢來問肖瀟：“你之前說的話，可當真？”
肖瀟也是隔了許久才見到了湛老將軍嚴肅的模樣，有點害怕，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吐出一個字，湛老將軍沉著聲音說：“要當將軍，那就要敢作敢當，現在，迴答老夫的問題。”
“是，是真的，我想當大將軍！”
肖瀟睜大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態勢答話，湛老將軍喊了聲好，又問她：“那你可知將軍要怎麽做？”
肖瀟想了一會兒，迴答道“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無知;易其事，革其謀，使人無識;易其居，迂其途，使民……”
“別別，別背書啊，聽不得這個。”湛老將軍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揮了幾下製止她，“再背下去就和湛澤銳那小子一個樣了。”
肖瀟癟嘴，緊張地捏了捏手指，老將軍不讓背書，可她除了這個，別的就不知道什麽了。
湛老將軍也沒再為難她，另出一題：“湛澤鴻那小子前幾日教了你一套拳法，記得多少？打給我看看。”
這個肖瀟會，她跳下凳子就擺好了架子，被湛老將軍趕到幾丈遠的地方：“離這兒遠些打，打著我這個老人家可怎麽辦。”
肖瀟聽了吩咐，乖乖地走到遠處，按著記憶開始打拳，一招一式都努力做的標準。
“這拳法可不簡單，”湛老將軍小聲地對肖夫人說，“雖不及我兒教給湛澤鴻的那套，但也十分複雜，還考驗人的靈活性和耐力。肖瀟基本功沒其他幾個孩子紮實，但打這一套拳，哪怕比起澤鴻，也僅僅是輸在了力道。”
“意思是…肖瀟的天賦不錯？”肖夫人皺著眉問。
湛老將軍歎了口氣：“是個好苗子，可惜之前心思不在這上麵，要不然現在絕不是這樣。”
肖夫人有些掙紮，私心上來說，她是絕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去做將軍的。女將軍，說的好聽，古往今來能有幾個，不說吃的苦多身體上未必受得了，即使受住了還要禁得起流言蜚語，而今不光如此，坐在皇位上那個，真的能容許自己的女兒成為女將軍嗎。
可是，肖夫人看著肖瀟認真打拳的模樣，覺得是重新認識了她一遍。不得不說，自家女兒打起拳來虎虎生風，還真是有幾分小將軍的樣子。
“其實現在，這將軍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湛老將軍吹吹茶碗，一飲而盡。“不說老百姓對她寄予厚望，單單是宮裏那位，能相信她真的沒一點本事嗎？”
肖夫人憋屈地看他一眼。這都是怎麽來的呀，要不是抓周宴出了那檔子事，事情能變成這個樣子嗎。
許是看出了肖夫人的心情不爽快，湛夫人緩緩地說：“事已至此，再想什麽也都於事無補，大概就像是肖瀟說的，是天意吧。”
去他的天意。
肖夫人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翻了個白眼。湛老將軍吃驚地看她，肖夫人沒太所謂了，端起茶喝了個幹淨。
“既如此，我就把肖瀟托付給湛家了，勞煩各位費心。”
肖夫人站起身來屈膝行了一禮，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禮數還是做周全了。
湛夫人也向她迴了一禮，這事就算是定下了。
又扯了兩句閑話，肖瀟也打完了拳，出了汗額頭上都粘著發絲，肖夫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知道她這輩子都成不了自己想要的大家閨秀的樣子了，也破罐子破摔地不說什麽了，隻向她招招手，等她過來了給她擦擦汗。
等肖瀟喝了幾口水休息了一會兒，湛老將軍拿著不知何時折來的樹枝在桌上畫圈點評道：“下盤不穩，後勁不足，動作銜接不圓滑，還要多練。總體來說還不錯。”
肖瀟開心地點頭，像個小狗崽似的扒著桌子。肖夫人摸摸她的腦袋，把幾根翹起來的頭發捋下去：“說好了，你以後就在湛家學著當將軍吧。”
“真噠。”
肖瀟興奮地眨巴眼睛看向湛老將軍，湛老將軍笑嗬嗬地點頭：“今天你也累了，迴去休息休息，明天帶你去祖祠，給老祖宗磕幾個頭。”
“嗯！”
肖瀟達成了心願，高興地向他們道了謝，就瘋跑著去找自己的小夥伴了。以為要繞好遠到校場才能找的到人，沒想到拐了個彎就在書房邊碰上了麵，和湛惜虹撞了個正著。
兩個小姑娘捂著額頭哎喲哎喲地叫喚，本想躲起來的兩個少年又跑出來看看有沒有撞壞了。還好隻是紅了一塊，沒多大事，緩過來後肖瀟拉著湛惜虹的袖子一蹦一跳的，洋溢出來的喜悅也感染了周圍的人。隻聽肖瀟說道——
“我以後，就可以當大將軍啦！”
“真的啊！”
“恭喜恭喜啊。”
“嘿，別太得意，誰知道你能不能當上呢！”
“說什麽哪，肖瀟說能就是能！”
院子裏，隱約還能聽到孩子們的笑鬧聲，幾個大人也忍不住笑出聲。
隻湛老將軍很快就收斂了笑容，囑咐肖夫人道：“這事雖然解決了，但還有一點，你得要查查。”
“肖瀟是為了什麽做出了改變，”見肖夫人陷入了沉思，他繼續說道，“過年前後她可見了什麽人，聽了什麽話。”
“你不必告訴我，隻是…卻要留個心眼。能左右人心的，能防則防吧。”
“我說你這娃娃怎麽那麽多天的不迴家呢，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啊。”
湛老將軍笑嗬嗬地看著肖瀟，肖瀟被說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最主要的還是，現在她娘親的目光簡直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肖瀟努力縮了縮身子，想要減少存在感。可是肖夫人並不想讓她如願。
“坐好了！真是連規矩都沒有了。”
肖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氣大地連桌上的瓷杯都震了震，發出清脆的響聲。湛老將軍並沒有覺得被冒犯，甚至有些稀奇她這個樣子。
“玥娃娃，老夫也是好久沒見過你那麽生氣的樣子了。”湛老將軍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肖瀟，肖瀟眼裏噙了包淚，不敢吭聲。
這話沒錯，至少從肖瀟記事開始，不管是二哥肖旭逛風月館還是四姐肖琳打了別人家的公子哥，肖夫人都沒發過火。因此肖瀟也覺得委屈，她自認這事做得沒哥哥姐姐過分，怎麽又挨了打又挨了罵。
湛老將軍見肖瀟，就是一副小魔頭碰到了天敵半死不活的樣子，也是覺得好笑，湛夫人瞥了公爹幾眼，就知道他小孩子心性又上來了，不由地提醒他說正事
湛老將軍經了提醒，才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對對對，今天哪，我們是來解決肖瀟的問題的。”
他清了清喉嚨，端正了身子，擺出長輩的架勢來問肖瀟：“你之前說的話，可當真？”
肖瀟也是隔了許久才見到了湛老將軍嚴肅的模樣，有點害怕，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吐出一個字，湛老將軍沉著聲音說：“要當將軍，那就要敢作敢當，現在，迴答老夫的問題。”
“是，是真的，我想當大將軍！”
肖瀟睜大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態勢答話，湛老將軍喊了聲好，又問她：“那你可知將軍要怎麽做？”
肖瀟想了一會兒，迴答道“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無知;易其事，革其謀，使人無識;易其居，迂其途，使民……”
“別別，別背書啊，聽不得這個。”湛老將軍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揮了幾下製止她，“再背下去就和湛澤銳那小子一個樣了。”
肖瀟癟嘴，緊張地捏了捏手指，老將軍不讓背書，可她除了這個，別的就不知道什麽了。
湛老將軍也沒再為難她，另出一題：“湛澤鴻那小子前幾日教了你一套拳法，記得多少？打給我看看。”
這個肖瀟會，她跳下凳子就擺好了架子，被湛老將軍趕到幾丈遠的地方：“離這兒遠些打，打著我這個老人家可怎麽辦。”
肖瀟聽了吩咐，乖乖地走到遠處，按著記憶開始打拳，一招一式都努力做的標準。
“這拳法可不簡單，”湛老將軍小聲地對肖夫人說，“雖不及我兒教給湛澤鴻的那套，但也十分複雜，還考驗人的靈活性和耐力。肖瀟基本功沒其他幾個孩子紮實，但打這一套拳，哪怕比起澤鴻，也僅僅是輸在了力道。”
“意思是…肖瀟的天賦不錯？”肖夫人皺著眉問。
湛老將軍歎了口氣：“是個好苗子，可惜之前心思不在這上麵，要不然現在絕不是這樣。”
肖夫人有些掙紮，私心上來說，她是絕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去做將軍的。女將軍，說的好聽，古往今來能有幾個，不說吃的苦多身體上未必受得了，即使受住了還要禁得起流言蜚語，而今不光如此，坐在皇位上那個，真的能容許自己的女兒成為女將軍嗎。
可是，肖夫人看著肖瀟認真打拳的模樣，覺得是重新認識了她一遍。不得不說，自家女兒打起拳來虎虎生風，還真是有幾分小將軍的樣子。
“其實現在，這將軍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湛老將軍吹吹茶碗，一飲而盡。“不說老百姓對她寄予厚望，單單是宮裏那位，能相信她真的沒一點本事嗎？”
肖夫人憋屈地看他一眼。這都是怎麽來的呀，要不是抓周宴出了那檔子事，事情能變成這個樣子嗎。
許是看出了肖夫人的心情不爽快，湛夫人緩緩地說：“事已至此，再想什麽也都於事無補，大概就像是肖瀟說的，是天意吧。”
去他的天意。
肖夫人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翻了個白眼。湛老將軍吃驚地看她，肖夫人沒太所謂了，端起茶喝了個幹淨。
“既如此，我就把肖瀟托付給湛家了，勞煩各位費心。”
肖夫人站起身來屈膝行了一禮，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禮數還是做周全了。
湛夫人也向她迴了一禮，這事就算是定下了。
又扯了兩句閑話，肖瀟也打完了拳，出了汗額頭上都粘著發絲，肖夫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知道她這輩子都成不了自己想要的大家閨秀的樣子了，也破罐子破摔地不說什麽了，隻向她招招手，等她過來了給她擦擦汗。
等肖瀟喝了幾口水休息了一會兒，湛老將軍拿著不知何時折來的樹枝在桌上畫圈點評道：“下盤不穩，後勁不足，動作銜接不圓滑，還要多練。總體來說還不錯。”
肖瀟開心地點頭，像個小狗崽似的扒著桌子。肖夫人摸摸她的腦袋，把幾根翹起來的頭發捋下去：“說好了，你以後就在湛家學著當將軍吧。”
“真噠。”
肖瀟興奮地眨巴眼睛看向湛老將軍，湛老將軍笑嗬嗬地點頭：“今天你也累了，迴去休息休息，明天帶你去祖祠，給老祖宗磕幾個頭。”
“嗯！”
肖瀟達成了心願，高興地向他們道了謝，就瘋跑著去找自己的小夥伴了。以為要繞好遠到校場才能找的到人，沒想到拐了個彎就在書房邊碰上了麵，和湛惜虹撞了個正著。
兩個小姑娘捂著額頭哎喲哎喲地叫喚，本想躲起來的兩個少年又跑出來看看有沒有撞壞了。還好隻是紅了一塊，沒多大事，緩過來後肖瀟拉著湛惜虹的袖子一蹦一跳的，洋溢出來的喜悅也感染了周圍的人。隻聽肖瀟說道——
“我以後，就可以當大將軍啦！”
“真的啊！”
“恭喜恭喜啊。”
“嘿，別太得意，誰知道你能不能當上呢！”
“說什麽哪，肖瀟說能就是能！”
院子裏，隱約還能聽到孩子們的笑鬧聲，幾個大人也忍不住笑出聲。
隻湛老將軍很快就收斂了笑容，囑咐肖夫人道：“這事雖然解決了，但還有一點，你得要查查。”
“肖瀟是為了什麽做出了改變，”見肖夫人陷入了沉思，他繼續說道，“過年前後她可見了什麽人，聽了什麽話。”
“你不必告訴我，隻是…卻要留個心眼。能左右人心的，能防則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