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激烈的對峙，方舒予原以為五皇子會反駁，但是都沒有。他隻是僵硬地站在皇帝麵前，不為自己辯解，也不說對與不對。
方舒予垂眼，他看不清太子，之前覺得自己尚且能懂些元明珠五皇子之流，現在想來，也是不能夠的。
“你們用什麽爭鬥，朕不管，”皇帝淡淡地開口，“可是不應該用疆土開玩笑，不應該用駐守邊疆的將士們性命開玩笑。”
“我會奪迴來的。”
“嗯？說什麽？”皇帝傾身向前探去，像是沒有聽清。
“兒臣，”五皇子緊緊握著拳頭，起誓道，“兒臣定會把大元的疆土全奪迴來！”
“可若是你不做這些，還需要現在費那麽多功夫嗎！”皇帝把紙張扔在他臉上，輕飄飄的沒一點攻擊力，卻狠狠地擊打在了五皇子心上。
皇帝重重地在黃梨木桌案上拍了幾下：“你這是通敵！叛國！就算是皇子，也該拉出去砍頭！”
太子和方舒予聞言跪下，太監們感受到了皇帝迸發出來的怒火，也匍匐在地，唯有五皇子，紅著眼站著，怒聲道：“那就把我拉出去啊！您下旨啊！反正我也隻是一個無用的皇子！”
“五弟。”太子聲音繃緊，五皇子聽到太子出聲，更是憤怒：“太子可別勸，別讓父皇遷怒，再說了，我不如您優秀懂事，還惹禍鬧事，殺了也就殺了。”
“你這又是哪裏來的想法！”
皇帝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五皇子跟前，五皇子和皇帝對視，聲音顫抖著說：“聖上不就是想知道為什麽嗎，我告訴您。我就是想看看我這兄長要是出了錯，您會如何對待，可巧了，太子殿下管理軍隊尚且生疏，空子也挺好鑽，一拿一個準。”
“可即使他犯了這麽大的錯，您也隻是關了他禁閉而已。從小到大，您都隻關心他一人的成長，我們其他兄弟呢，吃喝嫖賭您都不管，別的兄弟不在意，跟著他身後指著以後當個閑散王爺，我不願意。”
“明明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麽我不能爭一爭，說不定我能比他做得更好，可您卻連機會都不給我。那您不給我，我隻好自己去創造機會了。”
“你要什麽機會，”皇帝端詳著眼前和他一般高的兒子，“你非嫡非長，名不正言不順。”
“這和嫡長有什麽關係！難道不應該立賢立德嗎！”
“那麽你是比他賢了還是比他德了，”皇帝問，“你倒是說說看。”
“至少比他積極些，不至於一打擊就跌倒了，也能護得住自己的人。”
皇帝哼聲對著仍然跪著的太子道：“聽見了？”
“兒臣受教。”太子低頭答話，皇帝又轉頭對著五皇子：“那按你所說，機會你也給自己找了，結果呢？也過了這麽多年了，你也不一樣沒成功。”
五皇子轉過頭去，不願看他，皇帝坐會位置上，喝了口有些涼了的茶，揉著額頭說：“我看，你都是被你那娘教壞的。”
五皇子瞪著眼睛看他：“這和我娘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皇帝冷嗤一聲，太監從地上爬起來，熟練地給他按著頭。“現在元國這樣亂糟糟的，正合了她的意。”
五皇子怔怔地看著略顯疲勞的皇帝，想要反駁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從今往後，你就歇了那些心思吧，”皇帝揮手，“傳旨，五皇子犯下大忌，貶為庶人。”
不過半日，消息已經傳遍了京都，因著皇宮內也無爭吵，究竟五皇子何事觸怒了皇帝，大家夥也是一頭霧水。
裴府。
後院的丫鬟小廝也小聲地談論著這事，大多是擔心自個兒日後在裴府的前途。
“你說我們裴家一向是跟著五皇子的，這五皇子倒了，那我們不也沒出路了嗎。”
“別說，我覺得還更嚴重些，裴家可是五皇子的母族，關係可大了。”
“是呀是呀，說不定皇帝一生氣，把我們少爺的爵位給削了，官位也給奪了，那我們可怎麽辦呀。”
“都在說些什麽呢，”老管家攙著裴老太公站在不遠處，“都是些嘴碎的，還不快去幹活。”
丫鬟小廝低頭受訓，聽了就要四下散去，裴老太公出聲製止：“等等。”說罷，拄著拐杖就要過去。
“哎喲，老爺，”老管家急忙扶著他，“您過去做什麽，那邊泥地不好走，這要是崴了腳少爺又得說我了。”說著，就朝群聚處喊了一嗓子：“你們還不過來給太老爺磕頭。”
丫鬟小廝又轉頭向裴老太公那裏去，一個個俯身作揖隻露個頭頂心。
“你們剛剛，說什麽？”裴老太公抖著手，用力撐著拐杖，“五皇子倒了？”
幾個丫鬟小廝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出來說話的，老管家見此，催促道：“老爺問話呢，都啞巴了？”
聽了老管家這話，有個膽子大的小廝才迴話說：“老太公，您是不知道，這街頭巷尾都傳遍了，說是五皇子殿下觸怒龍顏，被貶為庶人了。”
裴老太公緩慢的眨了兩下眼，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一口氣沒緩過來就要撅過去。花園裏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叫嚷聲，等到裴老太公緩過神，揮著拐杖說：“元浩呢，把元浩給我叫來！”
幾人又是把老太公攙進屋，又是去找少爺，亂了又兩柱香的時間，終於裴老太爺躺在床上喝著安神湯，裴元浩也來到了裴老太爺身邊。
“爹，”裴元浩皺眉看著床上麵色灰敗的老人，“您這又是怎麽了，太醫不是說了，要心情平和的嗎。”
“你還說，”裴老太爺用力推開老管家還要喂湯的手，努力支起身子，對著裴元浩道：“你之前怎麽向我保證的，要幫小五坐上那個位置，現在呢，啊。”
裴元浩接過湯碗，坐在床邊，示意仆人們都下去，等到人都走了，才拿著勺子舀了湯喂給裴老太公，裴老太公扭頭，依舊不喝。
裴元浩沒法子，把碗擱在床頭，認真地和裴老太公說：“爹，這些日子我也看了，五殿下確實不是那塊料。”
方舒予垂眼，他看不清太子，之前覺得自己尚且能懂些元明珠五皇子之流，現在想來，也是不能夠的。
“你們用什麽爭鬥，朕不管，”皇帝淡淡地開口，“可是不應該用疆土開玩笑，不應該用駐守邊疆的將士們性命開玩笑。”
“我會奪迴來的。”
“嗯？說什麽？”皇帝傾身向前探去，像是沒有聽清。
“兒臣，”五皇子緊緊握著拳頭，起誓道，“兒臣定會把大元的疆土全奪迴來！”
“可若是你不做這些，還需要現在費那麽多功夫嗎！”皇帝把紙張扔在他臉上，輕飄飄的沒一點攻擊力，卻狠狠地擊打在了五皇子心上。
皇帝重重地在黃梨木桌案上拍了幾下：“你這是通敵！叛國！就算是皇子，也該拉出去砍頭！”
太子和方舒予聞言跪下，太監們感受到了皇帝迸發出來的怒火，也匍匐在地，唯有五皇子，紅著眼站著，怒聲道：“那就把我拉出去啊！您下旨啊！反正我也隻是一個無用的皇子！”
“五弟。”太子聲音繃緊，五皇子聽到太子出聲，更是憤怒：“太子可別勸，別讓父皇遷怒，再說了，我不如您優秀懂事，還惹禍鬧事，殺了也就殺了。”
“你這又是哪裏來的想法！”
皇帝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五皇子跟前，五皇子和皇帝對視，聲音顫抖著說：“聖上不就是想知道為什麽嗎，我告訴您。我就是想看看我這兄長要是出了錯，您會如何對待，可巧了，太子殿下管理軍隊尚且生疏，空子也挺好鑽，一拿一個準。”
“可即使他犯了這麽大的錯，您也隻是關了他禁閉而已。從小到大，您都隻關心他一人的成長，我們其他兄弟呢，吃喝嫖賭您都不管，別的兄弟不在意，跟著他身後指著以後當個閑散王爺，我不願意。”
“明明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麽我不能爭一爭，說不定我能比他做得更好，可您卻連機會都不給我。那您不給我，我隻好自己去創造機會了。”
“你要什麽機會，”皇帝端詳著眼前和他一般高的兒子，“你非嫡非長，名不正言不順。”
“這和嫡長有什麽關係！難道不應該立賢立德嗎！”
“那麽你是比他賢了還是比他德了，”皇帝問，“你倒是說說看。”
“至少比他積極些，不至於一打擊就跌倒了，也能護得住自己的人。”
皇帝哼聲對著仍然跪著的太子道：“聽見了？”
“兒臣受教。”太子低頭答話，皇帝又轉頭對著五皇子：“那按你所說，機會你也給自己找了，結果呢？也過了這麽多年了，你也不一樣沒成功。”
五皇子轉過頭去，不願看他，皇帝坐會位置上，喝了口有些涼了的茶，揉著額頭說：“我看，你都是被你那娘教壞的。”
五皇子瞪著眼睛看他：“這和我娘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皇帝冷嗤一聲，太監從地上爬起來，熟練地給他按著頭。“現在元國這樣亂糟糟的，正合了她的意。”
五皇子怔怔地看著略顯疲勞的皇帝，想要反駁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從今往後，你就歇了那些心思吧，”皇帝揮手，“傳旨，五皇子犯下大忌，貶為庶人。”
不過半日，消息已經傳遍了京都，因著皇宮內也無爭吵，究竟五皇子何事觸怒了皇帝，大家夥也是一頭霧水。
裴府。
後院的丫鬟小廝也小聲地談論著這事，大多是擔心自個兒日後在裴府的前途。
“你說我們裴家一向是跟著五皇子的，這五皇子倒了，那我們不也沒出路了嗎。”
“別說，我覺得還更嚴重些，裴家可是五皇子的母族，關係可大了。”
“是呀是呀，說不定皇帝一生氣，把我們少爺的爵位給削了，官位也給奪了，那我們可怎麽辦呀。”
“都在說些什麽呢，”老管家攙著裴老太公站在不遠處，“都是些嘴碎的，還不快去幹活。”
丫鬟小廝低頭受訓，聽了就要四下散去，裴老太公出聲製止：“等等。”說罷，拄著拐杖就要過去。
“哎喲，老爺，”老管家急忙扶著他，“您過去做什麽，那邊泥地不好走，這要是崴了腳少爺又得說我了。”說著，就朝群聚處喊了一嗓子：“你們還不過來給太老爺磕頭。”
丫鬟小廝又轉頭向裴老太公那裏去，一個個俯身作揖隻露個頭頂心。
“你們剛剛，說什麽？”裴老太公抖著手，用力撐著拐杖，“五皇子倒了？”
幾個丫鬟小廝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出來說話的，老管家見此，催促道：“老爺問話呢，都啞巴了？”
聽了老管家這話，有個膽子大的小廝才迴話說：“老太公，您是不知道，這街頭巷尾都傳遍了，說是五皇子殿下觸怒龍顏，被貶為庶人了。”
裴老太公緩慢的眨了兩下眼，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一口氣沒緩過來就要撅過去。花園裏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叫嚷聲，等到裴老太公緩過神，揮著拐杖說：“元浩呢，把元浩給我叫來！”
幾人又是把老太公攙進屋，又是去找少爺，亂了又兩柱香的時間，終於裴老太爺躺在床上喝著安神湯，裴元浩也來到了裴老太爺身邊。
“爹，”裴元浩皺眉看著床上麵色灰敗的老人，“您這又是怎麽了，太醫不是說了，要心情平和的嗎。”
“你還說，”裴老太爺用力推開老管家還要喂湯的手，努力支起身子，對著裴元浩道：“你之前怎麽向我保證的，要幫小五坐上那個位置，現在呢，啊。”
裴元浩接過湯碗，坐在床邊，示意仆人們都下去，等到人都走了，才拿著勺子舀了湯喂給裴老太公，裴老太公扭頭，依舊不喝。
裴元浩沒法子，把碗擱在床頭，認真地和裴老太公說：“爹，這些日子我也看了，五殿下確實不是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