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醒來之時,庭庭恰好從他身邊跑過去。


    男人伸手抓住庭庭,一巴掌甩在庭庭的臉上。


    “讓你吵,老子讓你打擾老子睡覺,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老子說過多少次了,在老子睡覺期間,不準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這些天對你太溫柔了,這才讓你無視老子的命令。”


    男人再次高高舉起手,狠狠抽向庭庭的小臉。


    說時遲那時快,張宜年身邊的年輕男人出手阻止了庭庭爸爸。


    庭庭爸爸扭頭看去,兇神惡煞。


    “你是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你們這些狗玩意兒竟然擅闖我家,我要報警。”


    “嗬嗬,你們如果我不想報警,不想警察抓走你們,一百萬,我們可以私底下了結。”


    庭庭爸爸注意到張宜年氣質非凡,一身定製黑色西服,來頭肯定是非富即貴。


    不敲詐敲詐張宜年他們這些人,拿點錢花花,庭庭爸爸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垃圾。


    張宜年直接無視庭庭爸爸說的話,問道,“你是庭庭的父親?”


    庭庭爸爸沒好氣說道,“我不是那小畜生的父親,難道你是?”


    張宜年道,“根據我們金龍國的法律,打罵孩子,對孩子身心造成嚴重傷害者,將處以一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罰,不論是親屬與否。”


    庭庭爸爸頓時一慌,嘴硬說道,“那小畜生是老子的兒子,老子給了他生命,老子打他罵他,外人管不到老子的頭上。”


    張宜年冷靜說道,“法律就是法律,不會因為你是庭庭的父親而改變。”


    張宜年越過庭庭庭爸爸,走到庭庭的麵前,輕聲細語問庭庭他痛不痛。


    庭庭低著頭,搖搖頭,一滴淚水卻打落在張宜年的手背上。


    庭庭當然覺得很痛很痛,不管被爸爸打了多少次,他還是難以忍受,無法適應。


    庭庭不能表露出對庭庭爸爸的敵意,不然他會受到更嚴重更慘烈的拳打腳踢。


    這是經驗之談。


    張宜年蹲下來,“不怕,爺爺可以幫你報警,警察叔叔會把這個壞人抓起,你願意嗎?”


    庭庭緩緩抬起頭,又圓又大的眼睛淚水四溢。


    “可以嗎?”庭庭問道,“警察叔叔會保護庭庭嗎?”


    張宜年道,“警察叔叔一定會保護庭庭,庭庭不用害怕。”


    庭庭重重點頭,“報警,讓警察叔叔把那個壞人抓起來,他殺死了庭庭的媽媽。”


    庭庭爸爸憤然暴起,一張扭曲的麵孔如同火焰灼燒的惡魔頭顱。


    “小畜生,你果然……你在胡說八道些3什麽?”


    “小畜生就是小畜生,老子白白養你這個小畜生了。”


    “小畜生,你報警把老子抓走,你考慮過你以後要怎麽生活嗎?”


    “警察可以保護你,但警察不會養育你,你之以後會送去孤兒院之類的地方,你不會再有親人。”


    庭庭爸爸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一旦庭庭報警,警察過來,他過去種種,無所遁形。


    庭庭爸爸可不想坐牢,外麵天高地闊,吃好喝好,他一點都不想在牢獄裏虛度人生。


    庭庭爸爸柔聲道,“好了,你別鬧脾氣了,爸爸知道爸爸這些年忽略了你,爸爸剛剛醒悟了,爸爸知道錯了,爸爸以後會好好疼愛你的。”


    庭庭爸爸以為自己說出去這番話,庭庭勢必熱淚盈眶,炮彈一般衝進他的懷裏。


    事實與此相反,庭庭一動不動,小手緊緊抓著張宜年的袖子。


    “你是壞人,你是壞人,你殺了庭庭的媽媽,庭庭都看到了。”庭庭擲地有聲。


    張宜年臉色黑沉,給身旁的年輕男人一個眼神,對方果斷報警。


    隨後,年輕男人走去大門,打開門,門外是打探歸來的同伴。


    對方告訴張宜年,庭庭全名玉然庭,父親玉質義不務正業,整日酗酒,母親在兩年多前莫名失蹤。


    有些奇怪的是,玉質義有段時間不喝酒,在樓下告訴住戶們他的妻子出軌,與狗男人私奔了。


    張宜年心裏愈發篤定玉質義殺害了玉然庭的母親。


    半個小時後,警察到來。


    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他們通過詢問玉然庭,玉然庭迴憶起當日種種。


    那是兩年多前的一個晚上。


    玉然庭聽到吵鬧聲而迷迷糊糊醒來,嘴巴又幹又渴,出來找水喝。


    卻不想,玉然庭在客廳見到玉質義用一把水果,在他的媽媽的身上插了幾十刀。


    玉然庭捂住嘴巴,看著玉質義把他的媽媽裝進一個行李箱,拖迴他的臥室。


    從那天之後,玉質義沒有再進入自己的臥室,每天都睡在客廳。


    警察一聽,立即派人進入與玉質義的臥室。


    在臥室裏,他們找到一個黑色的行李箱,難以忍受的惡臭正是從行李箱裏傳出來。


    警察帶走了玉質義、屍體和證物,連帶著玉然庭也走了一趟警察局。


    張宜年閑來無事,抱著玉然庭,一起去警察局。


    警察局。


    張宜年等了半個小時,做完筆錄的玉然庭跟著警察叔叔走出來。


    “爺爺。”玉然庭奔向張宜年。


    張宜年道,“庭庭,你餓不餓?”


    玉然庭不想麻煩張宜年,乖巧地搖搖頭。


    可恨玉然庭的肚子不配合他,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做筆錄的警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現在都快晚上七點,我應該讓孩子吃飽飯再做筆錄的。”


    玉然庭道,“這不是警察叔叔的錯。”


    警察叔叔揉揉玉然庭,“庭庭是一個好孩子。”


    玉然庭靦腆地笑了笑。


    張宜年插嘴,“警察同誌,我可以先帶庭庭去吃晚飯嗎?”


    警察叔叔道,“老先生,庭庭已經做完了筆錄,按理說他不用迴來了,不過庭庭家裏沒有人,他……。”


    “警察同誌,如果你放心,我會代為照顧庭庭。”張宜年道。


    隨後,警察叔叔得知了張宜年的身份,放心讓張宜年帶走了玉然庭。


    玉然庭牽著張宜年的手,一老一少走出了警察局。


    警察局大門外,左右兩側栽種兩棵鬆樹,遒勁有力,鬱鬱蔥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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