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苗苗自高中畢業後首次重返桂城二中。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桂城二中也是可以很美的。


    以前的她為了避開麻煩,總愛躲著別人的目光,無論何時何地都一副低著頭的模樣。


    那三年她從未認真地去看過自己的學校。


    如今重返校園,讓她有種不真切的感受。


    可時間真的可以洗刷一切,悲傷也可以被愛覆蓋。


    她仰起頭,眼神鎖定在身邊男人的身上,不自覺地將自己更貼近他一些。


    顧止丞以為她冷,於是攥緊了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中。


    “冷了?要不要迴車上給你拿件衣服?”


    餘苗苗搖了搖頭,溫和一笑,“不冷。”


    “天氣越來越冷了,以後出門別穿那麽少,容易感冒。”顧止丞看了眼她裙擺下外露的腿。


    餘苗苗立即低頭自我檢視了一遍,然後不解地眨眨眼。


    冬季款的連衣長裙,裏麵還加了絨,還好吧?


    “之前迴家帶的衣服不多,小姨也嫌我穿衣老土,主動給我換了一批新的,基本都是裙子,說穿起來好看又減齡。”


    餘苗苗在顧止丞麵前轉了半圈,拽了拽裙擺,“不好看嗎?”她自己蠻喜歡的。


    顧止丞眼眸微斂,女孩耳垂上的兔耳朵掛飾隨著她的轉動,在他眼前晃動、閃耀。


    像被羽毛拂過,心癢。


    顧止丞不自然地挪開視線,清了清嗓說:“好看,很好看。”


    餘苗苗聽了後,不可抑地露出甜美的笑容。


    兩人進校的時間點剛好是學校的午休時間,很多學生都迴了宿舍休息,正好能讓他們隨意自在地參觀校園。


    餘苗苗帶著顧止丞來到昔日上課的教室,坐到她曾經坐的位置上想起過去。


    “這裏的布局跟以前一樣,但桌椅都換新了,好可惜,我以前還在書桌上悄悄刻過幾個字呢。”


    “不錯,還能自娛自樂。”


    “嗯,雖然我決定不了別人對我的喜歡與否,但我自己還能愛自己呀。”


    她緩緩地趴到桌麵上,側頭微笑地看著顧止丞,淡淡說道。


    女孩眸光瀲灩,男人看得心動不已。


    顧止丞下意識抬手捏住她粉紅的臉蛋,裝作兇狠地說:“誰教你這麽盯著別人看的?以後除了我,在其他人麵前不許露出這副模樣。”


    餘苗苗覺得好笑,一把抓住他的手指,輕按他的指腹,“顧止丞,你腦袋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坐到她旁邊的座位,揶揄道:“突然覺得你應該改名叫餘小兔比較貼切。”


    “什麽?”她沒聽清。


    “沒什麽。”顧止丞輕笑。


    餘苗苗一臉莫名其妙。


    兩人的曖昧互動迅速引起了路過學生的探究,有些人甚至已經駐足在窗前觀看。


    隨著時間過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估計是不想打擾到裏麵的人,劃破這美好的畫麵。


    他們的噤聲,導致情侶沉醉在甜蜜中,對周圍發生的懵然不知。


    然而就在男人低頭輕啄了女人一口時,窗外的人群,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尖叫聲、口哨聲頓起。


    餘苗苗驚得連忙推開了顧止丞。


    她這時才發現教室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滿了人!


    見那些學生一臉戲謔地盯著他們看時,餘苗苗腦袋直接當機了。


    顧止丞眼中也閃過錯愕,都在看戲呢?


    就在兩人不知所措之際,學校得教務主任碰巧路過,見教室前圍了一群人,連忙趕了過來。


    “幹嘛呢,一個個圍在這裏幹嘛呢!”


    “老師!有人在教室內接吻!”


    不知哪個頑皮學生第一時間跳出來告狀。


    教務主任一聽!那還得了?!


    “誰!居然早戀?!還膽敢在校園裏……!”


    她奮力地將擋路的學生推開,然後衝進了教室!


    教務主任隻見一男一女親密地坐著,就直接開始訓話……


    “嘖嘖,怎麽有你們這樣的學生?在學業的關鍵時期早戀,還不知羞恥地在教室裏做那樣的事!還有,你們的校服呢!“


    餘苗苗嚇得趕緊躲到了顧止丞的身後,一臉慌張。


    無論過去多少年,她對老師這樣的生物,依然心有畏懼。


    隻要對方一吼,她就受不了了,怕得不行。


    顧止丞見狀連忙站起身,一邊護著餘苗苗,一邊想要上前解釋。


    可對方完全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教務主任直接衝了過來,一邊將兩人扒拉開一邊說:“都給我分開!分開!跟我去辦公室,通知你們的家長來學校一趟!”然後便想把兩人拉出去。


    顧止丞看不下去,黑著臉甩開了她的手,順便將餘苗苗也拉了迴來。


    “你看清楚,我們還像個學生嗎?”


    話已至此,正常人都會聽明白吧。


    可惜教務主任不是尋常人,她冷笑了一聲,一臉鄙夷地打量他們。


    “原來你也知道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個正常的學生?不錯,還懂得反思,但今天我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顧止丞和餘苗苗:“……”


    *


    於是兩人被半推半就帶到辦公室。


    一進去就震驚了一眾教職工。


    這兩個人也長得太好看了吧?金童玉女呀,堪比明星呀!


    餘苗苗一路上的都是怯生生的 樣子,她是真的怕老師。


    而顧止丞則是牽著她的手一直沒放,任由對方把他們帶到這裏來,等著看戲。


    教務主任氣喘籲籲地坐在座位上,用手拍了拍桌子:“氣死我了,抓到兩個早戀的學生,一路上怎麽也不肯分開,哪個班的出來認領一下。”


    ……


    在場無人反應。


    “怎麽?自己學生都不認識了?”教導主任皺起眉心。


    餘苗苗此時怯怯地站了出來,猶豫地舉起手說:“老師,我們真的不是學生,今天隻是迴校參觀……”


    “還在說謊?!”教導主任看向在場老師,“你們自己的學生都不認嗎?!”


    眾老師麵麵相覷,然後搖搖頭。


    氣氛凝結,這迴有點尷尬了……


    教導主任僵硬地站起來,輕咳兩聲,麵向正在“罰站”的男女,說:“你們剛才怎麽不說清楚!”


    “說了,你不信而已。”顧止丞挑眉嗤笑。


    他才不會告訴她自己是刻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為的就是讓她現在難堪。


    “你們……”


    教務主任正想要發難時,一道略帶滄桑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顧止丞?”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餘苗苗下意識喊:“王老師?!”


    眾老師:“校長?!”


    顧止丞:“誰?”


    來人正是當年桂城二中的教務處王主任,如今的王校長。


    “顧止丞,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你。”王校長看似很驚訝。


    顧止丞依舊一副莫名其妙,這人是誰?他認識他嗎?


    教務主任見王校長的反應如此,立馬換了一副麵孔,“原來王校認識他們,嗐!我剛才還擺了個烏龍,以為他們是學生呢。”


    “他們?”王校長眼中隻看到顧止丞。


    教務主任嗬嗬一笑,“不就是這位先生,和這位女士?”


    餘苗苗從顧止丞身後再次站了出來,恭敬地向王校長鞠了一躬。


    她靦腆地說:“王……校長,您好,好久不見……”


    王校長:“你是……哪位?”


    餘苗苗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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