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雖陽光明媚卻宛如黑雲壓城,雖然雙方的人數都不多,卻宛如兩軍對峙。


    胡羽飛一邊為了給對方提供壓迫感,決定全員黑色出道:蔡道卿身著黑色夾克衫和黑色皮褲,腳蹬黑色運動鞋,一看就是一個力量型角色;葉勝文的衣服嚴格來講是一種相當深的灰色,不過他在臉上綁了一張防風的黑色麵紗,還戴了一副黑色風鏡,給人以神秘詭譎之感;李新傑則是一件黑色衝鋒衣配黑色運動褲,看上去要多專業就有多專業。


    相比對方穿搭風格就各異了,一看就是烏合之眾。


    至於胡羽飛,他遲到了,又一次。


    圍觀的人很多:有被作為賭注的呂萌,有既是賭注的一部分又是裁判的吳妍霏,有在放棄後徹底從參賽選手轉型成解說員兼裁判的馮榮博,也有為自己哥哥揮舞著兩根應援棒的李夢唯,董默池、周韻和霓霏虹這些陰陽寮裏的同事們也應邀參與,還有一臉不情願的秦霜,以及一臉淡然的方若慧,蔡道卿的青梅竹馬陸佳音也來了,她應該就是來看蔡道卿的。


    “太感謝了,實在太感謝了……”呂萌對著幾名騎士千言萬謝,仿佛他們真的是來拯救她的騎士,而自己則是等待被拯救的公主,“你們願意為了我做這麽多,而我卻沒什麽能報答你們的……”


    “哎呀,沒關係啦。”蔡道卿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大家都是一所學校的同學,遇到困難了本來就應該互幫互助啊。再說了就算沒有你這碼子事,我也打算找個機會教訓一下這些家夥,現在能因為你的緣故,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再好不過了。畢竟要是能避免戰鬥的話,我也不想打架。”


    “你要是真想報答我,那事後請我吃個飯就好了!”他最後補上了這一句,畢竟是出力又操心,不求點報酬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圍觀的人裏有熟悉的,自然又不熟悉的:在不遠處的森林裏還躲著一名觀望的女孩,她綁著高高的馬尾,一雙眼睛是像翡翠般的碧綠,指梢把玩著一片楓葉,手指宛若蔥根般潔白纖細。她小心翼翼地躲在樹林裏,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歐陽瑞雪和上宮弦月也來了,她們穿著啦啦服,還帶了一塊大牌子,上麵寫著“胡羽飛加油”。


    然而,胡羽飛還沒來。


    雖然胡羽飛的騎行技術很一般,但是眾人不知為何在看到他時就是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不知是對他那超凡實力的肯定,還是對他怪招頻出的陰謀詭計的自信。


    眼看約定的時間即將到達,歐陽瑞雪和上宮弦月都站起來焦急地等待,兩人拎著跳啦啦操要用的花球,不停地來迴踱步,臉上滿是焦慮。


    “我說,時間可是要到了,你們的那個同夥,他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沙仁帆哈哈大笑。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邊,從上麵下來個男人。


    胡羽飛則身著黑色t-恤衫和黑色牛仔短褲,隻有鞋子是白色的,不知是不是希望這雙白鞋的閃光片能夠在騎行的過程中閃瞎敵人的狗眼。


    “呃……”眼看自己剛說完就被打臉,沙仁帆趕緊改口,“你看他連車都沒帶來不是?他打算待會怎麽比賽?腿著比嗎?”


    然後就見胡羽飛繞到車後邊,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掏出了一架折疊輪椅。


    “輪椅……他,難道是打算飆輪椅嗎?”


    然後就看見胡羽飛又繞到車側麵,從車裏抱下來了個女子。


    那是一名長相十分標致的女子,長發及腰,身材高挑,一襲白裙,身體曲線優美,臉蛋談不上精致,但絕對不醜,睫毛濃密,唇紅齒白,肌膚如脂,而最吸引人的便是她那超塵脫凡的氣質,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她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胡羽飛懷裏,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情。


    “…………”此情此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沉默了,隻有蔡道卿若有所思,“我記得胡羽飛說過他有個姐姐來著……”


    他這麽一說,上宮弦月和吳妍霏也想起來了,胡羽飛確實說過自己有一名叫做林沐欣的姐姐。再看那女子,確實看上去比讀大學的眾人都大了七八歲左右。


    胡羽飛把女子抱到輪椅上,推著她與眾人會合,“大家,介紹下,我姐,林沐欣。姐,這些是我同學。”


    林沐欣張開眼睛,她的眼睛是一種琥珀般的淺褐色,很清澈,也很溫柔,她輕啟朱唇,聲音柔嫩得如一汪春水:“大家好,我是羽飛的姐姐,羽飛麻煩大家照顧了。”


    胡羽飛接著向她挨個介紹,她則依次對眾人報以禮貌的微笑,隻有在介紹上宮弦月時她伸出手去握了握,“羽飛經常提起你的,說承蒙你照顧了不少。”


    上宮弦月的臉紅了,她想起胡羽飛是個孤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林沐欣就是他的長輩,那自己這算不算見過胡羽飛的家長了?


    她突然有些擔心,自己穿著這麽單薄的衣服,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過好在她的擔心並未實現,胡羽飛把林沐欣安置在上宮弦月的身旁,自己去解鎖共享單車了。


    至於餘下的三人,葉勝文管自己奶奶借來了一輛買菜的自行車,蔡道卿管班長借了她的那輛山地車,李新傑的自行車明顯比較迷你,而且顏色還是粉色的,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管自己妹妹借的。


    片刻之後,胡羽飛已經推著自行車來到了準備區,他突然朝遠處的樹林裏望了一眼,很明顯,他感受到了暗中偷窺的無名少女。


    另一邊,上宮弦月和林沐欣聊得正嗨。


    “弦月,我能叫你弦月嗎?” “啊好的好的,您請便……” “嘻嘻,不用對我那麽客氣,既然你是羽飛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羽飛平時都喊我姐,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那就謝謝林沐欣……姐姐。” “嘻嘻。”


    二人聊的都是一些女孩子之間的話題,像是喜歡的食物,穿衣的品味,還有對胡羽飛的各種看法,總之很是熱鬧。上宮弦月也打消了林沐欣會對自己的衣服表現出異樣目光的顧慮,因為她不僅沒這麽說,反而誇讚上宮弦月的身材很好。


    如果說女孩子這邊是歲月靜好,那男生那邊就是劍拔弩張。畢竟這是一場關乎到男生尊嚴的戰鬥,那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沙仁帆怒目圓睜,呲牙咧嘴,仿佛恨不得把對麵幾個生吃了下去。


    “你是眼睛有病還是牙齒有病?刺毛乍鬼的,有病就找醫生治治,我認識個醫生,到時候可以給你打十一折。”胡羽飛說話還是一貫的不留情麵,“你還沒放棄追呂萌嗎?”


    “當然了!”他信心十足,“像她這樣柔弱的女生是不可能斬釘截鐵的拒絕死纏爛打的告白的,隻要一直強迫,最終是一定會屈服的!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拿下她了!” “……你別做夢了。”


    “倒是你。”沙仁帆不懷好意地盯著坐在不遠處的林沐欣,“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是你的姐姐嗎?看上去好漂亮啊。坐著輪椅就意味著她雙腿不能動是吧?就是說不能反抗嘍?真期待看著她哭出來的樣子,估計會哭很久吧!”


    “………………”


    天,暗了下來。


    前一秒還陽光明媚的天在下一秒突然烏雲密布,本來晴朗的清風突然變成了讓人睜不開眼的狂風,就連周圍的氣壓仿佛都低了幾度,周圍的小鳥都受到驚嚇快速振翅飛行,一些本來在看熱鬧的路人也以為天要下雨,匆匆離開。


    再看胡羽飛,他的雙眼依舊平靜如水,但卻閃爍著冷酷的怒火,瞳孔也從本來的深色變成了黑紫色,這是他在抑製不住的使用陰陽力的象征。


    好在胡羽飛的自我掌控力極強,隻是幾個唿吸間便將怒火壓了下去,天空也再次放晴,飛走的鳥們又都聚集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吐出,然後搖了搖頭。


    “你好像覺得自己贏定了。”他睜開眼睛,嘴邊掛著詭異莫測的笑容,可雙眼卻毫無笑意,他微微揚起臉,用一種接近自上往下的俯視視角看著沙仁帆,這眼神盯的他發毛。


    “哼,不……不然呢?”“沙仁帆雖然嘴上不饒人,可是他的腳步卻退了好幾步,眼前的人爆發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意氣場,他隻在以前見過一次。


    那時候的他還是在別的老大手底下打雜的小混混,一次他自作主張的入侵了一個老頭的公寓,把老頭綁了起來搜刮了他家裏的全部財物,臨走時還沒事找事的打死了老頭家養的狗。


    隨後的一個月裏,他始終在被老頭追殺,他也通過調查得知老頭的身份居然是退伍的警察,他嚐試過請求警方的幫助,但警方表示愛莫能助,於是他決定靠自己的雙手為自己爭取正義。


    那是一個秋天的雨夜,被老頭追殺得無路可逃的他順手從工地上抄了根鋼管,隨後正麵對著這個注意殺了自己一個月的敵人走了過去。在他看著老頭那已經因為不眠不休的追殺而充滿血絲的雙眼時,他感受到了,那強烈的想要殺死某個個體的意誌,還有無比渴望親手掏出他的心髒的那種氣壓。


    那是個雨夜,很冷,寂靜的街道上,最後站著的,隻能是一個人。


    最後沙仁帆勝利了,畢竟更加年輕的他擁有更好的體能,他用鋼管砸碎了老頭的一隻手,那根鋼管也成了他從此以後焊接廢鐵大刀的核心部件。


    當然老頭之也沒有死,不然沙仁帆就真成殺人犯了。


    此時,在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少年身,上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殺意波動。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你想怎樣?”他的語氣變了,從最初的輕蔑變成了謹慎,“我可警告你,假如我贏了,你可不要不賴賬啊,這可是我們說好的。”


    沙仁帆說完之後就有點後悔了,因為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你最好能贏。”胡羽飛詭笑著留下了一句詭異的話,“還有啊,待會比賽的時候別太緊張了,你剛才說的是不要不賴賬。”


    “?!……”沙仁帆一愣,隨即臉漲得通紅,他本想威懾對麵,卻沒想到自己先亂了陣腳,說都不會話了。


    眼看雙方人員到齊,吳妍霏宣讀了比賽規則:首個駕駛自己的非機動載具在公園裏行駛兩圈後衝過終點線者算勝利。眾人都心照不宣的在一張協議上簽了字,保證自己會遵守比賽規則。


    接下來,上宮弦月和歐陽瑞雪表演了學校裏排練的啦啦操,晶瑩的汗水從少女健康的肌膚上滴落,盡情展示著青春活潑的一麵。眾人看得大飽眼福,沙仁帆則相當不爽,因為他知道這啦啦隊不是為自己加油的。


    表演結束,胡羽飛迴到了觀眾席,一邊幫上宮弦月擦汗,一邊詢問林沐欣感覺怎麽樣,需不需要上廁所,還從她兜裏掏了一個隨身聽,為她選了一首歌。


    “姐姐在聽歌的時候一般是比較放鬆的,眼睛也會閉上。”胡羽飛對一旁的上宮弦月解釋道。


    “誒——那我可就看不到羽飛賽場上的英姿了哦,也就沒辦法幫你加油打氣了哦。” “沒關係,隻要你在這裏,我就已經足夠受激勵了。”


    胡羽飛微微一笑,眨了下眼,林沐欣會意,低聲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加油,要贏!”


    隨後就戴上了耳機,隨身聽裏是循環播放的胡羽飛選好的歌。她果然很快閉上了雙眼,嘴角微微翹起,仿佛睡著了一般。


    而另一邊的眾人則紛紛推車來到了起跑線附近,跨上自己的載具,把身體壓低以便減少空氣阻力,由解說員兼裁判的馮榮博對他們依次進行介紹。伴隨著賽道上的吳妍霏一揮手中的手帕,比賽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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