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女孩才吞吞吐吐的說:“主人如果你不習慣我住在這裏的話,我可以住到你的房門外。”


    說著就打算卷起地上那卷被褥。


    “不用了,不用了,那你就在那歇著吧,我隻是好奇問一嘴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楊紫彤尷尬的迴複著,對他而言,內心是如此矛盾,如此掙紮。


    也不知道係統抱著什麽樣的心態,竟然給他安排這樣的女孩,看上去年齡隻有十四五歲可成熟的已經讓人心痛。


    為了讓主人能一夜休息好,竟然將被褥搭在主人床邊不遠處。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在側麵被褥躺的地方,再放上幾個板子,撐上幾個小腿,看上去像小床那樣睡上去會更舒服一點,直接睡在地上,現在年輕老了怕會落一身病的。”


    楊紫彤不受控的自言自語說著,可聽此話的丫頭已經淚流滿麵,他很清楚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就是人牙市場。


    而把自己賣到人家市場的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這個時代重男輕女的觀念太明顯了,自己的兩個弟弟已經到了,沒吃沒喝的盡頭,除了早幾年嫁出去的,姐姐也隻有他可以賣了,畢竟妹妹還小,賣出去也換不了多少錢?


    “那個你不用忙活了,去到你被褥那邊休息吧,我也想睡了,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被人觸碰,更別說這按摩和捶腿,那麽大幅度的動作會影響我睡眠的去吧!”


    楊紫彤的這番話,深深的把陶醉在記憶中的女孩拽了出來。


    “是主子,桃夭明白了。”


    女孩怯生生的迴應著。


    “你叫桃夭,為什麽起那麽怪的名字……”


    一時之間女孩的名字引起了楊紫彤的注意。


    女孩並不知道主人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隻覺得奇怪兩個字很不好,就跪下來磕著頭。


    “我們的名字都是每一個主人給起的,當主人看我們不順眼,把我們再次發賣到人家市場的時候,沒有新的主人改名,我們一直用的都是老名字。”


    女孩誠懇的交代著自己名字的來曆。


    “哦這樣啊,那你就還叫桃夭吧,覺得怪是怪,不過還挺風趣的。”


    楊紫彤並不覺得這個名字有多好聽,隻是懶得為這麽多的丫頭小司起名字,再說光看這個女孩單薄,他並不是真正的了解這個人,也不想因為改名字這件事撼動了其他人員的忠誠老實。


    “謝謝主人,那我就過去睡了,”說完一步一迴頭,似乎再多走一步,楊紫彤都會喊他迴來似的。


    “嗯,去睡吧,明天早上不用起來太早,我這個人身子懶,喜歡睡懶覺。”


    楊紫彤害怕小丫頭早上太早起來,到時候自己發了起床氣就會把人家嚇唬住。


    “哦,我明白了,那明天等你醒了我再打開門給你準備洗漱用品。”


    丫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他已經感覺到主人就要睡著的微弱氣息。


    楊紫彤閉著眼睛,感受著小丫頭在房間的存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閉上眼睛突然消失了,那這個丫頭會不會被那個所謂的管家懲罰一時之間矛盾的思想在腦海中旋轉。


    “真是命苦,自己的事情還沒有理順,竟然為別人的事開始擔憂,我這是怎麽了……”


    楊紫彤在心裏默默的自言自語。


    伴著輕微的唿吸聲,楊紫彤已經睡了過去,直到確定他真的睡著,丫頭才開始睡。


    半夜楊紫彤起身準備上廁所時卻被丫鬟攔住了。


    “主人這裏有桶,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小丫頭體貼的給他拿了一個桶,很快就把一個屏風樣子的東西折開,讓楊紫彤在那裏方便。


    看著小丫頭的老實懂事,楊紫彤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但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有些時候還是需要懂禮數一些,而不是單純的在這裏胡想八想,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哦,你睡你的吧,我一會兒方便完了就迴去睡了。”


    雖然楊紫彤在那個時候還是有很多人伺候,可畢竟還沒有服務到這一個境界,連上廁所都有人伺候如便。


    “沒事的,你上吧,上完了我把它倒出去,給你換上幹淨的水我再睡。”


    小丫頭無所謂的,說著倒是讓楊紫彤的老臉一紅,實在無奈。


    楊紫彤讓人照顧的那幾個孩子,除了幾個不懂事的兩個大點的孩子,一晚上也是睡不著,很是好奇他們的舅舅到底是幹什麽的,竟然有那麽多人服侍,而且服侍的那麽周到。


    如果不是娘親厚著臉皮帶著他們來投奔,恐怕他們自己連做下人都不懂得如何伺候人。


    想著這些更加懊惱自己一事無成,拖累了自己的家人,更是讓娘親也很難堪。


    在懊惱中幾個孩子大點兒的也就昏昏迷迷的,睡著了他們知道自己的明天還得靠娘親,而不是那些天天哄著他幹活的親戚。


    “大哥你說娘親會在乎我們嗎?那麽多年我們被奶奶爺爺驅使,做了那麽多壞事,傷害娘親,直到他被爺爺奶奶打,我們還認為他是壞女人,你說他會記恨我們嗎?!”


    身為老二的孩子,睡著了嘴裏還是黏黏的問詢著什麽,殊不知他們的大哥已經睡得像死豬一般。


    可他的話卻被兩個雙胞胎孩子聽到了,作為丫頭的他們更加恐懼這個問題,懸在自己的心中,對他們而言,奶奶爺爺那從小都把他們稱為賠錢貨的口氣,他們是害怕的,再加上今天看到那些已經長大成人的丫鬟,見到他們的娘親還是那麽的畏畏縮縮,就知道這個時代對待女人是不友好的。


    “姐姐你說娘親會不會像這些照顧咱們的大姐姐的父母一樣把咱們賣到富人家,去當丫鬟伺候人呢?”


    那個小了半個時辰才出生的丫頭,好奇的問著自己的姐姐。。


    “妹妹別多想了,好的,壞的躲不過的我們都得麵對再說,這麽多年都是我們錯了,明明知道爺爺奶奶和伯伯們不待見我們這家人我們不一樣,還是像哥哥們一樣,幫著爺爺奶奶幹活兒,娘親,真是傻乎乎的一個人將就著,現在我們被趕出來了祖籍也沒了。”


    越說越難過,眼淚也吧嗒吧嗒流了下來,對他們而言現在最怕的不是那群不認他的親戚,而是娘親那早已冰涼的心還能不能被暖熱。


    小丫頭忙裏忙外,終於收拾完楊紫彤用過的恭桶。


    就聽到躺在床上的楊紫彤自言自語的說,“哎呀我的腿抽筋了,好痛啊!”


    小丫頭不顧脫掉鞋子,快速的跑到楊紫彤的身邊,兩隻手一隻按一個腿不知道他說的痛是哪條腿,隻顧用勁的幫他捏揉小腿肚子上的肌肉。


    “好多了,真是謝謝你,要不然這種痛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楊紫彤睜開眼睛衝著按腿的小丫頭說出這番話,小丫頭點點頭鬆開了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兩隻手握在一起搓個不停。


    在他的記憶當中,曾經也遇到上個主人,突然半夜腿抽筋他去按腿的那一幕,雖然主人也知道他的腿被按過以後不再酸痛,可是並沒有覺得這是好的,反而誣陷丫頭想欺負他,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可就是這樣,在主人喊痛的時候,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前要,知道主人的痛它必須無條件地解決,就算主人後期不理解,把他再暴打一頓,他也別無選擇。


    “小丫頭,你在想什麽?我的腿不知怎麽了,老抽筋你睡得那麽遠,也不方便幫我按揉,今天晚上就睡我腳頭吧,我先睡了。”


    楊子彤順口就說了這番話,這對小丫頭而言,作為陪床的丫頭卻能睡在主人的床上,這是多大的榮耀?就算這個主人像他以前聽說過的主人一樣,要琢磨他,他也得忍受。


    “是的,主人為了防止你半夜腿在抽筋,我願意等晚上陪著你。”


    說完這番話就有聲離開,去到廚房忙了半天燒了一盆水,簡單的給自己的身子擦洗了一下,麻利的脫去衣服睡到了楊紫彤的被窩裏。


    “奴婢身子已經擦幹淨了,為了不蓋髒你的被褥,我自己的髒衣服也都褪去了。”


    小丫頭羞澀的說著,這番話楊紫彤都覺得臉紅,扭頭看,向自己的床頭好在還扔了幾個像樣的裏衣和肚兜就給了女孩。


    “穿上吧,你都長大了,這樣不合適,再說半夜起來也冷。”


    “衣服你就直接穿吧大了,小了自己改改,我也不會什麽針線活。”


    楊紫彤生怕丫頭傻兮兮的,第2天再洗幹淨還給他,直接就把話說明了了。


    “謝謝主人的賞賜,我明白了。”


    穿著衣服那裏衣可是細棉布,要知道在他沒被父母賣到人家市場,當貴人家的奴仆時,就算過年也穿不上一件新的粗布衣服,更別說這樣的細棉布。


    “嗯,你穿上挺好看的,這個挺適合你的,也不早了,咱們早點睡吧!”


    楊紫彤說著這番話,實際上就想快速閉眼,趕快感受自己能不能迴到5個小鬼和三個魔胎那裏。


    一會兒均勻的唿吸聲傳來小丫頭依然是確定楊紫彤睡了才開始,撫摸著楊紫彤抽筋的腿,慢慢的睡去想用自己的手給他一點溫度,怕他的腿半夜再抽筋了。


    殊不知就是這樣的溫度傳送才讓楊紫彤沒有辦法用做夢的方式再迴到所謂的自己的家。


    “大家都聲音小點,不要吵著主人睡覺了,小主子們雖然都醒了,也要打聲招唿讓他們聲音小點,聽說主人的身體不太合適,貌似被公婆欺負了。”


    幾個奴婢和小廝小聲的議論著。


    “你幾個幹嘛呢?不要議論主人的事再說,像那樣啥本事都沒有的婆家,還敢打主人,這是主人沒有給他弟弟說要知道咱們這的主人,他弟弟孩子們可都是大官,人家是忍著讓著,他們那些泥腿子倒是得寸進尺。”


    作為紙片人的管家倒是把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似乎他了解很多事情一樣。


    而早就醒過來的幾個孩子在聽到管家的話後,更加確定自己不是東西,受爺爺奶奶伯伯和嬸嬸們的挑唆,欺辱了自己的娘親。


    “哥哥等咱們的舅舅迴來以後,咱們去主動承認錯誤吧,咱們鬼迷心竅,欺負了娘別,等娘到時候告狀,咱們都沒有留下來的機會。”


    作為二哥的男孩,開口衝著十三四歲孩子說著這話呢。


    “胡說什麽?頂天立地就是男子該承擔的責任,我們本來就做錯了事,如果舅舅覺得要替娘親出氣,趕走咱們,咱們也得承擔這些,不能怪娘親,要知道他一個人也不容易。”


    十三四歲的孩子更加肯定是自己自作自受,選錯了人抱錯了方向,才讓自己的娘親受了那麽多年委屈。


    “娘親,怎麽還不起來呀?咱們能去廚房吃點飯嗎?”


    最小的男孩開口問著自己的兩個哥哥。


    “等著吧,娘親昨天傷勢那麽重,還在想著咱們,不要在那破屋輪雨受凍,想想他的身上那鞭子抽過的鞭痕都沒有,想著讓大夫醫治,咱們還能安然無恙的,等吃等喝嗎?”


    男孩子說這番話的時候,拳頭緊緊的握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爺爺奶奶是那麽的歹毒,自己娘親昨天的衣服明顯的超過了那麽多邊痕,渾身那血淋淋的樣子讓人心疼,可他醒來的第1句話卻是關心著他們,就算是爺爺奶奶和伯伯們花了爹爹那麽多錢,也沒有想著真正的為他們做什麽事。


    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很混腦子很不清楚,怎麽可以讓那些人騙了自己那麽多年,悔恨再次湧上心頭。


    “你們的飯菜我給端來了就在這吃吧,我聽你們娘親房間的小丫頭說,昨天你們娘親夜裏腿抽筋,怕是身體還需要休養,你們不用等他一起吃飯了。”


    當這個消息傳達給幾個孩子的時候,兩個小丫頭眼淚都掉了出來,他們不敢想象自己的娘親如何忍著走了那麽遠的路。


    “娘親腿會抽筋也是對的,咱們借的板車把娘親拉到破房子,娘親才暈暈乎乎的醒來,怕是身上沒幹什麽受了風寒吧!”


    大點的孩子用自己的腦袋猜測著事情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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