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薇站在窗邊,外麵清新的空氣讓她的鼻腔好受多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生病,可能是下午看到的場麵太過震撼,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破落地掉了下去。


    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畫麵,做了幾個深唿吸努力壓下心中那股不安。


    轉身,房內還是有味道,抿了下唇,已經有些起皮,從下午迴來到現在,她滴水未進。


    幹脆打開房門,下樓,房間門敞開著,這樣氣味散的快。


    樓下燈亮著,她有些詫異但又心生感動,肯定是嬌嬌姨給她留的燈,之前嬌嬌姨就是這樣,不論她晚上會不會下樓,都會給她留著燈,後來在她熟悉家裏路線擺設後,再三要求,晚上才不留燈的。


    今天可能是自己生病,嚇到嬌嬌姨了吧。


    走到客廳,她才知道,開著燈,是因為有人。


    客廳的電視開著,上麵播放著拳賽,聲音不大,廚房似乎有聲響,應該是夏文軒,嬌嬌姨從不看拳賽。


    林之薇想走,但又覺得,廚房裏的人出來肯定會看到自己離去的身影,反而麵子上過不去。


    她也朝著廚房走去,她想喝口水。


    夏文軒穿著浴袍正在冰箱取冰塊,聽到外麵輕輕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誰。


    “文軒哥哥。”


    許是還病著,聲音沒有往常有精神,軟軟糯糯的,還有些啞,像個小奶貓。


    被喊的男人迴頭,看她的臉上已經沒那麽紅了,“嗯”了一聲,視線在她唇上停頓兩秒,沒有血絲還有一層幹皮,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他破天荒地主動說了一句,“喝水?”


    “嗯。”


    夏文軒閃開身子,拿著酒杯出去接著看拳賽。


    林之薇本該喝溫水的,但是高燒後身體很不舒服,渾身燥熱還出了一層汗,看到夏文軒杯中的冰塊,她舔了舔唇,也給自己接了杯水,加了幾塊冰塊。


    夏文軒端著酒杯出來坐到沙發上,今晚本想在房間裏看拳賽的,電視牆後麵就是小病秧子的房間,心裏一煩,直接下樓看。


    瞟了眼廚房,倒杯水也這麽慢,不會是暈過去了吧,不能,要是暈過去了,肯定有聲音。


    正想著,就看到女孩端著冰水出來。


    發燒還喝冰水,活該你生病,夏文軒收走視線,接著看拳賽。


    林之薇本想上樓迴房間,可她又擔心那血腥味還沒散完,不經意瞅了電視一眼。


    “看會兒?”夏文軒目不斜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


    女孩兒腳步頓了下,輕聲說,“好。”看一會兒,喝杯水,屋裏可能就沒味道了。


    和男人不同,女孩坐的很規矩,雙手捧著冰水,時不時抿一口。


    夏文軒看了眼側著頭專注看電視的女孩兒,她穿著粉色的睡衣,長發柔順地披散著,體溫應該還沒恢複正常,露出的側臉和耳朵還是粉粉的。


    “看得懂嗎?”見她看的認真,仿佛能看到她上課時認真聽講的模樣,男人心情莫名愉悅。


    林之薇轉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誠實地開口,啞著嗓子說:“分不清誰是誰。”


    夏文軒輕笑一聲,不再言語。


    林之薇以前在國外看過拳賽,談不上喜歡但也不反感,電視裏播放的是裸拳比賽,更激烈更刺激,幾乎是拳拳到肉招招見血。


    “黑褲子那個要贏。”夏文軒忽然開口。


    林之薇壓根沒看到心裏去,就是盯著屏幕發呆,想自己的事情。


    聽到他的話,注意力才放到屏幕裏的兩個人。


    明明開場沒多久,兩個人身上都有傷,出拳同樣的兇狠,這怎麽能看出誰能贏呢。


    “哦。”不知道說什麽,又覺得不說點什麽不好。


    夏文軒又瞥了她一眼,拿起遙控按了下關機鍵。


    林之薇正想著學校的事,忽的屏幕黑了。


    不明所以地轉頭過來,男人已經起身,冷冷地開口,“睡覺。”


    “哦。”住在別人家就這點不好,主人發話了,自己也不好說什麽,拿著杯子起身,跟在他身後。


    倒是挺聽話,說什麽是什麽,夏文軒走在前麵,路過鏡子時,看到跟在身後兩步遠的小病秧子,拿著水杯,低著頭,小小一隻,像隻粉色的貓咪。


    夏文軒的房間遠一點,林之薇走在後麵,她走到自己房門口時,夏文軒的手也剛扶到門把手上。


    “文軒哥哥晚安。”


    “嗯。”


    剛才和她坐在一起,那股奶香味淡淡的,自己身上好像也被沾上了點,男人脫浴袍的手一頓,又重新把腰帶隨意係了下,和衣而臥。


    他睡得很香,隔壁房間幾乎是徹夜未眠。


    林之薇睡了幾個小時,不怎麽困,雖然身體很累,但還是翻來複去睡不著。


    血腥味消散了,自己又洗了澡塗了厚厚的身體乳,屋內又恢複成了往日香噴噴的樣子,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血腥味的來源,似乎沒有懸念,是夏文軒身上的,但他身上沒有傷,就說明,血是別人的,濺到他身上的。


    那又是誰的呢?似乎答案也很明了,他處置了收了好處的傭人,接下來就是收買傭人的人。


    如果是之前的林之薇遇到這樣的事,她一定會怕夏文軒,覺得他陰狠毒辣,覺得他是可怕的魔鬼,會處處躲著他。


    但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讓林之薇能冷靜客觀的去麵對這件事。


    那時她放暑假,去大哥公司玩,因為她身份特殊,進大哥公司不需要報備,直接上專用電梯到達頂樓。


    進了辦公室才發現地上跪著一個人,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他還在苦苦求饒,說什 麽家裏老母親病重,小孩子又是什麽殘疾的。


    年紀小的她沒見過那個場麵,大叫一聲。


    大哥連忙過來捂著她的眼睛,抱著她進了辦公室裏的休息間。


    大哥輕聲解釋,那人為了蠅頭小利把公司機密賣給對家公司,幸好大哥發現及時,否則公司最少損失幾十億,對公司股票也會有影響。


    可她那時隻覺得這人罪不至死,家庭背景又可憐,居然聖母的替那人求了情,大哥向來順著自己,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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