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雨,所以天黑得也很急。


    當伯恩跟著那隻夜騏幼崽衝進禁林的時候,這片靜謐的森林裏已經快要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安全起見,伯恩在奔跑的過程中就完成了“阿斯塔特馬格斯”變形,那件附加了伸縮咒的巫師袍,完美貼合了他此時的身形。


    隻是這種“大變活人”的場景,讓沒什麽見識的夜騏小馬駒嚇了一跳,撲騰著的翅膀也為之一停,好懸沒從半空掉下來。


    得虧伯恩伸手扶了它一把。“別怕,你繼續飛。”伯恩輕聲說了句。


    之所以這隻小夜騏來找伯恩,是因為它記住了伯恩的氣味。馬的嗅覺相當發達,倚靠靈敏的鼻子,它們可以構造出一種名為“嗅覺圖像”的類圖像式記憶。


    作為飛馬的一種,夜騏的嗅覺無疑更加敏銳,而且它們也更加聰明。


    所以,在夜騏群遇麻煩的時候,幫不上忙的它立刻想到白天見到的那些“兩腿獸”,這隻小夜騏於是直接跑出來搬救兵。


    至於說,它為何能準確找到格蘭芬多的塔樓,則是因為夜騏這種神奇動物不僅飛得賊快,還有類似貓頭鷹的超凡導向能力:夜騏本來就以能帶巫師們去世界上任何地方而著名。


    比如,鄧布利多想要去某座高塔的時候,一般就都會找海格為他帶來一匹夜騏。


    那隻聰明的小馬駒叼來一根粘著醋膏的草枝,再“希律律”地嘶鳴了幾聲,就表達出了自己的來意。


    雖然伯恩也懷疑區區變色食屍鬼怎麽會讓一整群成年夜騏感到棘手,但看在上午這隻小家夥好心分碎肉塊給他的麵子上,伯恩還是跟著他一起來到了禁林。


    “不要再大聲叫了。我已經聽到了嘶吼聲,這可不像變色食屍鬼的吼叫……而且也不是一隻。”


    在距離那片林中空地大約一千米不到的時候,伯恩突然停下了腳步,對小夜騏輕聲叮囑了一句。


    同時,他也從變形蜥蜴錢包裏拿出了煉金術改造的鏈鋸劍——直覺告訴他,自己即將遇到的是得動動手腳才能解決的問題——和拿在左手的、因為“阿斯塔特馬格斯”而外形大變的魔杖,組成了主武器和副武器。


    “飛到天上去,暫時不要下來。”伯恩向為了給他引路而一直在樹冠層下方飛行的小夜騏示意,夜騏能夠長時間飛行,哪怕是剛剛出生幾個月的小馬駒,在天上連續飛個把小時也完全沒有任何困難。


    說完,此時已經變得和海格有一拚伯恩,就以與其身形不符的靈敏動作,迅速消失在了禁林裏茂密樹叢的陰影裏,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每個阿斯塔特戰士,幾乎都有過輕甲在偵查連服役的經曆。這條林間小路他白天走過一次,第二次走,現在就好像是迴到自己家那般熟悉。


    ……


    霍格沃茲宴會廳一派繁忙。


    身穿寬大工作服、頭戴鴨舌帽的放映工人正在緊張地調試著魔法放映機,以及不斷挪動著四張長桌的位置,似乎是想為一會兒坐在這裏的小巫師們尋找更好的觀影角度。


    他們看起來很專業。


    這些人瘦長精幹,鴨舌帽遮住了他們的麵部輪廓,其中有一個人是明顯的黑人,而就算另外兩個白皮膚的也是頭發和皮膚的顏色偏深,具有典型的法國人特征。


    多洛雷斯·烏姆裏奇早就不在這裏了,固定好放映所需的幕布之後,那位“粉紅女士”就扭著腰肢走出了宴會大廳,走向了位於城堡八樓的校長辦公室。


    鎂光燈在哪兒,她的戰場就在哪裏,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被絆住自己的腳步。


    “孔波雷。”


    一個白皮膚的放映工人,在不知第多少次挪動魔法放映機的位置之後,眼瞅周圍沒什麽人注意,於是就走到那個黑皮膚的“工長”身後,小聲詢問道:“一會兒咱們怎麽辦?”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那個黑人工長立刻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猛地揪住了叫自己名字手下那人的衣領。


    那人連忙作出法國人都懂的手勢。


    孔波雷這才鬆開了他的衣領,然後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低著頭惡狠狠地告誡到:“你什麽檔次?居然敢直接稱唿我的——”


    孔波雷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臉色變得鐵青,大張四開的嘴巴裏彈出兩顆長長的犬齒。


    “——c''est merde!”


    他感到自己胳膊上傳來一陣火燒火燎般的疼痛,撩起袖子一看,那個十年前就被他刻意用其它紋身蓋住的圖案,居然再次浮現了出來。毒蛇在蜿蜒爬動,骷髏頭則仿佛正在吞吐一條詭異的舌頭。


    “伏地魔!”一個令他至今仍感到害怕的名字,突然間,晴空霹靂般劃過孔波雷的腦海。


    不僅如此,隨著黑魔印記不斷活動,孔波雷仿佛還聽到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


    它們在勾動著他的心神,讓他刻意壓製的吸血鬼天性漸漸複蘇了過來:血,血,血……他想要殺人飲血!


    經常殺人的各位應該都了解,當殺意開始翻騰,作惡的衝動往往就會變得難以抑製——有的人就算沒有衛生紙、可能會把牆壁弄得斑斑點點、事後還得費勁清理,也得先爽一波再說。


    久經考驗的孔波雷還稍好些,可他那兩個同樣在十多年前被烙上黑魔印記的手下,此時則徹底失去了控製。


    在負責調整霍格沃茲宴會廳長桌位置的那個吸血鬼,就像發情的哈士奇似地,口中一邊發出“嗬嗬”的低吼,一邊用彈出的指甲把長桌撓得木屑紛飛。


    而那個剛剛被孔波雷痛罵的吸血鬼則捂著腦袋,原地轉圈、倒退,把那架據說是“fabriqué en france”的魔法放映機直接從高腿凳上給蹭了下來。


    這時,正巧一群格蘭芬多的學生此時也走進了宴會廳,孔雷波三人全都齊齊扭頭看向了他們。


    “吸血鬼!”


    雖然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程老師經常換,但霍格沃茲的學生還不至於基礎差到連吸血鬼這麽有名的黑魔法生物都認不出來——被迫變形之後,那些家夥的臉上爬滿了蚯蚓狀的血管,犬齒突出了一截,眼睛裏的眼白也都因為充血而變得紅光閃閃——他們看向小巫師的眼神,也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如果單純是遇到吸血鬼,有些巫師家庭出身或者高年級的小巫師,或許還不至於感到害怕。


    因為雖然是黑魔法生物,但是在魔法部的判定體係裏,吸血鬼其實被算作為“類人”的一種。


    而這種劃分的依據,就是魔法部認為吸血鬼是一種有足夠智力去理解魔法社會的法律、並承擔在製定和執行這些法律的過程中必須肩負的部分責任的生物。


    家養小精靈和妖精就是兩種與巫師關係最密切的“類人”,兩者的共通之處就是都要受到魔法部管理。


    而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類人都會“被”默認要承認這項規定。


    而有些類人生物,比如說馬人和人魚,一直試圖找借口(不願意和母夜叉分在一類生物裏)想要把自己的種族定義為“獸類”,其實就是不希望受到魔法部法律的製約。


    然並卵……


    巫師依舊認為馬人和人魚是“類人”,魔法部依舊主張著對他們的最高管理權限。同樣地,吸血鬼也是一種“類人”,最近一兩百年裏他們一直表現得都還算循規蹈矩、很少主動觸犯法律。


    而且,比起在麻瓜傳說故事裏經常與之並列的狼人,吸血鬼絕對算是遵紀守法的典範!


    當然,事無絕對。


    畢竟是一種黑魔法生物,如果長期沒有得到進食,被饑餓感逼瘋的吸血鬼也會發狂去襲擊人類。


    而在發狂的時候,吸血鬼就會表現出“青筋冒出”、“犬齒變長”以及“目露血光”這三種典型特征。


    更巧地是,格林蘭芬多那群學生之中,有人這周的黑魔法防禦課學的就是如何辨認和驅逐吸血鬼。


    因此,這些高年級的學生紛紛拿出魔杖,按照奇洛教授的指導念出了兩個咒語。


    “門牙塞大棒!”


    “大蒜飛來!”


    ……是的,奇洛上課時確實就是這麽講的,理論上沒什麽錯——門牙塞大棒可以讓門牙暴漲,讓吸血鬼沒法用犬齒咬人;而大蒜的氣味也會導致吸血鬼不停打噴嚏,令其產生不適乃至自行離開——可現實問題卻是,小巫師們麵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吸血鬼。


    在變成怪物之前,孔波雷三個人曾經都是巫師,而且還都在非洲大區最好的魔法學校瓦加杜上過學(雖然後麵被學校除名)。


    瓦加杜魔法學院的教授的知識,特色有兩種:第一是他們從入學開始,就會教學生無杖施法。


    因此,瓦加杜學生的施法速度,一般是同年齡段最快。不提最近也得是從霍格沃茲的廚房被召喚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見效的“大蒜飛來”,就是“門牙塞大棒”這種惡咒也被孔波雷三個人快速用反咒抵消了賬。


    而且被激怒之後,這三個本就被黑魔印記折磨得陷入“假性饑餓”狀態的吸血鬼,又遭到魔咒攻擊,他們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嗜血,直接就撲向了這群格蘭芬多的小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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