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整個山穀都寂靜無聲,那些站崗的士兵一個個身姿挺拔,除了少點神采的眼睛外,讓外人挑不出一點毛病。白天受傷的士兵此時躲在被窩中,即便疼痛難忍,但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兇神惡煞的教官和他們在同一個房間,所有人都知道夜間出聲時的下場。


    七位強者的住所並不在一起,七人都有自己的洞府。經過白天的觀察,這老七剛剛三階修為,僅僅修行肉身,且一身氣血虛浮不堪,想必是借助外力手段衝到這個層次的,像他這樣的修行者,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再向前突破了,這位老七同新兵的教官是同一路貨色,他就是從那個職位升上來的,一輩子沒有離開過這處山穀,所知的事情也是有限。這一夜,這位老七徹底消失了,但沒有人覺察。齊鼎源從老七的元神中得知了李壯父親的下落,也許這個人還沒有死,他因為在修煉一途上有些許天賦,在這裏進步相比其他人快一些,在五年前就進入正規軍中,現在也許在某一個城池中執行任務。


    這裏的訓練相比於臨兵營更加殘酷和血腥,其餘的東西都一樣,隻不過在有士兵通過考核之後會在七位三階強者的主持下,進行一次飛瀑浴,這飛瀑就在山穀深處,本身具有醒腦清神的效果,在七位強者的主持下,這些士兵的元神收到封念草的影響就會減少些許,但不是完全失去作用,他們會讓這些士兵的元神處於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既可以完全聽從命令,又能具備一些自主意識,這七位強者有時也會單獨進行此種活動的主持,除非人數特別多的情況下,他們才會一同主持。要想進入飛瀑,這些士兵的修為得達到一階四層,剛好是一處人體髒器被打開的時候,算是在修行一途有些許成就的時候了。


    這一夜,齊鼎源成為了七穀主,他知曉老七的一切事情,先這樣躲起來吧,到時候自有出手的機會,他已經決定好了。隻要穀中不增加新人,沒有飛瀑儀式,不出現其它意外情況,這七人是不會出現的,但是這兩天不行,因為大穀主的命令,他們六人這個月要一人值守五天時間,要是一個月時間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便解除這種狀態。


    第一天就是老七帶隊,作為七人中實力最低的存在,看似大穀主下了命令,但事實上是他不僅要完成自己的五天,還要幫助五位哥哥分擔他們的值守任務,所以這一個月的禁令等於是他在進行執行。以前的老七也是如此,即便是飛瀑禮這樣的任務,很多時候也是老七代勞,這些任務對其他幾人來說就是浪費時間,他們每個人都在抓緊時間進行修煉,不想讓自己成為下一個老七。不過齊鼎源喜歡這樣的機會,他現在心中有一個大膽的計劃,他希望當飛瀑禮來的時候,所有的儀式都由他獨自一人完成。


    特殊時期的帶隊巡查,他要將整個山穀每個區域都尋找一邊,即便是其它六位穀主的府邸周邊外圍區域也不能放過。作為穀主之一,他進行巡查是不待任何衛隊的,活動範圍十分自由,不過他第一站還是來到了昨天七位穀主聚集的地方,這裏自然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隻不過下方的教官讓他有些不快,還是那夥新人,隻不過今天他們的遭遇更加悲慘,即便是活過來,這樣再來幾次也是小命不保。要是曾經的七穀主,他倒是樂的看到這種場景,還有一半的可能性上去對教官鼓勵一番,但現在的七穀主是齊鼎源,他上前帶著讓教官心頭發寒的笑容看了教官一眼,這位兇神惡煞的教官立馬收起了自己的狠厲之氣,態度不說進行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但總算是有了分寸。


    按照七穀主的慣例,第二站定然是藥田,這裏可以說是幾位穀主心目中最重要的寶地了,大穀主距離這裏最近。雖然這裏沒有太過貴重的草藥,但這是對齊鼎源來說的,但對其他人就不是這樣了,這裏依舊是最重要的地方,雖然每次分藥的時候,老七最少最次,但他都很知足,實力如此,就怨不得別人。即便這裏對齊鼎源沒有什麽吸引力,但他還是要模仿著老七每次來這裏那戀戀不舍的樣子,幾經反轉後,又對著大穀主居住的方向彎腰拜了一下,這才離開此地。遠處的大穀主,自然注意著這裏的一切,他對剛才老七的舉動甚是滿意,當老七離開後,他才重新閉上雙眼,身體上再次釋放出黑色的霧氣,這霧氣同漠城的墨貴和範成一模一樣!


    沒經過一處,齊鼎源都會按照七長老的行為舉止進行檢查,同時,當他經過剩餘幾位穀主的駐地都會拜了之後才會離開。最後一站自然就是飛瀑了,距離那裏還有一裏地,齊鼎源就感受到了一股清冷之氣,稍稍一探,他便發現這流水的不同,這飛瀑中含有一種名為靜神石的細微顆粒,這顆粒小到可以順著這百米的高度衝擊,就可以鑽進二階以下修為的皮膚之中,從而進入修行者的身體,刺激著此人的元神。要是讓一個人不停地站在此處,那原本使用的封念草就會徹底失去效果,所以他們七人來這裏是減少這些靜神石顆粒進入這些接受儀式的士兵身體的,所以儀式看似做的異常繁瑣,實際上真正操作起來十分簡單。齊鼎源順著飛瀑一躍而上,這裏有一處方圓百米的深潭,潭水表麵清冷無比,寒霧籠罩著潭水表麵。


    這寒潭深十米,底部除了一個拇指粗細的泉眼外,剩餘的區域都被靜神石覆蓋,潭底還有一層厚約半米的靜神石灰。這些靜神石經過長年累月的浸泡、變化,越來越微小,微小到可以和潭水相融的地步,這樣才能同潭水順著山腰一衝而下。之所以能成為飛瀑,是因為在這處寒潭上遊還有一股水流,這股水流相對寒潭本身的泉眼就大多了,在寒潭的出水口有一塊近一米的石板,這寒潭從此石板流出的時候被分散開來,這樣一衝而下徹底地形成了瀑布模樣。這飛瀑底部也是一個深潭,隻不過範圍更廣,方圓五百米都是水域,飛瀑正下方是一塊有十平方米大的青石,在飛瀑的衝擊下越發青亮了。整個水流進入這處潭水中便不再往外流,齊鼎源稍稍一感知便發現了其中的秘密,這些流水在此處地底下方有著一個非常大的空間,幾乎整個山穀的地底空間都被這流水灌滿,但神奇的還不是這個,最為讓人驚歎的是,這山穀底部,包裹這水流的空間有一種自然的壓力,它將這些水從地底深處通過特定的通道,再次壓迴了山頂水流出現的位置。同樣的,這些融化在水流中的靜神石在經過這些通道時會被徹底地剝離出來,然後重新融入通道中,當通道小到一定程度,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它們又會被迴返的水流再次待到半山腰的寒潭中,重新順流而下!


    能完成整個循環的,除了這不可思議的自然偉力,還有處於通道中一個關鍵,那塊如同磨盤大小的靜神石精粹,它居於山中腹部,位於內部水道的必經之地,那些所有的迴返靜神石微粒能被剝離出來,就是因為它的存在。靜神石對二階以下的修行者作用極大,可以幫助他們修煉元神,但對三階以上的強者幾乎沒有作用,但那精粹就另當別論了,這種天生地養的精華最是難能可貴,這東西隻需要龍眼大小就可以讓三階以上的強者元神修為大增,更別說這麽大的一塊了。隻不過為了他心中的計劃,暫時還不能動這塊東西。


    齊鼎源不敢在此待太長的時間,因為盯著他的人還有六個,盡管他們都已兄弟相稱,但那六人隻是在利用他辦一些不足為慮的瑣事而已,用不著了,他就是死了,隻要他的死因不會動搖他們的地位,他們是不會過問的。他靜靜地離開了這裏,然後來到廣場上盯著那些還在進行教學的教官,偶爾表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俯視著這些“螻蟻”,直到深夜降臨,他才能迴到自己的住所。


    今天的收獲極大,除了摸清了山穀中的布局,還發現了飛瀑的秘密,不過最為遺憾的還是這山穀結界的破解之處,也許這個隻有大穀主才知道,不過現在這個倒與他的計劃暫時並不衝突,一時半會還不急於結界的事情。到現在他還是有一些擔心,臨兵營有藏匿者,按照這個特性來說,也許這裏也藏著高手,隻不過是沒有被他發現罷了,要是真的如此,那他的計劃實施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風險性,這個必須秘密進行,不能讓別人知道一絲一毫。所以,現在最關鍵的還是確定這裏是否有藏匿者。


    隨後的二十多天,齊鼎源檢查的更加仔細,他現在可以確定,這裏除了那六位穀主外,穀中再無一位三階以上的修行者了,現在的他終於可以靜靜等待飛瀑儀式時間的到來了。就在他來到山穀的第三個月,大穀主招他進入府邸,告訴他一件事情:飛瀑儀式十天後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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