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鼎源將整個石屋都設置了結界,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給老人療傷的任何消息。再一個,像神菩養絡金絲草這種仙草在使用的時候會出現一些異象,這些可不能泄露半分。


    說起來治療的過程很簡單,難度在於草藥精華進入老人體內時引起的變化,會讓老人的糟糕身體一時間難以接受,一個不小心就是人亡藥毀。齊鼎源很是小心地煉化著草藥,這草藥十分堅韌,遠比一般的草藥難以煉化,這是一件十分考驗煉化者對氣血之力掌控精細化程度的事情,不過這難不倒他,就在他破開草藥的表皮時,一股異常濃烈的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這股香味差點讓兩人沉醉過去,要不是齊鼎源抵住了這香氣,這次治療現在就可以停止了。除了這強烈的藥香外,一時間這漠城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突然出現一株如同菊花的藥草,那草藥橫亙在空中,碩大無比,遮天蔽日,就算是忙碌的漠城人想不發現都不行,人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注視著上空那巨大的花株,一個個都呆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觀,當然也沒有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足足一刻鍾時間,這巨型花株才開始消散,天空重新恢複晴空,城內的人們再次開始忙碌自己的活計,就在大家以為到此結束的時候,那已經消散的花朵重新出現,隻不多這次沒有再同剛才那般遮天蔽日,竟然出現了數萬朵小花漂浮在空中,大家相互看著,方向這些小花很快移到這些人的頭頂,好像是每人頭頂都有一朵,就在大家感覺詫異的時候,這些小花朵迅速滲入與它們對應的人體內,然後徹底消失不見了。待這一切結束,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他們都很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感覺錯了,盡管一個個有所懷疑,但大家都沒有說話,怔怔地等待了好長時間才開始繼續忙碌。


    房內依舊香氣彌漫,整個房間成為了金色的海洋,這些金色氣息通過兩人的皮膚滲入到他們體內,兩人感覺到身體暖洋洋的。齊鼎源本來想阻絕這東西的進入,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阻絕不了,這東西好像無孔不入,竟然能透過結界影響到外界。剛才外麵出現的異象他當然知道了,可這正是此草藥的神奇之處。他不擔心城內的人看到這種異象,但他擔心這些金色的東西不可阻擋地進入老人的體內,從而加劇老人身體的不良反應,可現在他才知道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草藥精華還沒有完全煉化,但這些金色的東西率先進入老人體內,已經開始滋養他的身體每一處區域了,這樣也好,也許一會正式將精華注入老人體內就會順利一些。


    足足三個時辰,齊鼎源才將草藥精華徹底煉化出來,他慢慢地將其注入到老人的體內,那精華液在接觸到老人體內的一瞬間就像是雨水滲入久旱的土地一般,快速融入其中,當所有的精華液全部進入老者的體內,那些原本成為灰色或者漆黑色的區域開始蒙上一層金色,老人的身體由內而外開始將一些黑灰色氣體驅趕出來。這一絲絲的黑灰色物質不是什麽異常的氣血之力,而是充滿劇毒於腐蝕性的氣體,看來這是當年老人遭遇不測的時候被人留在身體的,就是這些東西將他的身體折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齊鼎源見這些東西被趕出來自然欣慰,但再次探查了一下老人的身體才發現這東西並不簡單,主要是它沉澱在老人體內時間太久了,就連他的元神都被侵染了如此長的時間,要想一次性驅除,根本就是在癡人說夢,從現在的情況來判斷,這會是一場持久戰,不過現在有了神菩養絡金絲草精華液,最終勝利者定然是老人了,隻不過這個時間會很漫長罷了,至於老人能恢複到當年幾分力量,這個就無法判斷了。


    老人的體表一直在往外滲出黑灰色氣體,他的臉上也是盡露痛苦之色,不過好消息是這種痛苦雖然打破了他體內的某種平衡,但還不至於對他的生命作出威脅,當六個時辰過後,再也沒有黑灰色氣體滲出的時候,老人也停止了運功,他自然感受到了此草藥帶來的好處,同時也知道了自己不可能一蹴而就徹底根除常年已久的病疾,不過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修為再有降低的趨勢了,反而有了上升的跡象,這對他來說是這將近五百年來最好的消息了。


    老人睜開眼睛,他轉過身看著齊鼎源滿是感激之色,眼眶再次濕潤,他顫抖著張開嘴說道:“你救了我一命,你救了我一命啊!”


    “前輩別這麽說,這些都是應該的,換做是其他人來此遇到前輩,定然也會出手相助的!”


    老人這次沒有再擦眼淚,他重新迴到石桌前坐下開始煮茶,齊鼎源也跟坐在老人對麵,看著老人嫻熟的樣子很是欣慰。老人重新給齊鼎源倒上一碗茶後說道:“這漠城在我剛來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還沒有軍隊來此,城內都是一些普通的居民,大家那像現在人人都會修煉,大家都過著一種小民生活,一個個無憂無慮倒也清淨幸福。就在我來到漠城的第一百個年頭,這裏發生了變故,好像一夜之間這座城變化了,第二天大家醒來就發現城內多了一萬士兵,原本並不關閉的城門也關閉了,而且還有重兵把守。雖然情況大變,但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一個個好像早就習慣如此一般,對此視而不見。可是更為奇怪的是,所有人在一夜之間都好像開啟了修行之路,大家都可以進行修行了,隻不過因人而異,上至百歲老人,下至繈褓中的孩童,大家都可以修煉,但是這些人的修行之路是通過特殊手段,被強行開啟的,所以大家的身體狀況非常差,盡管走上了修行之路,但並沒有什麽自保之力,大家都成了血丹的製造者!”


    聽到血丹兩個字,齊鼎源的眼睛猛然間驟縮,這到底是誰有如此能力,讓一城百姓,數萬人變成如此模樣。可是即便如此造成的血丹又有什麽大的作用呢?


    就在齊鼎源困惑的時候,老人再度開口了:“不用如此吃驚,這漠城的百姓從那一夜開始,命就不屬於他們自己了,但到底屬於誰我也不知道,這些軍隊輪流來此,四百年來,每年更換一次,這南大陸到底有多少軍隊我更是不清楚,有多少個像漠城這樣的城市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漠城的城主是這漠城的原住民,此人本來就可以修行,隻不過當時修為太低,可是自那一夜之後他的修為開始迅速增長,短短二十年時間他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躍成為漠城修為最高的原住民,不過他能當上城主,還在於他像不知在何處的高人遞交了投名狀!”


    “投名狀?什麽投名狀?”


    “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將其煉製成了血丹,然後將其飲下,修為再次大漲,然後將自己剛剛降生的兒子作為丹引上供給了當時的軍隊首領,從那一天起他就成了漠城的城主,當他的修為進入二階的時候他才開始能離開漠城,但他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隻不過他每次迴來的時候,他的修為都會有一定的進步,但這些年他一直卡在三階,修為不再精進也很是奇怪!”


    齊鼎源萬萬沒想到,這個漠城城主會是如此一個心狠手辣的家夥,竟然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放過,這是一個極度陰狠且自私的家夥。不過從老人的口中他也得出了一些結論,於是便問道:“前輩剛才說你來到漠城一百年後才出現了現在的情況,這麽說來漠城出現現在的危機根本和前輩當年登臨南大陸無關,那不知隱藏在何處的人應該是在計劃著其它的東西!”


    “不錯,我來這裏快要五百年了,從來沒有得到過關於當年追查我的消息,看來當年的我偷渡進入南大陸,對那些人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他們確實是在計劃著什麽,不過從目前的情形來看,自血丹和丹引事件出現以來,這些年並沒有發生原住民被大量殺害的事件發生,這說明他們的計劃還在正常開展中,最起碼還沒有到最終階段。”


    “那前輩可曾遇到過軍中的首領相互襲殺,軍隊數月不曾變動的情況?”


    “這個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說的這種事情在這些年來時有發生,不過軍中的上層好像對此事視而不見,任由他們如此競爭。若是一個軍隊駐紮在一座城別說數月,就算是數年不動都有可能,所以這些都是常態,不用擔心。這些年,最長的一次是一支軍隊再次駐紮了兩年半,這才出現新的首領來此領導,至於這次到底需要多長時間就不得而知了。”老人停下來想了想便看著齊鼎源繼續說道:“不過這次連城主都死了,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也許這次會有變故也說不定,所以我建議你抓緊時間離開才是正途!”


    “前輩說的不錯,不過既然此次事情和以往不同,那我也不能遠走高飛,還是潛伏在附近觀察一番再說。這城池的結界到底是誰布置的,竟然如此厲害?”


    “這漠城原本是沒有結界的,自那一夜之後便憑空出現了,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麽來的,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東西除了檢查進出的人員之外,再無任何作用!”


    齊鼎源點了點頭,然後告誡老人暫時留在城內,這也正是老人的意思,現在的他與其離開漠城去往陌生的地方,還不如留在這裏安全一些。齊鼎源給了老人一些其它的藥草之後,這才離開漠城,他換了個地方隱藏起來之後,然後耐心等待漠城事件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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