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副院長長孫宏睿,他幫眾人解開束縛,又幫楊開泰和張鑫檢查了一番,然後告誡眾人帶著他們倆趕緊離開此地,後方有部隊前來接應,他們自會前去把齊鼎源帶迴來。


    不多時王先生、關老還有兩位老師也趕到了這人,幾人再次叮囑了他們一次這才放心離開。魏見興背著楊開泰,心中很不平靜,他恨自己剛才的無力感,他暗自發誓再也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了。幾人不再善做主張,他們帶著楊開泰和張鑫火速返迴武煌城。歸途中他們碰到了肖映暉,大家都不敢看他,肖映暉也難得地好脾氣了一次,讓一位隨行醫師給兩人做了檢查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讓他們離開。


    十四個人迴到武煌城已經等了一周了,他們今年的任務是去給普通班的學生講課,這一次書院也沒有給他們安排任何教學活動,他們一直在等待。長孫姐妹也迴來了,她們知道了前因後果後長孫顏夏說了一句“胡鬧”後就獨自離開了,姐姐長孫慧華歎息了一聲就隨妹妹而去。胡萬鈞不解地問道:“她們不會也去找齊鼎源了吧?”


    肖依依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真是不開竅,她們姐妹冰雪聰明,已經知道我們無功而返,怎麽可能再做此等傻事!”胡萬鈞被噎了一句,他也沒還嘴,前天楊開泰和張鑫都行了,正在恢複,這是最近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一個個都臉色陰鬱不知道說些什麽。


    長孫慧華追上前去,看著前方抽泣的妹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父親這次也去了,他們都還沒有迴來呢,說不定過兩天他們就一起迴來了!”


    “姐姐,你說他怎麽那麽逞強,明知道此去兇多吉少,還非要離開,這到底是為什麽啊?”長孫顏夏梨花帶雨般撲在姐姐懷中哭個不停。


    長孫慧華輕撫著妹妹問道:“我的傻妹妹,姐姐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齊鼎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長孫顏夏依舊在哭,她微微抬起頭,然後帶著怨氣說道:“他就是一個愛逞強,愛臭屁的自大狂。”說完又繼續哭了起來。


    長孫慧華微微笑著說道:“妹妹你說的全是氣話,憑我對齊鼎源的理解,他遇事冷靜,聰明而且意誌強大,絕不會因為邪夜的那次襲擊就讓他消沉下去,所以我不相信他真的獨自一人離開了!”


    這時長孫顏夏止住了哭聲,她抬頭看著姐姐的眼睛然後說道:“那姐姐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沒有離開武煌城,他想借助這次事件掩蓋自己的身份,然後躲在暗處對不對?”


    長孫慧華欣慰一笑,然後用手指刮了一下妹妹的瓊鼻說道:“我那聰明的妹妹又迴來了。不過他也不一定還在武煌城,說不定他確實離開了,可最終他還會迴來的,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姐姐為何如此肯定?”長孫顏夏擦幹了眼淚,然後滿懷希望地問道。


    “剛才還誇你聰明呢,你忘了,明年書院會再次招生,這個消息他是知道的,他被邪夜襲擊,不可能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而且他這人有大誌向,或許他不為私仇,但肯定會為武煌城的危機貢獻一份力量,所以我斷定明年他肯定會來!”


    長孫顏夏此時笑意漫漫,她抱著姐姐的胳膊搖著說道:“和姐姐一比我就像個笨蛋一樣,姐姐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了,謝謝姐姐!”


    長孫慧華看著妹妹開心的樣子笑著說道:“剛才是誰哭鼻子來著,現在又眉開眼笑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妹妹你隻是關心則亂,這才忘了,而且我敢肯定過兩天父親他們帶迴來的一定是齊鼎源犧牲的消息,所以你不用擔心了。”


    “姐姐可別瞎說,我才沒有關心他呢,那個自大又讓我討厭的家夥還是快點從我麵前消失吧!”長孫顏夏氣鼓鼓地說道。


    長孫慧華知道妹妹不好意思承認,也不戳穿,於是拉著妹妹的手說道:“走吧,咱們去找母親,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們還得給普通班上課呢,這也是正事,千萬別耽誤了!”長孫顏夏開心一笑,再次挽著姐姐的胳膊跟著她走了。


    十天之後肖老師他們迴來了,溫尚秋她天天期盼的那個人並沒有迴來,這讓她頓時產生了不好的想法,當副院長告訴他們齊鼎源已經被賊寇殺死的時候,溫尚秋這一次沒有哭,她呆呆地走了,她沒有待在宿舍,直接迴家去了。肖依依這個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此時流著淚,她隻是對那個有些“可恨”,有很熱心的家夥以這種方式離世感到不值得,他不應該這樣逝去。魏見興幾個男生即便不肯相信,但幾位老師帶迴來的確切消息不容他們懷疑,幾個人拎著幾壇酒去後山山穀中齊鼎源經常釣魚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最後癱坐在哪裏默默流淚。


    燕長風沒有去,他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看著齊鼎源留下的空間戒指發呆,他把自己剩下的幾方精石都留下了,還有百十顆黃金翠玉果,一把靈器級別的長劍,一雙泥土做的馬駒雕塑,另外還有半方的虛空石。這裏麵還有一封信,心中專門叮囑讓他將這些東西分配一下,精石、長劍和馬駒是專門給他留下的,半方虛空石是給長孫姐妹的,那百十顆黃金翠玉果則讓他平分給他們十幾個人,剛好一人十顆。他抱著雙膝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就這樣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上午燕長風依舊呆坐在那裏,他不斷地迴想自己和齊鼎源第一次相識一直到他讓自己同魏見興離開時段的事情,一遍又一遍。他想著齊鼎源的熱心,想著齊鼎源的堅強,想著他的聰慧,不過有一點他一直想不明白,在他失去修為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天階那裏來迴觀望,他到底在看什麽,他是否發現了什麽,自己當時不好意思問齊鼎源原因,也就一直憋在心裏,現在想來真是疑點重重。如果說他真的發現了什麽,又不想告訴別人,那麽想要做的時候一定是書院人最少的時候,什麽時候人最少呢,想到這裏燕長風突然坐起身來了精神。對呀,他那段時間如此神秘,要真是如此,隻有等大家都離開書院的時候最有機會,要是這麽說的話他不可能在這之後又貿然離開,一定還有其它原因。再說了齊鼎源一直以來都很沉穩,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就算遇到危險時以身犯險也是為了保護別人,要是他一個人的話,他定是能避則避,絕不可能將自己置於死地。燕長風越想越興奮,越想就越覺得可疑,以他的做事風格,絕不可能就這樣默默無聞下去,他這樣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隻是因為他就是齊鼎源,一個自信又肯付諸行動的天才!


    燕長風走下樓,他在院中踱步,想起了齊鼎源曾經告誡他兇手可能就藏在書院,讓他隱藏自己可以看破人心的能力,從這一點就更能說明他不會輕易送死,就算是那也是他自願的,不過要有足夠的價值才行,如果這些推斷都成立的話,那麽結論隻有一個,就是齊鼎源還活著,他以另外一種方式跳出了這個地方,然後再暗中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燕長風想到這裏,然後停下來開懷大笑,周邊過來了幾個人,他們看到燕長風這個樣子還以為他因為得知齊鼎源死亡的消息瘋了。燕長風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趕緊停止了笑聲,然後上樓準備洗漱一番,此時他心情大好,一會要下去好好吃上一頓。


    當他來到房間再次看到齊鼎源留下的戒指時才意識到現在還不能高興地太早,自己也要配合齊鼎源演好這出戲,自然如此那就悲痛下去吧。他收起戒指仔細考慮此後該如何對待其他人,自齊鼎源告誡他那次之後,他一直在觀察著每一個人,可是任憑他百般努力都沒有揪出那個兇手,看來這個家夥比他想象的要狡猾和可怕。既然如此,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一個人,繼續觀察著他們,總有一天那個兇手會露出馬腳。


    肖依依哭過之後終是好受了一些,她和幾位好姐妹約好準備去看看溫尚秋,她知道這個靦腆害羞的女孩一直喜歡齊鼎源,要說這一次聽到傳來的噩耗誰最傷心,恐怕就數溫尚秋了,那丫頭走的時候一點精氣神也沒有,她還真擔心會出什麽事,於是她們趕緊去了溫尚秋的家。果然不出她所料,此時的溫尚秋正依偎在她母親的懷抱中默默地流淚,臉上毫無血色,她隻是哭,連一點聲音也沒有。溫母看見幾個女孩來看溫尚秋朝幾人點頭示意,然後再看看懷中的溫尚秋告訴她們自己暫時不能離開,幾個人並不介意,隻是有些心疼現在的溫尚秋。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失去了重要東西的娃娃,那天大的委屈怎麽也驅離不走,想哭也哭不出來,但是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她們上前看著溫尚秋憔悴的樣子然後小聲唿喚溫尚秋的名字,她偏過頭看了幾人一眼然後繼續流淚,幾人再唿喚了幾次後,溫尚秋一點反應都沒有,肖依依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說道:“尚秋,當你知道齊鼎源離開的時候就敢一個人跑出城去找他,那我相信你一定會為他報仇的對不對?”此話一出,溫尚秋稍稍一愣,肖依依見狀有效果,於是接著說道:“我們都是他的好朋友,都想為他報仇,可是我們現在修為還不夠,無法為他報仇,所以我們現在要振作起來,努力修煉,早晚有一天宰了他們!”這一刻溫尚秋終於哭出了聲音,溫母這才鬆了一口氣,拍著女兒的後輩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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