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娣來喊時,茯苓已經借用老知青的爐灶熱了饅頭和包子,還煮了熱水泡了麥乳精,正和小茯琪吃著飯呢。


    聽說劉芹帶著章隊長來找她和柳清,她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這會兒剛到就聽章隊長這麽問,她瞬間知道明白過來了,瞥了眼章隊長身旁的劉芹。


    劉芹立馬瞪了茯苓一眼,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似乎篤定茯苓不敢當著章隊長的麵怎麽樣。


    茯苓瞪了她一眼,她立馬嚇得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躲章隊長身後。


    而茯苓旁邊的柳清腦子顯然還沒跟過來,一聽章隊長這麽問,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迴道,“我們給了劉同誌了啊。”


    章隊長顯然對劉芹更信任或者說是不敢得罪劉芹,問柳清,“那你們給的時候劃除自己名字了嗎?”


    柳清想到走的時候瞥到劉芹在她們名字上劃了一筆,就點了點頭,“劃了啊。”


    “那你看看這是怎麽迴事?”章隊長拿出劉芹的記錄本,上麵其他人名字上都劃了線,就她和茯苓兩人的沒有。


    柳清瞪大了眼睛,企圖在上麵找到擦補的痕跡,但是結果顯而易見,還是沒有。


    這時她才迴過味來,她就說嘛,下午她們還農具的時候劉芹那麽狗腿,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們呢。


    但是她再怎麽看還是看不出來漏洞,當時也沒想到劉芹會這麽陰,這下她也不知道怎麽辦了,立馬向茯苓求救,雖然她也不確定茯苓是否能找到證據。


    茯苓心裏有數,接過記錄本。


    劉芹也不愧憑實力考上高中的,還是有點腦子的,痕跡什麽早就清理完了,她還真沒什麽實質性證據。


    就在茯苓思考怎麽做時,柳清靈光一閃,“對了,沈知青和申知青可以證明,我們還完工具出來正好撞見她們倆進去還!”


    柳清話一出,眾人目光都移向沈夢和申伊。


    原本一旁看戲正興味的沈夢和申伊,忽然發現自己成了戲中人,立馬不美氣了。


    章隊長才不想管這些知青個之間的彎彎繞繞,聽柳清這麽說,立馬詢問沈夢和申伊,“沈知青、申知青,柳知青說你們看到她們還農具了,這是真的嗎?”


    事關農具,說小也不大,但是這都是村裏公共財產,還是不能馬虎,章隊長語氣不免有些嚴肅。


    但是聽在沈夢和申伊耳中就不一樣了,就好像她們作證了就要連帶責任一樣,讓她們立馬心虛了。


    劉芹這會兒也想起了這茬,怕二人作證,立馬加話,“你們可要好好迴憶迴憶,畢竟你們的證明關乎的可不僅僅是她二人的清白!”


    對“不僅僅”三個字,劉芹咬的格外重。


    原本就猶豫的沈申二人更猶豫了,二人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狠了狠心,一齊點頭又搖頭,申伊先沈夢一步開口,


    “我們當時還農具時確實遇到了茯知青和柳知青,當時沒見她們拿著農具,但是我們也沒親眼看見她們交還農具。”


    申伊其實心裏清楚,茯苓和柳清一定交了農具,肯定是劉芹在暗中使壞,但是現在她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也不想做什麽老好人,反正自己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別人也挑不出錯處。


    沈夢也連連點頭附和。


    章隊長見狀也有點為難,但是弄丟農具這個頭不能開,不然以後隊裏都留不住東西了。


    不過劉芹的反應他看在眼裏,這會兒他再糊塗,也猜到了自己是被當槍使了,但是礙於劉芹的身份,他也不好說什麽。


    隻能犧牲這兩個知青了,於是他對茯苓和柳清道,“鑒於你們剛來,還不太了解咱們村的規矩,明天上工前要麽把農具找到交到庫房,要麽照價賠償,到時候由村裏幫你們采購。”


    對不住了,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倒黴,招惹誰不好,惹這麽個東西。


    其實章隊長也是看不慣劉芹的做派的,但是偏偏她父母都是守規矩的,她也隻是第一次犯錯,他也不好為了新來的知青得罪她。


    明明交了農具還要被誤會,柳清當然不肯幹了,想反駁,好在茯苓及時製止了她。


    “好的,章隊長放心,農具的事我們很抱歉,不過明天早上上工時,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交代,畢竟我們剛來,就出了這檔子事,還挺不好意思的。”


    見茯苓這麽說了,章隊長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點了點頭就走了。


    劉芹悄悄對茯苓和柳清比劃了個鬼臉,也扭頭神氣的走了。


    柳清見茯苓這麽低頭做小,恨鐵不成鋼,質問她,“明明咱們都還了,你怎麽不解釋,還承認了呢?”


    茯苓瞥了眼沈夢和申伊,然後迴答柳清,“你有人證嗎?有物證嗎?章隊長會信咱們知青的話,還是信村裏人的話?”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把柳清問的啞口無言,她頓時泄氣了。


    見柳清喪著個頭,茯苓忽然來了一句,“不過話說迴來,我剛剛有承認是我們弄丟了農具嗎?我好像隻說給村裏一個交代吧?”


    原本垂頭喪氣的柳清,一聽茯苓這麽說,眼裏瞬間迸發光彩,“你有辦法證明?”


    然而茯苓卻沒有迴答,瞥了眼周圍,其他知青見狀自覺有愧,剛剛他們確實沒幫上什麽忙,這會兒也不湊熱鬧了,幹脆各迴各屋。


    沈夢和申伊倒還想聽聽茯苓有什麽辦法,但是見柳清直勾勾盯著自己,想到自己剛剛隻顧著撇清關係,心裏難得有愧,也灰溜溜走了。


    柳清見人都走了,有期待地看向茯苓。


    不過茯苓沒有如她願說道個一二三,隻丟下一句,“明天就知道了。”然後就施施然走了。


    徒留柳清無語凝噎。


    嗯?


    柳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期待值拉滿,就得了這麽一句話。


    但是茯苓已經走了,她也找不了別人問,隻能忍著心癢癢,也迴自己屋。


    到底是什麽辦法呢?總不會還能讓劉芹這個小心眼的自己承認吧?那不是比登天還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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