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內,倉望著休從時間長河中神色黯然的清醒過來。


    堂內的眾人一見休醒了過來,全都激憤的請願著,誓言要帝國付出代價,這讓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感傷那末揮之不去的情愫。


    “首領,請帶領我們踏平剝削者的營寨,割下剝削者的頭顱,以祭奠利川和光的在天之靈。”


    “首領,現在我們就去聚集兄弟們,殺過去,殺過去。”


    “殺過去”


    ……………………


    一時間,堂內的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即殺到帝國的軍營去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休望著靈堂內紅著眼睛想要報仇的眾人,知道以剛剛自己所見所聞,別說殺到對方的軍營去,恐怕要不是帝國的軍隊放水,現在他們就是想要自保都難。可是,他不能把實情說出來,若是說出來,恐怕會把眾人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信心打擊的一點不剩。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讓他們去報仇,若是真的去,隻能是全軍覆沒。


    他雙手壓下了眾人的大喊急唿,大聲說道:“蚍蜉的兄弟們,請聽我說,利川和光是我們寢食必俱,情同骨肉的兄弟,他們死的如此之壯烈,我本該第一時間就殺向那些劊子手的軍營,以牙還牙。可是,我們時刻不能忘記我們為何成立蚍蜉,我們的最終目標是什麽?推翻這個腐朽的帝國,解放不堪忍受煎熬的大眾,建立一個有田同耕、有衣同穿、有飯同食、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處不保暖的社會,這是我們的初衷,更是我們的理想。這個偉大的目標想要完成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他隨時麵臨著失敗,伴隨著犧牲,我們想要勝利,就一定要冷靜,整個帝國有34個郡,308個府道,六大世家擁兵超過百萬,瀟湘學府七部二十一司人才濟濟。更何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百年豪貴的財力、武力、人力是我們遠遠不及的。帝國雖然腐朽至極,靠著壓榨我們而存活,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若是直接硬碰硬的話我們還是處於弱勢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不理智的做法我們萬不可做。”


    休說到這裏,眾人剛剛還高昂的情緒,一時低沉起來。看到眾人的神情有點沮喪,休心中不由的想到:果然如此,平民因為生活在最底層,資源和機會普遍較低,遇到挫折,反而比較容易沮喪。


    休繼續說道:“雖說帝國有比我們多的軍隊,武器,糧食,人才,但是他們沒有我們殺身成仁的決心,沒有我們勇往直前的耐心,沒有我們團結一致的信心,這就是我們能在在正麵對戰中一口氣拿下他們4個府道的原因,現在正是我們安定下來壯大自己的時候,隻有我們強大了,才能推翻帝國這個吸血鬼,才能對的起利川和光的犧牲。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壯大自己,隻有我們變強,利川和光的犧牲才不會白費,而不是莽撞的和他們硬碰硬,以我們之短去攻他們之長!”


    “首領說的對,我們隻有不斷地壯大自己,才能推翻整個帝國,才能讓利川和光不白白犧牲。”眾人順著休的思路思考了起來。


    “變強。”有人大喊起來。


    “變強……變強……”屋內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這2個字成為蚍蜉每個人腦中堅定的信念。


    這時,休卻拉了一把倉,兩人悄悄的走出了靈堂。


    出來後,情傷和友傷雙重打擊下,使得休的腦子有點發痛,兩邊太陽穴像是被筷子戳起來一樣。


    休把行走的速度提到極致,想要發泄心中的悶氣,隻見他的速度眨眼間就跑出去很遠,方位變換的極快。


    一開始,倉還跟的上,越往後倉也隻有幹望著的份。


    因為速度過於快,風如刀割般倒卷而來,使得他的身體不時的被風刃卷起一層層的皮肉,看上去更像是一種淩遲的酷刑,要是普通人早已自殺以求個痛快。但是休正是這種像酷刑一樣的方法,才使得他的心中能夠稍微好受一些,這就如別人飲酒,麻醉的是神經,他受罪,麻醉的是心靈。


    時間很短,休已經把整個因戰火而毫無生氣的城市轉了幾十圈。


    等休轉迴來後,倉望著全身皮肉翻開的休道:“可好受了一點。”


    休點了點頭。


    倉這才道:“休,為何我們不趁著利川和光的死,在士氣可用的情況下,一鼓作氣的推翻帝國呢?實際上我們根本就不用擔心帝國的軍力,你也知道,每當我們拿下一城,受他們壓迫的人就會成為我們的助力,整個帝國有34個郡,34個郡裏,貴族隻是占了十分之二,我們平民則占了十分之八,隻要我們團結起來,一一攻克下去,越往後,我們力量會越來越強大。”


    休看著神色激動的倉,搖了搖頭。


    “倉,正如你所說,時間拖的越長,對我們越有利,可是他們不會給我們那個時間,你忘記了嗎,我們第一次舉起反抗的旗幟為什麽會失敗,反抗初期,我們的隊伍當時已經超越百萬,短短時間內,一舉占據了帝國的大半國土。每到一地,誌同道合的人莫不開門相迎,每占一城,城內的民眾們莫不舉城沸騰。可是最後怎樣呢?原來我們自以為勝利在望,自以為絕不會失敗的事情,原來隻是帝國六大世家的縱容,他們利用我們吃掉別的小世家,消滅自己的仇敵。為了擁有更多的領土,出賣別的世家的情報,為了獲得更多的好處,提供給我們糧草兵器。我們呢?當時還嘲笑帝國世家們的無知,暢談他們最終被滅亡的命運。可是,現實卻給了我們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他們手中的一個遊戲。該結束時,就是我們的末日。我永遠也忘不了,六大世家的軍隊是怎麽衝垮我們的隊伍的,他們隊伍就像是生命的收割機,我們的人無論衝上去多少,無論多麽的勇不畏死,始終連他們的第一道防線都無法衝破。直到最後六大的軍隊打垮了我們的士氣。我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戰爭並不是一味的衝就可以的,一支部隊對陣法的運用、對兵種的搭配、裝配的精良程度、進退有序的整體作戰風格都決定了一場戰爭的勝負。我們太弱了,所以敗了。這次是一樣的,帝國的精銳根本就不會給我們喘息,他們要不是內部出了問題,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拿下四城,這又是一場他們內部爭鬥把我們做棋子的戰爭,時間到了,他們同樣會把我們一舉而滅。”


    “休,第一次失敗,我們站力確實太弱,可是隻要給我時間,我一定會練出一支不遜於六大世家的精兵來。再說,上次失敗還有一大主因是因為尹浩以一人之力拖住了我們所有的念力境界之人,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21個化神境界的兄弟,這次我有信心能夠勝利。”


    休再次搖了搖頭,他沒有辦法說出自己剛剛在時間長河中看到的情形,他不想打擊蚍蜉裏任何一個人的信心,如果倉知道利川和光兩人以化神境界在諸葛青手下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他就知道蚍蜉到底是處於一個什麽樣的水平,他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隻要時間充足,休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彌補這種差距。


    “現在隻有19個了,倉,我把你叫出來的原因,是想告訴你,我們要放棄這四個城,帶上所有能帶的,我們要走,再不走,我怕就不好走了。”


    “什麽?放棄這四城?”倉不敢相信的道,新安天豐是他們在第一次失敗後就留下來的根據地,十年裏,在這裏默默儲備,默默發展,默默地訓練,這裏儲藏的糧食可以支撐一支十萬人的隊伍吃上2年,這裏的民眾基礎也是最好的,是他們最好的兵源地,現在竟然說放棄就放棄,放棄了去哪裏?


    “是的,放棄,我們去南邊,去環境最差的煙瘴之地,去窮山僻壤的大山深處,隻有在那裏,我們才有出路,我們才有時間,等我們在那裏真正的蛻變了,才能去向著目標前進。”


    倉一臉愕然的聽著休的話,他不知休在時間長河中到底看到了什麽?竟然要放棄這裏,難道這10年的努力沒有使得雙方的差距變小嗎?連實實在在的打一場都沒有,就要直接去南方?去那個世家們都不想去占據的窮鄉僻壤地方。


    “可是,……可是,我怕大家的家和祖地都在這裏,有人不去怎麽辦?”


    休歎了一口氣,“不去的不要勉強,給他們留足口糧,去的三天後就出發。記住,走的時候不能一下子全退走,一批一批的退,物資更不可多帶,營中多豎假人,務必使遠處的人看來沒有一絲不同,你抓緊去辦,另外,你把三木找來,我找他有事。”


    倉想要再勸勸休,告訴休若真的如此,恐怕跟隨他們的人恐怕連一成都不到。


    隻是休一擺手。“倉,像我們這種連姓氏都不配擁有的奴隸,貴族隨意可以捏死的螞蟻,想要存活,想要完成理想,就必須要避開帝國的鋒芒,別看我們去的是艱苦的地方,過的是困苦的生活,願意跟隨我們的人少,但是你要記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終有一天,我們這群沒有姓氏的奴隸會成為燎原的星火,讓人們過上平等的日子。”


    倉聽了後,走了幾步,轉身把兩隻手伸出,左手五指伸開,右手三指伸開,猶豫了一下後,又把右手1指縮了迴去。“休,差距有這麽大嗎?”


    休望著這一幕,沒有迴答,隻是盯著倉的眼睛,督促他抓緊去辦。


    倉一下子明白了,兩者的差距要比自己預想的最壞的還要壞。


    過了一會,三木來到了休的麵前。隻見他一臉悲色,憨厚的臉龐帶著絲絲呆氣。說起他的名,在蚍蜉裏還有一個故事,是大家常常開玩笑的談資,據說,三木在出生時,因為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接生婆一直在大喊:用力,用力。


    三木的母親就用了最大的力,因為用力過大,導致三木出來時是激射而出,出來時,額頭磕到了石床上,留下了好大一個疤痕,因為疤痕太像一隻眼睛,加上原本的2隻眼睛,他的父親就給他起名叫三目,後來,三目長大後,覺得三目是一個歧視他的名字,就把目改成了木。誰知,改了以後,他這段事情反而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


    休望著額頭中間有一塊像眼睛大小疤塊的三木,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木,你怕死嗎?”


    三木不知休為何會這麽問,胸脯一抬道:“哥,你還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我什麽時候怕過,連我媽生我的時候,接生婆都說我難產必死,現在還不是活著,我有三隻眼睛,就有三條命,我不怕。”


    休眼裏霧蒙蒙的,一把錘了三木胸膛一下,道:“好樣的,現在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可能會沒有命,你去嗎?”


    “去,哥,你說,隻要你說,我就是命不要了也給你完成。”在三木心中,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讓他去死,他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好,去帝國,找到尹浩,殺了他,殺他之前一定要告訴他,諸葛青不是大神通境界,保不了他一輩子,遲早有一天,他會死在蚍蜉的手上。”休有些哽咽的說了出來。


    “好,哥,我一定殺了他,你放心。”三木轉身就走。


    “一定把話帶到!!!”一把金色的長矛突然漂浮在三木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帶上他去,你不是一直想要哥的開山矛嗎?哥送給你了。”


    三木一把拿過長矛,開心的像個孩子。“真給我了,哥,可不準返迴。”說完,深怕休反悔,急匆匆的跑了。奇怪的是作為一個化神境界的強者,三木跑的跟普通人一樣的慢,跑出去幾百米後,才慢慢的迴頭,開心哽咽的對著休喊到:“哥,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是什麽意思,開山矛肯定還會迴來的。”


    瞬間,休的心被提起,空落落的,望著三木消失在原地的身影,手指掐入手掌掐出血來。


    當瀟湘學府晚上9點過後的鈴聲響起時,就意味著學府的宵禁已經開始了,學生們都必須迴到各自的寢室,所有人都不得無故夜行。


    當整個學府安靜了下來後,這個學校才有一種異樣的美,如果說到瀟湘的美,最美的就是萬象城的燈光,雖然宵禁開始後,各家商鋪都已閉門,但是燈光卻並未熄去,每家商鋪門前的燈箱五彩斑斕,千姿百態。


    黑夜如墨汁一般在這裏和各式各樣的燈光交匯,就如一副水彩渲染的山水畫,美和靜互相交融,難分伯仲。


    但今晚更美的卻不是這美輪美奐的萬象城夜景,而是那站在廣場上的女孩——葉曼悠,她的美幾乎蓋過了萬象城的夜色,她站在那裏,絕美的風姿就壓過了璀璨的燈火,美得不可方物。


    宵禁開始前太多人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每個人看到她,她那種清醒脫俗的模樣都能讓人生出一種初戀的味道,隻是今天她一個人就迎來了四位副會的出手,這種前所未有的情況,導致沒人敢於去近前搭話。


    葉曼悠一開始望著眾人的目光,有一點害怕,她就悄悄地躲到了一個黑暗點的地方,在宵禁的鈴聲響起後,望著人越來越少的廣場,葉曼悠的感覺才好了一些。


    宵禁後,葉曼悠站在廣場的一角望著那火樹銀花的夜色看的很是癡迷,她因為本身原因,基本都是教室和宿舍兩點一線的跑,晚上都幾乎不出來,更別提見到萬象城的夜了。


    直到她感覺到夜裏的風吹到身上有點冷,這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宵禁很久,她忘了一眼萬象城的街道,但仍未看到尹浩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有點擔心。


    尹浩把東西給她後就走了,也沒有說別的,她怕尹浩的意思是讓她在這裏等他,如果自己走了,尹浩迴來沒有見到她,尹浩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不知感恩的人?帶著這個想法,葉曼悠又是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要不是她的舞蹈底子很好,他的腿就不是站的隻是有點發麻了。


    夜裏的風越來越冷,葉曼悠不得不緊縮著身子蹲了下來,見仍然沒有尹浩的身影,心中的擔憂更重,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出事了吧?


    葉曼悠望著廣場上購物狂人第一名尹浩2個字,想到尹浩今天為了自己不論遇到誰,都顧著她,心中有些感動,身上又感到不是那麽冷了。


    而此刻,尹浩一點也不知道葉曼悠在萬象廣場上吹著冷風等他,他把白天發生在萬象廣場的事早已拋之腦後。剛到自己住的地方,影就提醒他室內有人。


    尹浩站在門外一動不動,他猜測不到裏麵的人會是誰?


    裏麵的人也察覺到了尹浩的迴來,似乎等著尹浩走進來,隻是見尹浩在門外遲遲不進,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怎麽,還要讓我等多久,你自己的地方,竟然還要這麽的磨蹭?”


    聽聲音,竟然是一個女聲,尹浩細細一想就知道是誰,他從別墅的外院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心中想不透這麽晚了工十九老師來找自己做什麽?


    隻是開門後的情形卻讓尹浩吃了驚,在看了一眼工十九後,臉立即紅的發燙,急忙轉身道:“工十九老師,你這是做什麽?”


    隻見工十九穿了一件幾乎透明的外衣,衣服外麵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所穿的紅色內衣,性感又極有誘惑力。


    尹浩急忙轉身了,影可飽了個眼福,他從未見過這麽性感的尤物,看的血脈膨脹。


    工十九看到尹浩轉過身去,口中還問自己做什麽,立時就火冒三丈起來,幾步上去,揪住尹浩的耳朵就轉了起來。“你這麽小的年紀,就如此好女色,還問我做什麽,你要是想法不齷齪,我能大半夜跑你這裏?”


    尹浩離工十九這麽近,更是不該看到的東西看的十分清楚,臉色像紅透了的柿子一樣,顧不得叫疼,急忙跑開。“工十九,我敬重你是老師,才對你客氣的,你若再不知檢點,我就——,我就——,我就喊了。”


    工十九望著離自己十米遠的尹浩,臉色通紅,眼睛卻不敢看她,似乎不像作偽。疑惑的問道:“難道不是你讓工一通知我晚上來侍寢的?”


    “工一院長?我今天在工部門口第一次見他,連話都沒說上一句,怎麽會通知你來侍寢。”尹浩急忙撇清的說道。


    聽了尹浩的話,工十九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極其尷尬,馬上拿起剛才仍在沙發上的披風把自己包裹了起來,要是這裏有個地縫,工十九覺得自己都能鑽進去。


    就這樣,兩人誰也不說話,安靜了起來。


    直到靜的時間有點長,尹浩還是不敢看工十九,怕想起一些不好的畫麵來。但是還是先打破了沉默:“工十九老師,這個你是不是該迴去了,天有點晚了,我也該休息了。”


    工十九早已把工一在心中不知罵了多少遍。“你是不是現在對老師有些不好的看法,認為我是那種不知檢點的人?”


    尹浩急忙搖頭道:“工十九老師,您放心,今天我就沒有見過你,我不會出去亂說的,您放心,我以人格擔保。”


    工十九噗嗤一聲笑了笑道:“我可不是害怕你去外麵亂說,要是別人我不會說什麽,掉頭就走,可是,你是我的學生,你的年齡還小,我有必要給你解釋一下,不然我怕影響你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工十九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尹浩這才看到桌子上有一瓶打開的酒,想來是尹浩還沒迴來之前工十九自己打開的,工十九把酒倒滿杯子,仰頭一口灌完,酒入愁腸,工十九先是歎出了一口氣。


    “哎!說我是工學院的老師,倒不如說我是一個高層貴族養的玩物,我的事情整個學府的人都知道,所以不差你一個。我小時候本來出身還可以,雖然不是什麽大的貴族出身,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過的日子也是飯來張口、衣來生手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長,十年前的蚍蜉之亂,我們家族因為站錯了隊,被依靠九轉家族勢力的對手借蚍蜉之手連根拔起,自此後,家道中落,家族一蹶不振。我也由一位豪門小姐變成了一個平民人家的女孩。那時候,我作為家裏最小的女孩,每天吃不飽飯還要下地幹活,從來沒有做過農活的我,第一次下地哭的撕心裂肺,可是沒有辦法,既然是平民,我們想要生存,就必須如此。就這樣,我們一家辛辛苦苦的勞作了一年等來了大豐收。在年底,我本以為辛苦了一年,年終時最少可以吃一頓飽飯,誰知,一年勞動所得也要全部上交給貴族,我覺得十分不公平,為什麽我們辛辛苦苦的幹了一年卻要貢獻給那些什麽也沒有幹的貴族,我當時仗著自己有念力在身就要去跟那些貴族理論理論,誰知道,我的父親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說那個貴族能讓我們種地有口飯吃已經是一種恩惠了,若是因為我去理論連飯都吃不上,全家就會被餓死。當時,我十分不服,我覺得父親在那場打擊下,做任何事都變得畏首畏尾了,貴族憑什麽可以不講理。我們之前也是貴族,為什麽現在要對同是貴族的人要如此忍讓,大不了不種他家的地,換一家貴族的地種一樣可以。於是,我偷偷的跑出家去要去找那個貴族理論,哪知,我到了那個貴族的家門口,才看到那個貴族的門口排滿了人,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些排著隊的人都是等著種那家貴族地的人,我在外麵站了一個小時,有太多的人因為想要有一塊地種在門外苦苦哀求而不能得,這才理解父親為什麽不讓我來了,那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到了平民的不易。


    沒有辦法,就在我認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的時候,卻幸運的遇上了諸葛會長在整個帝國發起的寒門改革,那個改革號稱將打破士族必出世家的傳統,讓寒門子弟也可以有魚躍龍門的機會。


    改革一出,當時生活在底層的民眾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全都懷著希望等待改革的到來。


    終於,經過諸葛會長的不懈努力,改革的試點放在了瀟湘學府,寒門中特別出色的人有會長特批入學。我很幸運,在幾萬人中脫穎而出進入了瀟湘學府。尹浩,你是貴族,你領悟不到那種帶著寒門希望的目光走入學府所帶來的衝擊,一點都不誇張,我進校第一天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笑醒的。在剛進學校的那一個月,我開心的忘乎所以,高興的心花怒放。我認真學習,努力提高自己,我要為寒門走出一條路來,我要讓我的家庭過的更好,想要以後可以給那些當時站在門外哀求之人爭取些權利。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因為我的容貌,在進校的第三個月就被一個貴族子弟給糟蹋了,事情發生後,我自殺了三次,三次都沒死成。沒死成的原因是那個貴族子弟留著我有用。後來,我想開了,我不能死,我是所有寒門的希望,是家裏的未來,怎麽能這麽便宜了那個畜生而去死呢?我去保衛處,我去帝國刑部告那個畜生,可是現實狠狠地打了我的臉,任何人都不管我的事,他們都認為像我這種無權無勢的平民,那個畜生這麽做竟然是我的榮幸。而更為過份的事,那個畜生竟然把這件事在學府裏給宣揚了出來,直到畢業,你不知道有多少貴族做了和那個畜生同樣肮髒的事。”工十九說到這裏一瓶酒已經喝下去大半,她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話語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


    尹浩聽著這些,知道這些事情確實是那些貴族可以做的出來的事情,神色低沉的歎了一口氣,影則聽的恨不得殺了工十九口中說的那些畜生。


    “好酒,烈酒真的可以解千愁。”工十九又倒了一杯。“


    後來這件事給會長知道了,可是事情發生了,會長也沒有辦法,就算我再委屈,會長也不可能去殺了他們,隻能小懲大誡,畢業後,會長就勸我留在學校任教,她說想要改變寒門被歧視被迫害的現狀,教育是很重要的,隻有教育才能改變這一切,隻有寒門的人不斷地通過學習知識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我留了下來,我要為會長的改革出一份力,哪怕在出這一份力的同時,需要我委曲求全的做些什麽,我都可以去做,這就是為什麽在工一說你讓我來侍寢的時候我會過來,因為你是副會,你的家族你的權勢肯定也很大,我希望能以我微薄之力來換取你對會長改革的支持。”


    一瓶酒終於被工十九喝完,她的話也說完,她猛的站了起來想要離開,誰知,一個不穩竟然醉倒在了沙發上。


    尹浩望著醉倒在沙發上的工十九,清楚的知道,一個人越是把一件痛苦的事說的越不在乎,通常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真的放下了不在乎,一種是痛到了麻木不在乎,望著醉倒的工十九,尹浩找了一件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希望她可以在醉中忘記那些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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