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一出,眾人感到自己腦中的沉重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如幹渴時飲了一口清泉,傾入心扉;尿急時找到一處宣泄地,酣暢淋漓。


    那種輕鬆的感覺由耳中進入,走遍全身,從汗毛處溢出,讓眾人說不出一個爽來,也使得眾人那剛剛還移不開牆壁的目光,在這句話後從牆壁上逃離了出來。而那牆壁似乎也耗盡了最後的光華,變為了一座真真的土牆。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看到在那麵牆的角落裏縮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這個身影很瘦,瘦的緊緊貼在牆上,幾乎要和牆體融為了一體。


    要不是他剛剛說話,無論從任何角度上看,你都會感覺那不是一個人,而是那麵牆角的陰影。


    隻見他細細的四肢被一條黑色鎖鏈固定在牆壁上,頭顱像是沒有頸椎支撐一般在胸前搖擺著,身體更是瘦弱的如一根臘腸。


    要不是那人剛剛確實說了話,他們都會認識這個東西是一堆在牆下的垃圾。


    “你是人?”洛克望著那人戲謔的道,絲毫不記得剛才是誰出聲提醒了他。


    那人的頭仍然在胸前慢悠悠的搖擺著,頭發因為長時間沒有清洗,油膩的發質已經看不出長短來。


    對於洛克戲謔的問題,那人似乎聽不出來。


    “我是人,諸位能看在剛剛我提醒了你們一句的份上,能把我的頭給撫正嗎?你們是不知道——我這頭在這裏擺了2個月可真是不好受呀!”這次那人的聲音並沒有剛才那麽虛弱,反而很平穩,好像跟剛才那句話用的不是一個腔調。


    “你們誰去幫他一下這個忙,剛才那句話他能說的出來,不簡單——也不好受。”封冰清楚的知道剛才那句話不是說出來的,是那個人用意念深深的把那句話擠進他們的腦子裏的。


    封冰雖如此說,但卻沒有一個人行動,作為貴族,他們都覺得那人有點髒,誰也不想去觸碰那人髒兮兮的頭。


    封冰冷哼一聲,指了指黃沛道:“你去。”


    黃沛臉上出現一種極不情願的表情,慢騰騰的走到那人身邊蹲下,剛想伸手,望著那油膩的頭發竟然有一些髒兮兮的黑塊,手又縮了迴去。隨即,手中出現一把短劍,帶著劍鞘伸到那人胸前,抵著那人的下巴慢慢的把他的頭抬了起來。


    當那人的頭終於被劍鞘扶正時,黃沛竟然愣了一下,愣的原因卻是那人雖然太髒,相貌卻十分的帥氣,竟然讓自己生出在看一件雕塑品的感覺,不由的愣了一下。


    因為黃沛擋住了大家的視線,沒人看到那人的相貌,在黃沛遲遲不起身下,封冰怕黃沛遭了暗算,立時走上前要去看個究竟。


    隻是當他到那個人的相貌時,連唿吸都窒息了一下。他似乎是不敢相信在這個地方,會遇到這個人,在心中五味雜成的閃過多個念頭後,一把推開仍在用劍鞘抬著那人頭顱的黃沛,用雙手緊緊的捧住那人的頭。詫異的道:“怎麽會是你!”就連他一直不曾離手的書掉落在一旁也未曾去撿。


    “你?認?識?我?”那人似乎想不到這人竟然會認識自己。


    封冰聽了那人的話,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腦中迴想起很多的事情,想來兩人有十年沒有相見了。


    “我……,我是封冰。”


    聽了這句話,那人拴在身上的鐵鏈微微的晃動了起來,眉頭一簇,似乎也沒想到封冰竟然在這裏,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以微弱的聲音道:“原來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呀!”


    封冰望著他,看著那人睜開的眼睛,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裏一片漆黑,黑洞洞的,黑的滲人,沒有一絲光華,原來他已經是一個瞎子。


    他的身體更是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若不是鐵鏈穿過的地方還有血凝結成的暗褐色血鉫,封冰都隻會以為他的身體裏隻剩下骨頭。在封冰的心中,從小這個哥哥就是他心目中無法超越的存在。沒想到十年沒有見,再見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看到這些,不知為何,封冰竟然生出一絲憤怒來,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哥哥,可是卻不允許有人以這種手段來摧殘他一直想要超越的對象。


    封冰沒有去細想這件事情的始末,在狂怒下,那條鎖鏈被寒氣擊為粉碎。


    而在鎖鏈粉碎的同時,隻聽那人喊了一聲‘住手’。


    這聲住手剛剛喊完,隻見一隻彩色的蟲子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飛快的爬進鎖鏈穿過的傷口處。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剛剛還虛弱不堪的人,左手抬起,手指竟然像刀一般透出一絲鋒芒向自己的身體割去。


    是的,是割去。


    隻見隨著他的指頭劃破自己的身體,體內竟沒有血液流出,在指尖處一個彩色的點被他的指頭逼著向他的剛剛的傷口處遊去。


    奇怪的是那人以指為刀劃破自己的身體後,眾人這才看到那人的骨頭竟然是金色的。


    金色的骨頭,說明了什麽?


    而那彩色的蟲子正是剛剛消失不見的五念咒蟲。


    看到這個,眾人這才知道他要做什麽。


    他竟然要把五念咒蟲從體內給逼出來。這怎麽可能?五念咒蟲,別說是逼出來,就是碰觸一下也是要命的事,這人竟然這麽的牛逼。


    然而,五念咒蟲在就是在他的逼迫下眼看就要被趕出體內,隨著彩色的光點越來越無處可逃,那蟲子在最後時刻竟然自爆開來,在一瞬間,他身體的裏到處都是彩色的光點在流動,直至消失在體內不見。


    隨即,他本來幹瘦的身體竟然變的充實起來,那剛剛用指尖劃過的身體竟然在快速的愈合,而他的頭在被抬起後竟似好了一般,再也沒有垂下。


    而眾人卻同時感到了從他體內流出一股浩大的生機,飛逝的飄散於四周。


    “墜境!他在墜境!想到墜境,他們這才想起,似乎聽說當境界達到小神通者,全身骨骼會變為金色,難道那人竟然是一個小神通者。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竟然是一個小神通者在墜境。


    快???快??”小文顧不上多說,立馬屏息吸取四周的生機。


    五念修到頂處,謂之大神通。大神通者是每一個身具五念的人都想要達到的境界。但是想要成為大神通者,必先成為小神通者,而成為小神通者,第一個條件就是天資,隻有天資絕倫者才會在出生時就先人一步覺醒念力。念力覺醒後第二個條件就是機遇,機遇絕佳才會在五念初生時找到屬於自己最適合修行的一念。而每個人修的第一念因為與本身之命運極為恰合,所以比其他四念修至頂峰又容易了很多,又被稱為生機念。生機念大成時即為小神通,小神通後再無其它念與命運相合,所以無法分修,必須五念同修,五念大成稱為大神通,期間不知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修至小神通,更何況大神通。而墜鏡,則是一些念力強大的人因為需要保命而用境界倒退來抵消災難的一種辦法。


    小神通者因其念已修至頂處,幾乎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威脅他們的存在,所以想要在他們身上看到墜鏡,簡直是千難萬難,小神通的墜鏡所散發的生機念,是低級境界之人最誘人的進升階梯,吸收越多,對自己的好處越大。


    正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毫不猶豫的用自己最大力氣來吸取這種生機。大家更是希望那人所修之念與自己所修一樣,這樣在成為小神通的路上會事半功倍。


    想法雖好,但是因為他們境界太低,無法對這種高級境界的生機吸收同化,所以不論他們如何努力,這種消散的生機還是飛快的消散在空中。


    就在眾人仍在非常努力的吸收這些快要消散而盡的生機時,那人卻單手一握,把自己體內的生機凝結於掌間形成一個漩渦式的氣旋,那氣旋在一瞬間高速的旋轉,竟然讓生機念消散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自己的念,自己的恨,誰也消散不了。”不愧是步入神通領域的人,那剛剛飛逝散去的生機竟然有倒迴來的跡象。


    就在這時,那人身體裏的彩色光點再次出現,那人握於手中的生機一下子不穩起來,剛剛迴流了一點的生機這次沒有消散於空中,反而向眾人體內鑽去。


    新生中的三人在生機入體後,剛剛跌到地巫級的境界又再次提到了天巫級,其餘幾人也是或多或少收益頗多。


    “好厲害的蟲子!!!”那人的手已經顫抖了起來,掌中的生機氣旋有些渙散了起來。眼看就要飛逝開來時,那人硬是一掌之下,竟要把那手中僅存的生機全部打入冰封的體內。


    封冰的境界也不知道到了哪一步,顯然,他自己的念也已然十分強大,在那人緊存墜境之念要往封冰的體內進入時,竟然被封冰體內的念生生的逼了出來。


    那人暗歎一聲,隻有罷手,生機消散後,他身上的彩色光點再次消失不見。


    “封我的五念,讓我變成普通人,休,你用這種手段真是卑鄙的讓人看不起。”那人語氣帶著點悲憤,漆黑的眼中擎出兩行淚來。


    “五念咒蟲,心中最渴望得到什麽,就注定什麽都得不到。詛咒我得不到,得不到的,我本來已經失去了,你這種詛咒對我又有何用呢?”


    “封浩,你沒事吧!”封冰看到這一幕,這才明白正是因為自己把鎖鏈給擊碎這才給了五念咒蟲進入他體內的機會。


    那個叫封浩的人並沒有迴答封冰的問題,隻是從懷中的衣服裏拿出一張照片,用手摸了良久,仿佛在迴憶什麽。照片在淚水的侵蝕下,紙張慢慢的變得軟化起來。而照片上的圖像也在變得慢慢的模糊。


    封浩擦了一把淚水,囔囔低語的說道:“從離開那個家族開始,我就已經不姓封,我母親姓尹,我叫尹浩。”


    這句話讓封冰吃了一個憋,想要發作,可是看到尹浩的樣子,又無奈忍了下來。


    “眼睛都看不到了,還要照片做什麽?”尹浩想要把照片撕碎,可是照片在撕了一道劃痕後,又不忍心似的把照片收迴了懷中。


    封冰望著他這個樣子,跟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一點都不一樣。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記憶裏的那個人總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冷漠的前行著,對身邊任何的事情都漠不關心。仿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隻配去仰視他,他要做的隻是連瞥視你的時間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麽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這樣的人,如果他的才華平平的話,他的一生也就隻是一個高傲自大的自大狂。如果他一出生就是一個天才,他的一切都被打上了天才的綽號。他身邊一切的東西都會被別人拿來比較。封冰小時候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幾乎就是跟你的哥哥比起來,你還差的遠。


    而每次聽到這些話,他都會加倍的努力,加倍的想要追上這個哥哥的腳步,可是不論他付出多少,他與哥哥的距離隻是越來越遠。直到他想要放棄去追逐時,這個哥哥竟然反出了家族,擊殺了族中三位最強者。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和那個哥哥並非是同一個母親。


    誰知,再見,已是十年。


    十年裏隨著封冰不斷的成長,封冰自信再見時,一定會超越對方,哪知,他們在見時,竟然會是如此場景。更沒有想到十年來沒有音訊的人卻在潛風監獄裏,而且會露出自己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另一麵。


    而身邊的人看到剛才的這一幕簡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從剛剛五念咒蟲發起攻擊的那一幕上看,五念咒蟲似乎一直在等待著這一機會,身死也要給予尹浩最後一擊。


    恐怖的是,五念咒蟲在尹浩雙眼看不見東西並且四肢被鐵鏈束縛住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對尹浩發起攻擊,隻有在他的傷口露出來時才敢出手。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五念咒蟲中在他完好無損的情況下還不敢對他出手,這也太震驚了吧!


    “他是誰?”眾人不自覺的把目光望向了封冰。


    封冰望著尹浩,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當做崇高信仰的姓氏給改了,心中的惱怒一直平息不下來,咬牙的說:“他是一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眾人自然知道那人是封冰的哥哥,見封冰不願多提及他,也不敢相問。


    但每個人卻聽到了剛才尹浩提到一個字,那就是“休。”


    休,這可不緊緊是一個人的名字,也是一個組織的開創者。這個組織原來在十幾年前是帝國最大的叛逆組織,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就給帝國帶來了重創,在帝國的三次大的圍剿下都越挫越強。


    他們的領導者‘休’據說是一個少年天才,在出生時就沒有受到五念的束縛,是一個五念具通的人,在成立組織後,短短的三年時間裏,就攻陷了帝國三分之一的土地。但不知道後來因為何種原因,‘休’竟接受了帝國的招降。


    招降後,本來是帝國的心腹大患的人,卻搖身一變成為了帝國忠實守護者,更是一手撲滅了自己建立的組織。


    曾經被平民視為希望之光的組織也在短短的幾年內灰飛煙滅。而‘休’這個名字也在這件事後再無聽聞。


    現在卻在這裏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難道‘休’也在潛風監獄。


    尹浩摸索著牆壁站了起來,眼前除了黑暗一無所有,自嘲的苦笑了一聲。“瘋子,對,我是一個瘋子,看到我這副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如一條狗?”


    封冰撿起地上的那本書,拍了拍,慢慢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你看上去的可憐就如珍珠上的灰塵,你不擦就是可憐,你擦掉了就是可恨。”


    尹浩自然知道封冰對自己是有怨恨的,正如他無法釋懷封冰的身份一樣,封冰也無法釋懷他的身份。從剛剛自己想要把自己的生機念給封冰時,封冰之念所做的反應來看,封冰的念正是因他而發。五念的‘執’念,這輩子都不會有所改變。


    尹浩輕歎一聲,望著眼前的一片漆黑,也無法看得到封冰的樣子,隻有記憶裏十年前那個眼神裏充滿著倔強,想要超越自己的孩子,也不知現在是長什麽樣子了,估計和自己恨的那個人也應該很像吧。


    尹浩想到封冰出現在這裏,自然猜想到了什麽,腦中迴想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慢慢的說道:“本來我以為來的會是諸葛青,沒想到卻是你,看來,這麽多年,諸葛青還是一個出爾反爾的陰謀家。真想象不到,這種人竟然在瀟湘學府的會長位置上這麽久,有她的瀟湘學府,想來也帶不出什麽出奇的人才。”說完,他苦笑了幾聲。


    諸葛青是瀟湘學府的會長,尹浩這麽說,自然把所有人都給貶低了進去。這下可讓洛克這個急脾氣惱了起來,也不管剛剛還是尹浩解救了他,那一拳打破內城鋼門的拳頭直接向尹浩揮去。


    洛克的拳頭在離尹浩還有一段距離時,隻見一堵淡藍色的冰牆出現在他的拳頭前麵。隻聽“哢嚓”一聲,那道冰牆被洛克的拳頭擊碎了一地。


    封冰明顯愣了愣,沒想到自己冰牆竟會被洛克給擊碎掉,隨即想到可能是剛剛他吸收了尹浩的生機使得自己的境界又有提升,這才導致自己判斷失誤。


    隻是洛克的拳頭在擊碎冰牆後仍未停止,連洛克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拳頭的威力會這麽的大,在欣喜之下,也忘記了尹浩是一個被五念咒蟲五念具封的普通人,仍是向他砸去。


    這時,洛克耳邊響起一陣書頁被風刷動的聲音。那聲音響起後,洛克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硬是把自己的拳頭生生的停住了。


    雖說拳頭是停住了,但是拳頭的拳風餘威還是狠狠的扇在了尹浩的臉上。


    尹浩本來很是藝術品的臉頰,立刻腫了起來。


    而尹浩似乎沒有感覺,隻是狂笑了幾聲。“又是一個‘執’念的人,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洛克倒是一愣,在心中暗道一句:什麽“執”念?這人再說什麽?


    封冰按耐住洛克,望著狂笑的尹浩道:“你故意貶低學府和會長,激怒我們,無非就是想要從我們口中知道點什麽,我看,你就不必白費心機了。會長確實是沒來,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你們的圖謀,想來你就是那23個人當中之一吧,既然你是囚犯,還是繼續做你的監牢,我們的任務完成,也要迴去了。”


    封冰說完,拉起洛克向來時走去,同時向大陳和玉潔使了一個眼色,張口無聲說了三個字:“腳步聲。”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大陳和玉潔立時明白了封冰的意思,隻見2人隻是揮手間,就變幻出7雙鞋子,傳來啪啪啪的遠去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漸不可聞。


    隻是他們幾個的人卻在原地動也沒動。


    封冰他們也想知道這件事的始末,故意裝出一切都知道的樣子,看到尹浩,他才知曉會長選他帶隊前來必定是有原因的,就連這裏每個前來的人都有用處。但是,現在他如在局中,什麽都看不清、想不明。所以,他要製造自己等人已走的假象來迷惑尹浩,看看能不能知道的更多些。


    尹浩本來想要通過對話激怒他們,從中好知道諸葛青為何沒有前來,沒想到被封冰看破,又聽到封冰他們離去的聲音,一時愣在了那裏。


    在稍微思索後,尹浩開始扶牆而行,隻是他目不能而視,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輕聲慢語的道:“諸葛青呀諸葛青,難道你真的已經步入了大神通境界?看來除了我以外,這裏麵還有你安排的人呀!”


    尹浩走著就自己摔了一跤,也不想追究是因何原因而摔,本來就腫著的臉再次因摔跤青了一塊。


    而封冰冷冷的望了玉潔一眼,仍是不動如鬆。


    尹浩這次站起沒有再扶牆而行,而是站直了跨出了一步,念出一首詩來。


    “‘螢火之月未可逢,金樽落腳亦其中,金鱗原是池中物,不日天書下九重’。可惜,這天下風雲變色,我輩再不能角逐,可惜、可歎。”他一邊走,一邊又道:“也不知諸葛青知道你們22個人越獄而出後,是不是後悔把你們引誘了進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痛、真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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