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了電話的程勝聽到電話裏麵傳來的夏黎的推理,良久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們其實已經對陳詩發了逮捕,你也要多加小心,避免她打擊報複。”程勝接著電話裏說道。


    “好”夏黎也是擔心這點,剛迴應完,忽然電話裏麵的程勝話鋒一轉。


    “不用注意了?”


    “哈?”夏黎一愣,什麽意思?


    “陳詩自首了。”


    “!”


    掛了電話的程勝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見到了已經被戴上手銬的陳詩。


    此時她神色頹廢,麵前的塑料袋中還裝著一把有些黑褐色痕跡的剔骨刀。


    手下的人已經將她的血液拿去化驗與十三年前的案子進行對比了,而她對此似乎沒有過多的表示。


    程勝推了門進去,他看著眼前的陳詩,不由的百感交集,十三年,你知道這十三年是怎麽過的嗎?


    他壓住了自己的情緒,坐在了她的對麵。


    陳詩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既然你都認罪了,那我想知道,我師父是你殺的嗎?”程勝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畢竟當年的車禍太過蹊蹺,他這麽多年也沒找到答案。


    陳詩隻是搖了搖頭。


    程勝歎了口氣,然後平複了心情。


    “那我們就聊聊,十三年前案子的始末吧。”


    ...


    陳詩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在她的視角裏,這些人就該死。


    據她說,她出生在鄉下,從出生開始,就沒上過正席,父親天天打媽媽,咒罵她生不出男孩。她隻能睡地窖,吃剩飯,還要被逼著擺自己爺爺的屍體。


    她就這樣過了9年,然後終於有一天,她媽媽竟然私自打開了地窖要和她一起跑。


    那時候她開心極了,就和母親一起趁著夜色逃跑。


    “我已經不記得走了多少山路,我都以為我要被狼吃掉了,終於,我們逃了出來。”陳詩冷冷的說著。


    “山風很冷,在一條馬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願意載我們的司機。”


    “可是,我和她都沒想到,這個人是個拐子。”陳詩的語氣激動起來。


    “她在車上發現了這件事,所以趁這個人不備,跳窗跑了,就留下我一個人。”


    “警官你知道,一個9歲的孩子,在拐子手上會有什麽樣的待遇嗎?”


    她吸了口氣平靜下來,接著繼續講述。


    孩子比較小的話,不懂事可以高價,孩子特別大可以去偏僻的煤區幹苦力,可她不大不小,如果出不了手,就隻能被帶去“討飯”。


    她算是幸運的,有家兒子傻的,拿了她做後備媳婦,她才得以擺脫被打斷腿的命運。但相應的,她要給這家人做牛做馬。


    她肯定是不甘心的,這家的男人是個屠夫,她乖乖表現了一段時間,然後說幫著他們做活,也就日積月累的練了些力氣。


    後來有一天,她偷了屠夫家裏的菜刀,然後跑了出來。


    “真是九死一生,我差點被捕獸夾抓住,又舍命砍死過豺狼,那時的我隻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找到我母親。”陳詩淡淡的說著。


    她翻過了兩座山頭,東躲xz,終於是在一家別墅前暈倒了過去,等一睜眼,她發現自己在一個裝修奢華的家裏,身上被塗了藥膏,麵前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


    “我以為我遇到了天使。”陳詩說著。


    “可沒想到,他是披著皮的惡魔。”


    ...


    此時的夏黎正在家裏畫著這個故事。


    男人失去了心愛的妻子,本來極其痛苦,卻發現了一個和妻子長相類似的孩子。


    夏黎打了個格子繼續畫著。


    他覺得這是妻子給他的寄托,他就將這個孩子偷偷養在家裏,教育妻子最喜歡的芭蕾。可沒想到孩子並不願意學習,他隻得展露出真實的麵容將她關進了密室。


    被困在鐵籠裏的她,每天對著前麵的屏幕,屏幕上一遍遍的播放著芭蕾。


    別墅上傳來的鋼琴聲,別墅底播放的芭蕾畫麵,掩埋了血色的人性。


    ...


    “如果,沒有學好,就沒有飯吃”陳詩說著。


    “我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就為了活下去,我覺得我已經不是為自己而活了,我是為他們活的,為了向他們複仇而活。”


    終於,有一天,她再次找到了一個機會,他忘了關那扇鐵門。


    她從後麵逃了出來,再一次進入了山裏,而此時,她已經在別墅呆了好幾年。


    沒有身份的她害怕極了,隻能做乞丐偷東西吃,直到有一天被一個好心的屠夫收養。這個屠夫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他給她活幹,還給她肉湯喝。


    不久,她的身體恢複了,她也決定在這裏一直做下去。


    “直到,我有一天遇到了她”陳詩忽然眼神兇狠。


    “她拿著竹籃買菜,開心的和個沒事人似的,她完全忘記了我,忘記了我這個累贅。”


    “所以我要她死!”陳詩咬著牙說道。


    “我偷了屠夫家的刀,然後找到了她的孩子,她竟然生了個男孩,真有意思,是因為生了男孩所以這次就過得更幸福些嗎?”


    “憑什麽她能那麽幸福,而我卻要在地獄受苦。”


    “所以我騙了那個男孩,讓他帶我迴去找她,然後殺了她。”陳詩身體往前傾斜,在殺字上額外加重了語氣,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程勝。


    “那男孩呢?”程勝看著陳詩的眼睛問道。


    “那男孩看到我殺了她,特別的害怕,然後他竟然趁我不注意開始往外跑!”


    “我怎麽可能放過他,我就一路往後麵追,追了好久好久,然後終於在一個石頭旁邊找到了他。”


    “他一隻腳陷在了石頭旁邊的泥地裏,我忽然覺得,直接下刀有些太便宜他了。”陳詩微笑著說。


    “我看著他一步一步陷進去,我覺得我的人生在那一刻得到了救贖。”


    陳詩微笑著對程勝說。


    “我從來沒那麽滿足過,你能想象嗎?我開始有些喜歡這樣的味道。”


    “殺豬有什麽意思?”


    她露出一個崩壞的神情然後張大了嘴。


    “我也沒錢啊,所以我就找了個走夜路多長了點心眼的借了點。”


    “然後我自然要迴去找他報仇,畢竟他對我有好幾年的養育之恩,這得用刀,好好的湧泉相報不是嗎?”


    “那後麵的呢?後麵的又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後麵的,缺錢了,總要找點錢花,不然不會挨餓嗎?”陳詩說著笑了起來。


    此時一旁的門被推開了,一邊的人遞給了程勝一份報告。


    “初步判斷陳詩與現場血液殘留吻合,更具體的正在做。”


    “但大概率這個血跡就是陳詩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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