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民散去,東山拎著尋寶獸,與溫瑞青往大通城郊區而來。據尋寶獸所言,大通城郊區山上有一座寺廟,名為大覺寺,如今正在舉行千佛法會,其主人陳尚象會到此處施香禮佛。


    來到山腰樹林,東山問明陳尚象長相,便委托溫瑞青看管尋寶獸。溫瑞青言道:“聖子,你一人單獨行動甚是危險,我務必要在旁邊保護你!”東山遂將尋寶獸藏了,與溫瑞青往大覺寺而來。


    因為千佛法會的緣故,大覺寺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東山於大覺寺內穿梭,在內寺找到一位國字臉、滿臉虯髯、修為載形境的中年男子,此時他正在主持的引導下燒香誦經。


    東山便走到其旁,小聲道:“尋寶獸已為我所獲,要想救他,便來山腰樹林!”說完,東山閃身離去。


    陳尚象聞言,如期來到山腰樹林,對著空曠處道:“我已來到,尋寶獸何在?”東山拎著尋寶獸現身,將尋寶獸扔在地上。


    尋寶獸大聲哭喊道:“主人,救我!”陳尚象見尋寶獸的慘狀,眼神銳利地盯著東山道:“閣下何人,竟敢如此虐待我尋寶獸!”


    東山質問道:“我是何人不要緊,關鍵是你們做了什麽。你在金盆嶺撒下碎金,然後故意放出風聲,吸引民眾淘金,以方便尋寶獸吃人。此事,我說的沒錯吧?”


    陳尚象否認道:“斷無此事。金盆嶺自然便有金子,何須我故意撒下,我看你是在胡言亂語。”


    東山遺憾地看著尋寶獸:“尋寶獸,看來你在撒謊,我便隻好送你上西天了。”“我沒有撒謊!主人,救救我,我沒有撒謊!”尋寶獸大聲唿救。


    陳尚象道:“閣下要怎樣才能放了尋寶獸?”東山斷然道:“你的性命!”


    陳尚象自顧自道:“你身穿白衣,手持法杖,莫不是人聖殿堂的人?”東山沉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若是人聖殿堂的人,所求不過靈物、錢財、聖功而已,這些我都可以替你辦到!”


    “有一樣你辦不到,那就是除惡揚善!”


    “沒有辦不到的。世界上作惡的人那麽多,我隨便給你抓幾個,給你除惡揚善!”


    “陳尚象,你來此燒香禮佛,可為什麽沒有一顆良善之心?還是說你隻是為了你的惡而求一個心安?”


    “哈!哈!哈!如今世道,強者為尊,我之所作所為乃是順應天道,何惡之有,何必要求心安!”


    “你雖是良道衛,卻已成魔,我今天要除了你這惡人!”


    “你雖是什麽人聖殿堂,卻也是魔道,與我又何異!”


    “不一樣!從我開始便不一樣!”


    “這世界上太多人認為自己不一樣了,可後來呢,還不是被沉重的現實給擊垮。我告訴你,你和世間眾人沒什麽兩樣,最終也會揮起手中的屠刀!”


    “陳尚象,你要明白,這世界上,有些人與你不一樣。不過,你看不到了。”


    “哈哈哈,這個世界上最終還是要以實力說話。你想我死,可要看你實力夠不夠!”


    “出鞘!”流雲金翅劍脫鞘而出,朝東山急刺而來。東山閃身,避過飛劍。飛劍不中,在空中繞了一圈,複又刺來。東山手握光陽,一式大日如來拳,重拳出擊,將飛劍砸飛。


    陳尚象握住飛劍,神色凝重,喝道:“天地無限,唯我破空!破空劍!”一道頗有氣勢的破空飛劍,迅疾朝東山殺來,帶出尖銳的音爆。


    “雷射聖光!”一道耀眼的光束,後發先至,轟在飛劍劍尖。光束和飛劍對撞,響起巨大的音爆。


    在飛劍被撞飛的檔口,東山又發了一束雷射聖光,將來不及阻擋的陳尚象擊成重傷。雖然溫瑞青在旁,東山束手束腳,不過這聖光法杖可真是好用,一記不成,便再來一記。


    就在東山準備殺了陳尚象的時候,一位老僧突然出現,雙手合十道:“施主,請手下留情!”


    東山斷然迴道:“此人心腸險惡,作惡甚多,不能留情!”


    老僧閃身護在陳尚象的身前,東山怎麽也下不去手,當然也破不開老僧的氣牆。


    東山道:“老和尚,你待怎地?”


    老僧道:“施主,請問尚象犯了何事,你要殺了他?”東山遂將金盆嶺的事情說了,同時讓尋寶獸又做了一迴證。


    老僧感慨道:“尚象,沒想到你至於如此,我悔不當初啊!”


    陳尚象虛弱道:“師父,世道艱難,弟子也是迫不得已!”老僧對東山道:“施主,可否廢去尚象修為,讓他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東山斷然迴絕:“不成!他設計殺害十數條人命,怎麽能夠那麽輕易便放過他!還有,你不要叫我施主,對於你們這些不事生產者,我一分都不會施舍。”


    “既然如此,老衲可否代其受過?”


    “老和尚,你也忒不明智了,人又不是你殺的,我要你來受什麽過,不成。再說了,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你要來代他受過?”


    “尚象從小長於我寺,是我的徒弟。他十二歲那年,遍地饑荒,寺中無餘糧,我便狠心將其趕出寺門,要其外出乞討謀生。沒想到此一去,再見便是二十年後了。再見之時,我見尚象修為強大,性格大變,便知他在世間吃了許多苦,因此常以佛法感化,化解尚象心中的戾氣。可沒想到,尚象所做之事已沒有迴轉的餘地。所以我想向你討一個恩典,以我之命,換尚象之命,如何?”


    “老和尚,我尊敬你對陳尚象的感情,但理便是理,不可因私偏廢。否則此道一開,世間惡人便遍尋替死之人,則惡人便大行其道,國家法度危矣。”


    “師父,你不必求他。我走上此道的第一天起,便有了身死的覺悟。師父,隻是弟子不能在您麵前伺候了,望您保重身體。”陳尚象說完,自斷經脈,瞬息身亡。


    老僧見弟子自絕而亡,俯身抱起陳尚象上身,用手撫摸著陳尚象的臉頰,心情悲痛不已。隨後,老僧抱起陳尚象屍身,離開樹林,遠去不見。


    陳尚象身死,東山沒有預期的那麽有除惡揚善的快感,反而心情十分沉重。


    “為什麽有如此多可憐之人最後變成了魔鬼?一個好的社會能讓人變好,一個壞的社會能讓人變壞,大概如此吧!”


    東山來到尋寶獸身邊,尋思:“難道我除惡揚善,便是為了那所謂的聖功嗎?”東山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感覺自己差點陷入到人聖殿堂編織的大網裏,如果不及時醒悟,後果不敢設想。


    想明白之後,東山對所謂的聖功有無比的厭惡,甚至有快速逃離人聖殿堂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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