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龍嶺,便到了雍涼郡,距離目的地不遠了。”東山拿起買來的地圖,仔細查看路線。明了路線之後,東山收起地圖,往龍嶺趕去。


    “龍嶺閣無雙,白衣談妙世!”路過無雙閣所在,東山想起了那白衣曼妙的身影。東山搖了搖頭,止住想要拜訪的念頭,越過山嶺,往前趕去。


    這一日,東山出龍嶺,來到雍涼廣夏縣地界。放眼望去,天地遼闊,滿目沙黃,樹木蒼涼,不似南方之山青水綠。


    東山感受一番,便向此地集鎮走去。可沒想到,越走越是心驚。隻見道路之上幹黃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散發出的腐爛氣味,活人一個也沒見到。


    沒想到龍嶺之隔,南北情景竟然如此天差地別,東山無比感慨道。走到屍體麵前,東山仔細查看,發現屍體普遍幹瘦、臉色暗黑。東山判斷,他們是染病而亡,而且如此大規模的發病死亡,很可能是瘟疫。


    東山連忙閉住唿吸,向集鎮中心而去。集鎮街道基本上所有的商業活動都消失了,很是荒涼。許久,東山終於看到了活人。隻見此地少許居民佩戴紗巾、棉布、麵罩等捂住口鼻,有氣無力地朝一個方向,也就是街道盡頭走去。


    東山上前攔住一位臉色暗黑的男子,問道:“這位大哥,我初來乍到,向您請教,此地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男子警惕地看著東山,與東山拉開一段距離,虛弱地道:“你怎麽不帶麵罩?不怕被瘟疫感染嗎?”


    “大哥,你放心,我理會的。請問這裏是發生了瘟疫?”東山問道。“你別過來!”男子喝止,然後匆匆遠離東山走了。東山無奈,隻能沿著街道走,借機詢問零散的居民。可是此地居民看見東山如此,都慌忙跑開了。


    見無人理睬自己,東山遂跟隨居民走到街道盡頭,來到了一處名為寶醫堂的藥鋪。此時寶醫堂周圍的已經圍滿了人,都在等著寶醫堂診治和發放湯藥。寶醫堂的郎中和夥計都在緊張的忙碌著,其中還有數道曼妙的身影在幫忙。東山見狀,忙走過去。


    “你怎麽不帶麵罩,不捂住口鼻?!”一個寶醫堂的夥計對東山喝道。東山老老實實道:“不好意思,我從外地趕來,沒有準備相應防疫物品!”夥計道:“你這是對別人不負責任!”然後隨手給了一個紗巾給東山,喝道:“下不為例!還有,排隊去!”


    東山接過紗巾,帶在麵上,道:“你好,我是修行中人,想為大家出一分力,不知道可不可以?”夥計喜道:“修行中人!我們剛好人手不夠,你跟我進來吧!”


    進了寶醫堂,東山看到了滿堂的患者、緊張救治的郎中,聞到滿室的藥味,同時還意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夥計引東山至該身影麵前,道:“妙世姑娘,這裏有一位自稱是修行者的人,你幫忙安排下!”。


    白衣妙世轉頭看見東山,眼神一愣,許久沒有說話。東山打破沉默,道:“妙世姑娘,沒想到在此處見麵了!”妙世沒有懷疑東山的身份,隻是道:“你到此處來做什麽?”東山道:“我見此地瘟疫橫行,便想過來,略盡綿薄之力!”


    妙世點頭道:“好!你便來替我吧!”東山抬頭,注視妙世,隻見妙世神情憔悴,顯是元氣大耗的樣子。東山內心感歎妙世善良的心地,於是欣然領命,道:“我該如何做?”


    妙世說道:“此次瘟疫的成因是居民吸食了汙穢之氣,而這汙穢之氣會腐蝕五髒六腑,吞食人的精氣。你所做的,便是將你的元氣渡入患者體內,把汙穢之氣導出。”


    此法對東山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甚至都不用培訓。東山立即接診了一個重症患者,用妙世所說之法,將元氣導入患者體內,並隨患者氣息而全身遊動,尋到汙穢之氣,用元氣包裹,將其導出。黑色的汙穢液體從患者身體流出,滴落在備好的專用瓷瓶裏。黑色汙穢之氣一除,患者的臉色瞬間好了許多。


    一個患者沒什麽,可是接連十來個患者,東山也不覺有些疲憊。可是患者實在太多,東山不由得打起精神。


    正當東山聚集會神救治患者的時候,一個神清疲憊、衣著淩亂的青壯男子來到此間。青壯男子道:“妙世姑娘,你可還忙得過來?”妙世指著東山,道:“有他幫我,我輕鬆了許多。”


    青壯男子看向東山,道:“這位公子年紀輕輕,沒到竟有如此修為,實在難得!”不知道為什麽,東山感覺到了青壯男子的一絲敵意。


    妙世道:“許道兄,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去吧!”青壯男子聞言,瞥了東山一眼,便即離去。


    東山問道:“妙世姑娘,此人是誰?”妙世道:“他和我一樣,是自願來此間救治患疫者的修士。”東山暗道:“或許是他想獻殷勤,卻見我代勞了,才對我有敵意吧!”


    在救治了多名患者之後,東山為提高救治效率,改用心陽之力,引導汙穢之氣排出患者體外。沒想到此法順利異常,隻花了一半的時間便達到了效果。但正因為用了心陽之力,東山感覺到了不對勁。


    到了晚上,東山不顧疲憊,找到妙世,道:“妙世姑娘,我感覺到有些異常!”妙世道:“怎麽說?”東山道:“我發覺重症患者的體內,在汙穢之氣的包裹下有一條元氣金絲,很是隱蔽。這條金絲會以患者身體元氣為食,逐漸壯大。而一些輕症患者體內卻沒有這條金絲!”說完,東山以食指將金絲展示給妙世觀看。


    妙世伸出蔥蔥玉指,從東山那裏接過金絲,仔細查看。良久,妙世道:“原來如此!我一直在疑惑,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吞食人的精氣?畢竟汙穢之氣雖可腐蝕五髒六腑,但吞食精氣顯然是做不到的。”


    東山道:“以此觀之,此處瘟疫不是自然所為,而是修士所為!”妙世道:“我想我知道此修士的身份了。”東山道:“哦?!”妙世道:“此修士應是立地紅門即魔門的人。”東山問道:“為何如此猜測?”


    “魔門以氣為食,他們的弟子也被成為食氣一族。這種氣包括地氣、人氣和天氣,當然最主要的便是地氣。因為地氣駁雜,難以精純,許多魔門弟子吸食地氣後性情大變,變得放縱欲望,殘忍嗜殺。而這場瘟疫中,出現了汙穢之氣及吸食人精元的金絲,因此我斷定與魔門有關!”


    “原來如此!”東山恍然大悟。妙世道:“既然知道事情原委,便好辦了。”東山道:“妙世姑娘,你打算怎麽做?”


    妙世道:“我調查過,最初的感染瘟疫的幾人出現在距離此地十餘公裏的牛背山中,想來魔門的人便在那裏覓食地氣。我想我們可以去那裏。”


    東山搖頭道:“妙世姑娘,或許我們不必如此!”妙世盯著東山道:“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此修留元氣金絲於人體內,吸食元氣不斷壯大,自然是會來取迴的。另外,據我推測,此金絲在人死後留存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東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妙世聽言,低頭沉思。東山問道:“瘟疫感染死亡者的屍體一般由誰搬運?會放在哪裏?”妙世迴道:“由良道衛的人負責集中,然後托運至此地五裏外的荒山進行焚燒。”


    妙世心靈剔透,一想就明白了,道:“我原以為良道衛的人轉性了,竟然派人來此地幫助解決瘟疫。沒想到,他們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真是禽獸不如!”


    東山提出疑問:“良道衛的人應該不是魔門的人吧?”妙世道:“現在良道衛與魔門沾染甚深,說不清是不是了。”


    “不管此人是良道衛還是魔門的,他能下此元氣金絲,修為應該不弱,我們得小心謹慎!”東山提醒道。妙世點頭,道:“今夜歇息一晚,明日再解決掉他們。”


    談完公事,東山忍不住問道:“妙世姑娘,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妙世反問道:“為什麽我就不能出現在這裏?”


    “其實我是想說,你們與我想象中的無雙閣弟子是不一樣的。”東山解釋道。


    妙世看著遠處的天空,道:“我師父叫我們下山多體驗世情,而不是執著於情愛。”


    “或許,你師父說的是對的!”東山由衷敬佩其無雙閣主紀無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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