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把東山叫來,帶東山到一個山洞。山洞狹長,大小不過五十餘平米,周圍全是光禿禿的石壁,唯有洞口一條出路。


    狂人道:“從今天開始,我教你管窺劍經!”東山躍躍欲試。狂人管窺天也不使劍,隻是問道:“如果你是一隻井底之蛙,你認為天是什麽?”


    “不是說好教劍法的嗎,怎麽還問起話來了?”東山充滿疑惑,同時也在思考。俄頃,東山迴答道:“井底之蛙可能終其一身也走不出深井,對它來說這片井口的天便是它們的天!”狂人道:“可是天不是這樣子的,對嗎?”東山點點頭。


    狂人又問道:“如果井底之蛙奮力一躍,出了深井,它會認為什麽是天?”東山不假思索道:“它所見到的天空便是它們的天!”狂人道:“它所見的天便真是天嗎?”東山思索良久,道:“天外有天,它所見的也是有限!”


    狂人繼續問道:“人比井底之蛙何如?”東山思索了很久,最後道:“人如井底之蛙!”狂人繼續問道:“既然如此,該當如何?”東山道:“我們應該保持開放心態,不要被偏見所迷惑,同時要努力跳出那井口,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狂人直視東山,問道:“跳出的蛙就不是井底之蛙了嗎?”東山默默地思索,良久良久,道:“人總是被自己的偏見所局限,即使有形的深井沒了,可無形的深井還在,我們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狂人點了點頭,道:“可笑人世間許多人以為跳出了那牢籠,殊不知隻不過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罷了!在天眼裏,我們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狂人突然加大音量,狂吼道:“我們該怎麽做?屈服於天,做那井底之蛙?東山被感染了,吼道:“我不要做那井底之蛙!絕不!”


    狂人狂吼道:“那你給我明白!以你手中之劍,破開這牢籠,你之道便是天之道,你之所見便是天之所見,以你之道丈量天地,以管窺天,這便是管窺劍經!!!”東山隻覺得氣血翻湧,一股逆意在心底升起!


    狂人道:“我管窺劍經共有三式,今天便開始練第一式—吾道劍!”接著狂人道:“此劍沒有任何招式,隻有一道口訣,你記好了。”


    “吾道逆勢戰蒼天!”說完,狂人將東山扔在洞內,然後對東山大聲說道:“井底之蛙,用你全部的精氣神,全部的力量,全部的意誌,斬出那一劍,破開這山洞!聽見沒有,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井底之蛙..井底之蛙...”狂人的聲音在洞內迴響,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的處境。“這不有路嗎?”東山還在疑惑,突然聽到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山石和無數碎石落下,堵住了洞口,不留一絲縫隙。


    洞中一片黑暗,可黑暗對東山來講如白天一般。東山跑到洞口,用盡全力推那巨石,可是那巨石是紋絲不動。“這怕是有上萬斤了!”東山無奈,返迴洞內,望著光滑的石壁,暗道:“管窺天真他麽狠,我在他手上怕是不廢也得殘!”


    洞中已無他路,唯有衝破這巨石,而且時間越久越對自己不利。東山站在巨石五七八米遠處,閉上眼睛,聚集精氣神意力,待氣勢攀升至極致,睜開眼睛,禦使雙劍在周邊極速旋轉,然後合手一指巨石,喝道:“螺旋劍輪!毀天滅地!”


    螺旋雙劍轟地擊在巨石上,爆出巨大聲響,洞內碎石亂飛。東山蹲在地上,大口喘息,見洞內如此情景,連忙調勻唿吸,上前查看。巨石麵向洞內一麵凹陷了一個大洞,也曾移動了分毫,但是很可惜,巨石依然頑強地擋在洞口。


    自己耗費大量真元,勉力使出螺旋劍輪都沒有破開巨石,東山心裏有點沮喪。


    不過事已至此,未有盡快調息,恢複真元,力求再戰。


    過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東山睜開了眼睛。“此次恢複時間,明顯比之前恢複的時間要長許多,想來定是此洞穴內靈氣不足,加之又被巨石堵住洞口,與外界隔絕所致。”東山明白了自己所處之情形,道:“必須盡快出去,否則怕是永遠都出不去了!”


    “奔雷射虎式!”一道亮光激射而出,落在洞口巨石上,將巨石鑿出一個一米多深的凹槽激,可是巨石仍然堵在洞口。“力拔山河!”東山以靈澤寶劍使出開天拳經奧義,一道霸氣渾厚的劍氣轟擊在巨石上,然而除了留下一條縱向的深痕,也沒有發揮其他作用。


    東山嚐試了許多次都沒有多大的效果,便不再浪費精氣,轉而坐下來靜靜思考出路所在。“狂人叫我拿出全部的精氣神意力,斬出那一式吾道劍,可我照做了,依然沒什麽效果。這一式沒那麽簡單,肯定是我哪裏沒做到,我一定要好好想想!”


    “雲海劍法、明陽心法也好,螺旋劍輪、開天拳劍也罷,我都是拿來主義,除了以明陽心法凝聚空明心陽之外,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創造。”想到這裏,東山突然眼裏閃過一道光:“不如以明陽心法配合螺旋劍輪試試!”


    想到就幹。東山盤膝調息,將自己狀態調整至巔峰,起身站在巨石前,將空明之力灌注於靈澤,將心陽之力灌注於銀蛇,喝道:“明陽螺旋劍輪!”一金一銀兩道耀眼的光芒,蘊含莫名氣質,在空中螺旋前進,以不可匹敵之勢撞在巨石上。巨石劇烈晃動,洞口出現光亮,可是隨後巨石又落了下來,洞內重新陷入黑暗。“就差那麽一點點!!!”東山很是惋惜。


    一連過了數天,東山終於迴過神來。“洞口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自己應該隻有一次機會了,一定要找到出洞之法!”東山堅定道。


    試了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沒能出洞,東山不禁迴想狂人的話語,喃喃道:“吾道劍!吾道劍!吾道劍!”東山有所明悟,自言自語道:“是要明悟自己的道嗎?那麽我的道是什麽?”


    第六十五章迴首問初心


    東山不自覺地迴首自己的經曆:“自己下品資質之身,原本不被所有人看好。可為了心中的夢想,自己從未放棄,一步一步摸索出夢境大法、意念離體、一心二用,全天候不間斷修煉等方法,才最終使自己跨入修煉的大門。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有了後麵一係列的機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那麽促使我做這些的是什麽呢?”東山的眼神彌漫複雜的神采,自答道:“是渴望!夢想!不甘,更是逆意!”


    東山頓時想起了與狂人的問答,心念通透:“井底之蛙,我便如那井底之蛙。”“哈哈哈!!!我不甘!我要打破這牢籠!我要讓我之道成為天之道,我之所見成為天之所見,以我之道丈量天地,以管窺天!”東山癲狂咆哮,聲音震破山洞。


    一股瘋狂的逆意在心中滋生,精氣神意力自然而然調整至巔峰,東山對著洞口平靜道:“今天,我便要破開你這牢籠!”


    一道無法形容的,超越以往任何時候,蘊含滔天逆意的破天劍氣以不可言的速度蠻橫地將巨石斬碎,重現洞口光亮。東山含笑,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山在茅屋中醒來。“我昏迷了多久?”東山問道。狂人的對待東山的態度似乎好了很多,溫和道:“七天!”“在自己巔峰一擊後,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真是沒想到。”東山笑了,便自起身道:“我要出去看看!”


    如今已快進入冬季了,種秀山增添了些許黃綠,不過整體依然青翠,生機盎然。東山在山洞關了那麽久,如今再見到藍天白雲,蟲鳴鳥語,流水落花,不覺有隔年之感。


    東山心情舒暢,即使後麵傳來了狂人的聲音也不那麽害怕了。狂人道:“你先恢複些時日,我再來找你練第二劍!”過了數天,東山徹底恢複了,修為上漲了,信心也漲了一大截。


    狂人找來,道:“我且問你,網中之魚,你作何解?”


    “才論井底之蛙,又來網中之魚,狂人的問題總是那麽獨特!”東山想了想,道:“天道如網,世事亦如網,而我為網中之魚,陷入羈絆,無法逃脫,譬如那籠中之鳥,不得自由!”


    狂人點點頭,道:“不自由,毋寧死!那該當如何?”東山道:“自然應該破開那網,擺脫羈絆,獲得自由!”狂人道:“很好!來,喝了此杯,你就獲得自由,可以下山了!”


    “有這等好事嗎?”東山狐疑地看著眼前的酒杯,又看了看狂人溫和的麵容,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可是不一會兒,東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然後暈了過去。


    東山悠悠醒來,睜開眼睛,立時發現處境不妙。自己被剝去衣服和物件,隻留一件底褲,呈大字型被鑲嵌於山頂之上的一快巨大的岩石內。東山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被粗壯的藤蔓纏繞,一點也不如意,更重要的是,東山發現自己使不上勁。“該死的管窺天!又想的什麽法子來整我,虧我那麽相信你!”東山狂吼。


    說曹操曹操就到。狂人管窺天站在岩石後麵說道:“今天開始,你學習第二劍—吾身劍!此劍亦沒有招式,隻有一道口訣。”


    “吾身自由破天網!”狂人鄭重說道。


    東山不管什麽口訣,大聲道:“管窺天,你還有沒有良心,虧我那麽相信你!你別躲躲藏藏,有種你出現在我眼前!”


    狂人管窺天倏地閃現在東山麵前,玩味地看著東山,道:“無形的網我給不了你,有形的網我還是能夠給你的!你嚐試用劍,劈開這藤網,你就可以獲得自由了。”


    東山氣勢立馬焉了,道:“你說用劍劈開這滕網,可是我現在連把劍都沒有!”


    狂人道:“蠢貨,你手中無劍,難道心中也無劍嗎?難道身體不可以做劍嗎?”被無情地嘲諷,東山也隻有感歎道:“你厲害,你說的都對!可是我連力氣都使不上,你是不是動了手腳,是不是過分了?”


    狂人道:“保險起見,怕你太容易!”東山還能說什麽,又能說什麽。狂人道:“你慢慢感悟,我先走了!”


    東山見到自己如今所處的環境,便隻有寄希望於修為了。東山環視體內,發現血行速度極慢,元氣似乎被凍結了無法調用,隻有空明心陽之力沒受影響,不過也是很緩慢。還好,沒到絕境,東山嚐試調用心陽之力於左眼凝聚心劍,一劍斬在藤網上,可是藤網粗壯,心劍之力遠遠不夠。東山無法,隻能以心陽之力捂熱心髒,加速血液循環,然後繼續修煉,慢慢等身體和修為恢複,再另做嚐試。


    第二天,狂人來了,帶來了一杯不知名液體,叫東山喝了。東山緊閉牙關,堅決不從,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東山最後不得不屈從了。喝下去之後,原本有好轉跡象的身體,又恢複原樣。


    更可恨的是,狂人搬來了竹躺椅、竹桌等,在東山麵前悠閑的躺著,喝茶賞著景,別提多愜意了。


    東山看著那個氣啊!!!自己被扒光了綁著受罪,狂人卻如此舒服,兩相比較,想死的心都有。被氣的不輕,東山索性閉上眼睛,采取眼不見為淨的策略,定心修煉。此後每天東山都要被強迫喝下那不知名液體,看著自己一天的努力付諸東流,這種心情別提多膈應了。


    此時已是冬季,天氣日趨寒冷,如此日複一日,東山忍受著風吹雨淋、陽光暴曬、饑寒侵襲。可是這都不是最大的痛苦,最大的痛苦便是失去自由。一動不動在這巨石裏,東山感覺手腳麻木,更是感覺自己要發瘋了,心裏不斷呐喊道:“我要自由!!!”。


    還有比失去自由更痛苦事情嗎?有,那便是失去生命。東山被鑲嵌於山頂巨石之上,看到了盤旋於天空的老鷹,瞬間感覺不妙,怕是自己被老鷹當成了獵物。東山連忙驅散一切意念,運起明陽心法,調動空明心陽之力於雙眼,嚴陣以待。


    老鷹盤旋飛行,撲棱著雙翅,突然俯衝下來,帶著銳利的爪子,直撲東山。東山見狀,穩住心神,待老鷹飛至與自己不到一米之時,明陽化劍,兩道劍氣斬老鷹身上。老鷹吃痛,立時止住身形,從旁掠過,縱入雲層去了。見老鷹飛去,東山心有餘悸。


    為了不讓東山好過,狂人又想了一損招,他將蜂蜜塗滿東山裸露的皮膚,引誘蛇蟲鼠蟻來啄。東山見此,大喊道:“你幹甚麽?你怎麽這麽無良?!”狂人道:“你以為吾身劍那麽好練的?”


    狂人塗完蜂蜜去後不久,就有一堆螞蟻循著味道來了。一隻老鷹好對付,可是這麽多螞蟻...。東山不僅頭疼,全身也在疼,萬蟻噬膚的日子不好過。東山連忙調動空明心陽之力,艱難地從皮膚毛孔中滲出絲絲劍氣,斬掉那些爬上身的螞蟻。


    也是是螞蟻掉的多了,蟻群認識到了危險,也就漸漸不來了。東山臉上滲出絲絲汗水,鬆了口氣。可是去了螞蟻,又來了蛇鼠。東山是欲哭無淚,不得不壓榨自己的絲絲元氣,然後元氣化劍,驅趕蛇鼠。


    連續過了好幾天見慣了蛇蟲鼠蟻的非人日子,終於在一天夜裏迎來了一場小雨,淋濕全身,洗刷掉了蜂蜜。“啊!!!”東山不由得仰天長嘯。這一連幾天,雖然痛苦不堪,但也收獲很大。東山現在眼睛、手指、毛孔甚至全身都可以發出劍氣了,而且經過這種極限操作,體內的元氣也漸漸可以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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