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一在一旁看著這兩人,不禁扶額,表示無奈。


    這種場麵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瞄了一眼手表,快上課了,但他發現,同桌沒來。


    “簡陽哥,顧哥呢......”


    ‘怎麽沒來’四個字還未出口。


    就見簡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門口,“諾,來了。”


    許初一順著目光看過去,便瞧見顧念抬腳進門。


    書包單背在肩側,左手拇指隨意勾著書包帶子,一慣冷硬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煩躁。


    緊接著,秦黎也隨之進來。


    許初一見顧念走近了,幫他拉開椅子,“顧哥,早上好呀!”


    “謝謝。”顧念坐下,把書包裏的東西掏了出來。


    “顧哥,你昨天睡的不好嗎?”


    “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你今天好像有點煩躁。”


    顧念整理書的手一頓,他實屬沒想到許初一心這麽細膩。


    “沒有。”


    他抬眸,無意中撞進許初一清澈明亮的眸子裏,鬼使神差道,“今天來的路上被狗汪了一下。”


    “哦......這樣啊,那......這狗挺沒素質的。”


    兩人聲音雖然小,但是隔著兩張課桌的秦黎還是聽到了,眉毛不禁一挑,額角三條黑線。


    半個小時前,秦黎進校門時,正巧顧念也來了。他腦一抽就上去直接喊住人。


    “喂,你等等!”


    顧念似是沒聽到,頭也不迴繼續走。


    秦黎上前跟著並肩走,“喂,你為什麽進特高(1)班?”


    顧念沒理他,他繼續說,“誰安排你進的啊?新來的那個校長?還是你有什麽背景啊?不可能啊,我都在看過你資料了......”


    顧念似乎是被他這一堆話,整無語了,快步走著,想甩開身旁嘰嘰喳喳的人。


    顧念以為這人屬裝酷,話少的紈絝少年,沒想到失策了。


    “喂,你走那麽快幹嘛?”秦黎追上來,神秘道,“在學校,你的身份隻有我知道哦,你告訴我原因,我就幫你保密。”


    “大家都以為你是江南區顧家獨子,如果我說了,那會是什麽結果呢?”


    “所以......這很劃算!心不心動,考慮好了沒?”


    “......”顧念神情始終保持平靜,開口道,“你想說就說。”


    反正結果怎麽樣對他來說,什麽都不影響,他又不在乎。


    “哎,你這人怎麽這麽拽啊!我告訴你,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憑什麽比我拽啊,在學校,我是校霸......”


    雖然是名義上的校霸,除了抽煙外,沒幹過什麽壞事,但好歹名聲還是響徹雅科思的!


    他不知為什麽要糾纏顧念,也許是對方冷拽的氣質和自己相似,也許是人長在他審美點上,又或許是......


    “......”顧念抿唇,臉上帶著一絲煩躁,“你家沒人說你煩嗎?”


    顧念說完,沒管秦黎,長腿邁向前。


    風把話被吹進身後的人耳裏,又迅速衝散掉,快到讓人以為是錯覺。


    秦黎愣在原地一會,苦澀笑了一下,隨後往教室方向趕。


    沒人知道他愣在哪兒的幾十秒裏,究竟想到了什麽,眼眸暗淡了些,也沒了剛才飛揚桀驁的神情。


    ......


    教室裏林妨在和同學們聊著天,瞥見顧念已坐在座位上,就橫跨幾張桌子過來。


    “顧念同學,你怎麽還穿著校服啊?”他上下打量著顧念,繼續道,“前些天,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們班都不穿校服的。”


    他以為顧念剛來學校,不懂班裏的不成文的規定,所以就提醒著人,在這個班要穿便服,不要異類。


    卻沒成想,人家根本不把他的話當迴事。


    顧念身份往後仰,靠在椅子上,冷漠道,“學校有規定?”


    有規定不能穿校服?


    言外之意是,關你屁事!


    很顯然,有人沒聽懂。


    林妨臉色尷尬,說,“學校雖然沒有規定,但這一向是我們班默認的事。”


    “顧念同學,你剛來沒幾周,可能不太了解學校。”他頓了頓,提議道,“要不,找個時間我帶你......”


    顧念出聲打斷,“不用。”


    這幾周,林妨有什麽事就來找他說話,如果不是那人的嘴臉上寫滿了“巴結”之意,他也不會厭惡。


    林妨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是想著此時的林家,需要顧家的幫助,幹笑一聲,道,“顧念同學,你別那麽見外,我隻是想和你交朋友。”


    顧念眸裏盡是冰霜,臉上多了幾分煩躁。


    大早上耳朵就沒清淨,換誰誰不煩。


    許初一原本隻是安靜地寫題,無意聽著他們的對話,察覺到情況不對。


    他開口緩解氣氛,說,“林妨同學,穿什麽是個人自由,況且學校有規定說要穿校服的。”


    說出口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也沒遵守校規。


    他微微垂眸瞄了一眼自己的牛仔褲子和白色t恤,咽下原本要說的話,轉言道,“快上課了。林妨同學。”


    話音剛落,上課鈴聲就響了。


    林妨也不好說什麽,怏怏地迴到座位。


    許初一目送著他離開,收迴視線時,無意間與秦黎四目相對。


    對方衝他微笑了一下,便移走了。


    動作發生得太快,許初一沒讀懂是何意。


    顧念在林妨走後,麵色稍緩,從桌肚掏出一本活頁冊,隨手放在許初一桌上。


    “你的。”


    許初一愣了愣,看著那本子,感覺有點眼熟。


    突然,瞳孔微震,這不是顧哥幫他記知識點的本子嗎!?


    “哇,謝謝顧哥。”許初一翻開來看,這本新冊子整整記了十幾頁。


    他翻看第一頁,驚訝地發現上麵的知識點,是周一物理老師要講到的內容,而他是周二早上才讓人幫忙記的。


    所以......


    “顧哥,謝謝你。”許初一雙手捧著本子,喜悅道,“顧哥,你真是個好人。”


    顧念注視著他,麵前的少年眼眸亮著,如同揉碎的星辰。


    “你對好人的定義那麽低?”他想起少年之前的行為,繼續道,“小心被人騙了。”


    “不會的,好人和壞人我還是能分得清的,雖然我笨,但我不蠢。”


    顧念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看著他,想說,你現在就很好騙,但最終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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