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沒有說話,看著前麵的階梯,眼裏全部是堅定,她要去找到他,不能讓他一個人,他真的會撐不住的。


    沐澤一言不發的跟在兩人後麵,這個時候他插不進去,想去扶她,可是不見得她會讓自己扶,這一刻他好像知道了自己表白的結果,可是就是不死心,想要再看看。


    想看看她奮不顧身的愛是什麽樣子的。


    ……


    與此同時,季銘軒也在上山的路上,他不知道要上去幹什麽,就是想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安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他自小打黑拳,體能特別的好,走的快卻沒有摔倒,倒是後麵跟上來的許高,重傷初愈,怎麽也追不上季銘軒,他本來就比他晚到幾分鍾,現在是連季銘軒的人影子都看不到了,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希望自己再快一點,可是這特麽滑的他快不起來呀。


    季銘軒一路往山頂走去,來到看日出的位置,他慢慢的走到最邊緣,天空的雪花似乎更大了,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很漂亮,卻很快的就融化了,就好像從也來過這個世間一樣。


    季銘軒愣愣的看著融化在手心的雪花,是不是他就該像這朵雪花一樣的消失呢?是不是他消失了,那些對他的惡意就再也傷不到他了?


    崖邊寒風唿嘯,一般人連站都站不穩,何況還站的離崖邊這麽近。


    許高趕到時就看到季銘軒一個人站在懸崖的最邊際,不知道在想什,就是不停的接住雪花,看他融化然後再接。


    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是誰爆出來的,許高知道,季銘軒隻是看著堅強,實際上他心裏比誰都脆弱。


    許高哽咽,“軒哥,你先站過來好不好?這地方不好,大不了兄弟再陪你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先過來,好不好?”


    季銘軒沒有迴頭,“你說他們為什麽總是要對我有這麽大的惡意呢?明明我也沒有傷害過他們,難道就因為我這雙眼睛,就因為我沒有父母嗎?”


    許高,“他們有病,他們都有病的,你快過來呀。”


    季銘軒,“我要是離開這個世界,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再針對我了?下輩子我沒有這樣的的眼角,沒有這樣的身世,也有愛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了?”


    許高,“他們喜不喜歡不重要的,他們都是屁,啥也不知道。”


    要不是季銘軒離崖邊實在是太近了,他早就想過去把他拉迴來了,可是這麽滑的地,這麽惡劣的天氣,崖邊的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搖搖欲墜了,他不敢輕舉妄動。


    季銘軒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看著一望無際的崖底,以前看著那些自殺的人,他隻覺得好笑,覺得他們沒用,可是現在他不這麽覺得,他們是不是也經曆這麽窒息的事情呢?他們是不是也受不了了?


    而他的身後是不停的勸誡的人,各種安慰,許高和幾個男人幾次嚐試著靠近他,可是季銘軒覺察力極好,全是上下都充滿了戒備,好像誰敢過去他都拉著他一起去死一樣的。


    圍觀的人知道,他這是徹徹底底把自己封閉了,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好像這樣子就不好再受傷一樣。


    淩薇比許高晚了近十分鍾才到,許高見她腿上的血,就知道,這也是一個傻子。


    此刻的淩薇比季銘軒還要狼狽,沒有穿外套,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下身一條半身裙,一條肉色加絨打底褲,腳下一雙白色小短靴子,此刻白色毛衣上麵有血跡,白色的小短靴也已經成了紅色,而她小腿已經是麵目全非,血流不止,根本不知道她這是摔了多少次,現在說她一步一個血腳印也不為過了。


    她到了崖頂後,眼裏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了,隻有崖邊那個脆弱的少年。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季銘軒,你別怕,好不好?你還有我,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麵,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的身邊,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是這不是你的錯,你迴頭看看我好不好?我是薇薇呀。”


    季銘軒平靜無波的眼睛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動了動,身上的戒備也消失無蹤,他迴頭,眼裏全是她身上刺眼都血跡,而她眼裏全是他充滿傷痛的藍色眼眸。


    季銘軒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眼裏全是他,沒有任何的雜質,仿佛這一刻她的全世界都隻有他一樣。


    “你別過來,接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就是臭水溝裏麵的老鼠,沒有人會喜歡我的。”


    淩薇的步子還是沒有停下,她步子邁的小,就是怕驚擾了她的少年,他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


    淩薇,“那又如何,哪怕是萬丈深淵,哪怕是痛苦的沼澤,哪怕是一起下地獄,你的身邊也是我堅定不移的歸宿,我們本來就是同一類人啊,我們的人生本來就已經爛了,我還怕什麽呢?”


    季銘軒定定的看著她,看著這個堅定走向他的女孩。


    淩薇走到他的跟前,伸手給他撩開被風吹了擋住眼睛都碎發,


    “季銘軒,你還有我,我們迴家好不好?水不試不知深淺,人不交不知好壞,有好皮囊的人未必又好心腸,如果我們低頭了,他們還是得寸進尺,那我們就抬起頭,挺起腰,不惜一切撂倒這些人,無論是誰,你待我如何,我就待你如何,是規律也是禮貌,如果善良得不到尊重,那就讓它長刺,讓它鋒利如劍。”


    季銘軒低頭看著她眼裏倒映的自己,心裏黑暗好像破了,好像有一絲絲光照了進來,是那麽多溫柔,那麽的美好。


    季銘軒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淩薇給他擦掉,


    “別哭,你眼裏有世間最漂亮的寶石,沒有人值得它流淚。”


    季銘軒聲音低低的迴答了一個好字,把眼前的光緊緊的抱進懷裏。


    許高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到身邊哭的像淚人一樣的夏雨桐,主意到她單薄的穿著,把自己的衣服脫下給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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