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為、為什麽?”聽到對方的話,洪萱滿臉的疑惑,但能明白自己之前所經曆的一切就是夢魘,“隻是,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為什麽要救我?”


    “為什麽?”對方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語,突然在樓梯前停住腳步,迴過身,朝她笑了起來。


    “我沒有,要救你啊。”


    洪萱的瞳孔擴大,她終於看清,麵前之人正是廁所內,那個險些被她打了的少女。


    “啊!”她尖叫著推了一把,少女沒有反抗,反而直挺挺地朝著身後的樓梯倒了下去。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少女的語調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洪萱心中才稍稍安定,下一刻,卻是她自己朝後仰倒,從樓梯上摔下。


    而麵前,是站在樓梯口,麵無表情的少女。


    刹那間,天崩地陷,整個樓梯垮塌下去,一塊一塊的牆麵朝著她砸來。


    “砰”的一聲後,洪萱又一次睜開眼……


    ……


    “這還,真是難得啊?”隨手點開一段夢魘場景,風見晚忍不住感歎道,“好久沒有見過,這樣徹頭徹尾、不含一絲善意的噩夢了。”


    “為什麽這麽說?”韓霜忍不住問道。


    “洪萱應該就是這群不良少女的頭頭了。你看其他幾人的夢魘,基本上還都是日常化的場景,隻不過他們自己成為了夢境中被欺負的那個人。她們曾經所加諸在別人身上的,最終全都還給了自己。”


    風見晚揮了揮手,另有幾段夢魘光球飄在了韓霜麵前。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今晚夢魘陣法正常運轉,將特定的幾人拖入夢境之中,每個人都是處於一個獨立的夢境世界中。


    某一個夢境中,一名少女被一群小太妹欺負得很慘,可韓霜分明認得,這名少女也是今天圍堵李瑾的人之一。


    但在夢中,她帶著滿身的傷,哭著迴家後,被母親心疼地摟在懷裏……


    另一個夢境裏,少女和她唯一好友一同被人欺負,受傷的兩人抱團取暖,好友無力地躺倒在她懷中,少女哭得聲嘶力竭,因為自己……害了好友……


    “看到了嗎?”風見晚語氣淺淺,“她們心中還抱有一絲善意,盡管微乎其微,但至少這讓她們能在夢魘之中,遇見對她們好、對她們重要的人。”


    她又將目光投向洪萱的夢魘中,“可洪萱不一樣,從一開始,她的夢魘便離奇詭譎,身邊的人無論是誰都想傷害她。”


    “被迫害妄想症?”


    風見晚淡淡抬眸,“妄想症患者會對周圍環境的一切都很警覺,但洪萱不是,她傲慢自負。不過她內心也知道,沒有一個人會對她釋放善意。”


    “畢竟,誰會對她好呢?”


    “她的室友曾經因為半夜上廁所,吵醒了她,便被她關在門外,無論對方如何敲門都不肯開門,要不是有其他寢室的人收留,就要在外麵生生凍上一晚。”


    “她的同班同學們每個人都對她敬而遠之,畢竟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被她恐嚇過,至於那些家世比她好的,她一般不會去招惹,但對方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好感。”


    “她會因為一些自我感受上的不開心,就認為某些人是賤人、綠茶,帶人圍堵並霸淩她們。她從沒有幫助過任何人,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幫她。”


    韓霜看著光球中被夢魘折磨得越發惶恐的洪萱,微微搖了搖頭。“活該。”


    她頓了頓,又問風見晚,“不過,這場夢魘會持續多久呢?”


    “直到她醒來的時候。”她打了個哈欠,為了看看她今天的工作成功,風見晚不得不熬了個大夜,現在格外疲憊。


    “才一個晚上?”韓霜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感覺不太得勁啊?”


    風見晚嗤笑一聲,“誰說,她能睡到自然醒的?陷入夢魘中的人,無人入夢喚醒的話,是醒不過來的。”


    韓霜倒吸一口涼氣。


    “那豈不是說,她,不,她們都醒不過來了?”


    風見晚的目光投向角落裏的一個小光球,低低笑了一聲,“到時候就要白白出馬了。”


    “至於現在嘛……”


    “現在?”韓霜歪頭。


    “睡覺去!”風見晚一個響指撤了床上的隔音陣法,倒頭就睡。


    韓霜感覺自己白白期待了一番。她撇撇嘴,不想嚇到風見晚的兩個室友,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


    阮薇到教室後,發現幾名不良少女都沒有來,不過她並沒有想太多,畢竟她們逃課也是經常的事情,或許不來上課才是最好的。


    突然間,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會低下頭,可如今的她卻毫不膽怯地迴頭望去。


    當她轉頭的瞬間,那道視線也瞬間消失,阮白白隻看到李瑾如同鴕鳥般猛地低下了頭。


    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就算是她,也能察覺到一夜之間,他對自己的態度變得謹慎而疏離。


    是錯覺吧?不過他們兩人本來也不熟,昨天隻是一場意外。阮白白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沒有多想。


    李瑾卻縮在自己的位置上,極力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真的,她們真的沒有來!他心中忍不住一遍又一遍默念著這句話,腦海中閃過昨天那個突然消失的神秘姐姐。


    不不不,應該隻是巧合吧,她們今天早上又翹課了而已。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心頭閃過,最終他用書本捂住臉,克製住臉上驚懼的表情。


    無論如何,都……和他沒有關係不是吧?


    這些人,就算死了,那也是她們活該!


    死……


    這個字剛剛浮現在他腦海中,他打了個寒顫,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盡管極度討厭那些人,可是真要讓她們去死,他又害怕了。不是聖母心,隻是純粹對於死亡本身的敬畏。


    上午的課一直平靜的進行著,洪萱等人的位置上也始終沒有來人。


    上午第四節課到一半,班主任突然進入教室,叫出了一名女生。


    阮白白看著對方,腦海中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她好像是洪萱的舍友,和洪萱關係並不好。


    她並不知道這名同學和班主任在門外說了些什麽,隻是阮白白隱隱有一種預感,這件事和洪萱有關。


    她的心猛地狂跳起來,講台上物理老師講得內容再多,她卻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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