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扶著扶手跟扶著你有啥區別?”代靈兒上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徐孜尛剛才說的很對,這會上樓梯膝蓋處更疼了。


    見代靈兒走不動了,徐孜尛隻好鬆開她,在她麵前蹲了下來,“趕緊上來!”


    這迴代靈兒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趴上了徐孜尛的背。徐孜尛扶著樓梯欄杆吃力地站了起來,“所以說,死鴨子嘴硬沒什麽好處吧!”


    代靈兒瞪著眼,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正在無聲的罵著這個麵前這個背著她匍匐前進的男人。


    或許是兩人天生就犯衝,隻要一遇見總要互相鬥嘴,相互傷害。


    爬到四樓,徐孜尛站在轉彎處歇口氣,代靈兒能明顯的看到他的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著讓自己下來。徐孜尛慢慢放下代靈兒,抬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大口地唿吸吐氣。


    四樓的房門沒有關,代靈兒正準備往門框裏踏,外婆就走到了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代靈兒那淩亂的雞窩頭和髒兮兮的臉,再往下看,衣服上也布滿泥巴,原本的顏色已不複存在,成了迷彩服,再看看褲子,髒就不提了,褲腳竟已破爛不堪。


    此時的代靈兒還是以前的代靈兒嗎?外婆驚呆在原地,本就鬆弛下垂的皮膚此時更加的拉垮著,眉尾隨著表情的變化不斷的擺動,隨後大聲的吼道:“你這是被炮轟了,還是跟誰打架了?”


    代靈兒嗬嗬一笑,“都不是,掉坑裏去了!”側著身子從外婆身邊擠了進去,一瘸一拐地直奔廁所,全然忘記了門外的徐孜尛。


    代靈兒進屋後,外婆才看見門外還站著一個男孩,狐疑的看著他,“小夥子你是?”


    “婆婆好,我是代靈兒同學,她摔傷了腿,我送她迴來,那我先走了!”徐孜尛全然沒有一絲緊張,慢條斯理的闡述完緣由,欲轉身下樓。


    “等一下,既然是同學進來坐吧,還沒吃飯吧,正好我今天做的多了點,吃了再迴去。”外婆平時在家雖然不苟言笑,但在外人麵前卻是格外的熱情,剛剛還嚴肅的表情早已換了模樣,和藹可親極了。


    “不,不用了,我迴學校去吃。”徐孜尛婉拒,正轉身下樓卻被外婆一把拉住。


    “吃了再走,我剛熱了一遍。”


    徐孜尛見如此熱情的婆婆,不好再次推辭,隻好應從,“那好吧,打擾了!”


    “沒有,沒有,趕緊進來坐,我去盛飯。”


    外婆熱情的把徐孜尛迎進屋裏,讓他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會電視,便走到廁所擰了一根濕毛巾拿給徐孜尛擦掉衣服上被代靈兒沾染的少許泥巴,然後走進廚房裏洗碗盛飯。


    代靈兒扯了幾大節保鮮膜把傷口處纏繞住,這才痛痛快快地洗去一身的汙垢,汗水摻雜著泥土的味道,不要太上頭了。洗好之後,用毛巾擦著頭發走出來,外婆已擺好了飯菜。


    “趕緊來吃飯,吃了飯把傷口處抹點紫藥水。”外婆從廚房裏拿出筷子放在飯桌上。


    “哦,好!”光顧著擦頭發,壓根沒看見客廳裏還坐著徐孜尛。


    徐孜尛站起身來迴的找尋衣服上的泥漬,挨個擦掉。環顧著屋內四周,客廳裏除了沙發,茶幾和電視,空空如也,進門處擺放了一個簡易的不鏽鋼鞋架,上麵放滿了鞋子,四周牆壁上雪白一片,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品,很是簡潔。


    “小夥子,快過來吃飯了。”外婆擺放好飯菜,朝著徐孜尛喊道。


    小夥子?坐在飯桌前背對著客廳使勁擦頭發的代靈兒手上一愣,心想著哪來的小夥子,難道家裏來客人了?疑惑的轉身看了過去。


    迎麵而來的卻是徐孜尛,代靈兒拿下頭上的毛巾,愣愣地看著他,眼神裏充滿著你怎麽還在這裏的疑問,難不成順道來蹭飯的?


    “快坐下吃飯。”外婆招唿著徐孜尛坐下,把筷子遞到他的手上,臉上泛著平時難得一見的笑容。


    徐孜尛接過筷子,禮貌地說:“謝謝婆婆!”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麵的代靈兒,濕漉漉的頭發順著幹淨的小臉散落在胸前。


    “你咋沒迴去?”代靈兒把毛巾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米飯放進嘴裏,話忍不住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坐在左邊的外婆給了她額頭一記響亮的竹子炒肉,代靈兒揉著被筷子頭敲疼的額頭,有點生氣有點懵逼的看著外婆,“您打我幹嘛?”


    “人家同學好心送你迴來,你不僅不道謝,還對別人橫眉豎眼的,有沒有禮貌,是我讓他在這吃飯的,怎麽了?”


    外婆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教訓著代靈兒,代靈兒有點不敢相信,總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老人家啥時候這麽講理了。難道上次說我偷她鞋子也是自己的幻覺?


    代靈兒把筷子咬在嘴裏,發著懵,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外婆沒有理會拿著筷子發懵的代靈兒,夾了一筷子她最喜歡做的韭菜肉絲到徐孜尛的碗裏,一改之前的語氣,溫柔的說:“不要理她,多吃點菜,對了,小夥子你叫啥名字?”


    看見代靈兒被外婆拿捏得死死的模樣,徐孜尛強忍著不笑出來,一邊吃飯一邊迴答外婆:“我叫徐孜尛,婆婆叫我小尛就好。”


    “嗬嗬,徐孜尛,這個名字真好聽,人長得也這麽好看,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還特意送靈兒迴來。以後有空常來玩,外婆給你做好吃的!”


    發懵的代靈兒聽到外婆的話語,猛地驚醒過來,睜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外婆,好似這一切都是幻覺,外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和藹可親了。


    “好,謝謝外婆!”徐孜尛看向代靈兒,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好像在說,誰讓我長得好看,人見人愛!


    代靈兒無語凝噎,使勁往嘴裏扒拉著飯菜,眼前的他們才是親婆孫,自己是外人。安靜地聽著外婆不停地對於徐孜尛坐著詳細的人口普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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