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人訓練有素,配合熟練,領頭的那個人輕輕一揮手,其餘四人便如同猿猴一般,四散開來,無死角地罩住了雷遠等人。


    剛剛的一波進攻,已經讓雷遠有所忌憚,他的空氣牆明顯已經不起作用,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麽有效的對策,隻能把白語詩擋在身後,伺機而動。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張鉞和陸清平卻出手了。


    他二人沒有任何交流,行動卻出奇的一致,一左一右,同時攻向領頭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也不是一般角色,以他的身材,能做到暗殺小隊的隊長,超強的實力自是不必多說。


    就在其餘四人準備阻截張鉞和陸清平的時候,隊長卻下達了不許出手的指示。


    他雙手下垂,歪著腦袋,等著兩大高手的進攻。


    就在雙方即將接觸的瞬間,隊長突然向上跳起,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張鉞的拳似乎已經打到了殘影,對方卻在頭頂之上。


    更讓人意外的是,隊長並沒有反擊,而是居高臨下,突然對雷遠出手。


    他雙手食指和中指同時指向雷遠,一陣尖銳無比的破空之聲,似乎要把空氣撕裂。


    張鉞和陸清平此時都是背對雷遠,想要迴救,已然來不及。哪知雷遠突然對他們大喊:“剪除羽翼!”


    張鉞和陸清平瞬間一愣,隨即馬上明白了雷遠的用意。


    那隊長作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行動,一定是認準了張鉞和陸清平必定會放棄進攻,轉而迴護雷遠。


    雷遠則選擇將計就計,出其不意,讓張鉞和陸清平轉攻其餘四人。


    那四人正在暗自佩服隊長的高招,哪想到對方竟然會不顧及隊友的安危。等他們反應過來,張鉞和陸清平的全力一擊已經到了眼前。


    他們本就是以暗殺見長,若論伸手,哪裏是千錘百煉的張鉞和陸清平的對手,幾乎是同時發出四聲悶響,四人胸口遭到重擊,仰麵倒地。


    他們明明站在四個方向,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竟然被同時擊倒,這種情況在他們的生涯中從未出現過。


    張鉞和陸清平一擊得手,便不再給四人起身的機會。背靠背站定之後,開始向倒地的四人發起遠程進攻。


    靈力爆發出,源源不絕。


    壓製住四人之後,張鉞忍不住看了一眼雷遠。


    卻見雷遠淡淡地站在原地,與剛剛的位置幾乎完全一樣。那黑衣隊長在空中源源不斷地發射氣箭,一箭比一箭快,一箭比一箭角度刁鑽。


    可是,任憑隊長如何出手,雷遠隻是站著,把本能發揮到極致。


    他的每一根汗毛,都能準確捕捉到空氣的震動,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箭氣,可在他腦中,每一箭的來勢都清晰無比。


    他在周身製造出無數個細小的空氣漩渦,迎著氣箭射來的方向,來一箭,就吸收一箭,對方的箭氣,在雷遠的空氣漩渦中被打散,融合,小小漩渦裏,逐漸蓄積了大量的靈力。


    隊長暗自吃驚,卻不能停下,他知道,一旦停止攻擊,雷遠的反擊必然會傾瀉而至。可是,再攻下去,又隻是在給雷遠提供更多的能量,如此矛盾,讓他騎虎難下。


    白語詩被雷遠擋在身後,透過雷遠,以異瞳觀察著黑衣隊長的每一次出手。


    過了一會,她已經能夠找出對方出手時的破綻,隻可惜,對方的動作過於迅速,破綻一閃即逝,要等到她把破綻告訴雷遠,雷遠再出手反擊,絕對是為時過晚。


    她焦急萬分,眼中金光更盛,猛然間靈性一閃,一支獨股杵穿過雷遠的頭頂,直射向黑衣隊長的人中。


    那隊長正全力與雷遠糾纏,眼見暗器飛來,卻依然能保持冷靜,不慌不忙。


    這也難怪,暗殺,本就是他的老本行,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姑娘對他出手,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若沒有雷遠在前,他有一百種方法置白語詩於死地。


    他輕蔑地看了白語詩一眼,略一張口,打算把暗器咬住。


    哪知道,還沒等他張嘴,雷遠的反擊,以雷霆之勢,鋪天蓋地地襲來。


    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漩渦,如同一個個旋轉的刀片,被一股剛猛無比的靈力推動而至,之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把他全身包圍。


    雷遠大喝一聲,包圍圈縮小,黑衣隊長的衣服,褲子,鞋,被切割地碎片亂飛。


    他身體瞬間僵住,一動也不敢動,他感覺隻要自己稍有偏差,那些利刃就會切碎自己的皮膚,血管,骨頭……


    白語詩的獨股杵,結結實實地擊中他的人中,連他的兩顆門牙一同打碎。


    那隊長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從空中墜落,摔倒在地。


    被張鉞和陸清平壓製著的四人,見隊長遭受重創,登時雙眼充血,拚著受傷,硬扛下一波進攻,其中兩人口吐鮮血,抽身向隊長跑去。


    另外兩人靈力爆發,全力一擊攻向張鉞和陸清平,給隊友爭取時間。


    他們此時的進攻,已經是強弩之末,隻不過,他們的目的已經不是取勝,而是用自己剩餘的靈力,給隊友和隊長爭得一個活的機會。


    那兩人架起不省人事的隊長,向黑暗處跑去,兩外兩人則瘋狂地向雷遠等四人出手,每一次攻擊,都是在耗費生命。


    此時,雷遠上前抓住張鉞和陸清平,指示白語詩一起往後一躍,退下數十米,對已經近乎瘋狂的兩人喊話道:“住手吧,再打下去,你們必死無疑。”


    聽雷遠這麽說,那兩人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倒地的瞬間,他們看向已經逃走的三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雷遠緩緩走上前,張鉞等人跟在他身後。他們已經明白,雷遠還是不想趕盡殺絕,即使這幾個人,差點要了他們的命。


    雷遠歎了口氣,低聲說道:“你們也走吧,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


    其中一人虛弱地問道:“你……什麽意思?賣我們人情嗎?”


    “嗬嗬”,雷遠苦笑一聲:“隨你們怎麽想吧,我隻是,還不習慣看流血,不過……唉,這段時間也沒少看。”


    說完,雷遠四人,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黑衣人的異維空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張紙,輕易就能穿過。


    這一場大戰,驚險程度遠勝剛剛在島上的時候,能夠全身而退,連雷遠自身都感到有些僥幸。


    他們打車迴到住所,上樓,開門,坐在沙發上,喝上幾口水,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路上,白語詩一隻咬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家,她也隻是低著頭,眼角似乎還有未幹的淚痕。


    雷遠想要安慰她一下,白語詩卻先開口了:“你放他們走,還有別的原因吧?”


    “什麽”?雷遠被她問得一愣,張鉞和陸清平也麵麵相覷,不知道白語詩怎麽突然間語氣會如此冰冷。


    白語詩接著說道:“你放他們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最後做的選擇,和你想的一樣吧。你也想犧牲自己,保全我們,對嗎?”


    “沒有啊,我是想和他們戰鬥的……”


    “你讓鉞哥和清平轉攻其他人的時候,你自己其實是沒有勝算的,對嗎?”


    “也不會完全沒有啊,你看,我不是反擊成功了嗎……”


    “那你為什麽瞬間釋放出所有靈力,卻把三分之一擋在我麵前,把三分之一用來托住那黑衣人,不讓他落地?”


    “這……”雷遠一時語塞,他沒想到在那麽危機的時刻,這一切都沒逃過白語詩的眼睛。


    張鉞也一臉驚訝地看向雷遠:“她……說的是真的?”


    陸清平更是突然起身,對雷遠說道:“你是想要破釜沉舟的時候,不會誤傷到我們?”


    “不止”,白語詩繼續道:“他還想,把最厲害的隊長困在空中,我們就又多了一分脫身的把握。”


    “別說了,語詩”,雷遠急忙攔住她:“不是說好了,不對自己人使用讀心術之類的靈力麽……”


    “是,可是,我們也說好了,同生共死,有難同當。仙兒爺,刑元老前輩的話,你都忘了?”


    雷遠被說的滿臉通紅,卻又無可辯駁,他偷偷看向張鉞和陸清平,看到的也隻是一臉的責備。


    “對不起……”


    事已至此,狡辯也沒有用,雷遠鄭重地給三人鞠了一躬,說道:“我承認,麵對突如其來的暗殺,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其實,我是很怕死的,可當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張鉞摟住了雷遠的肩膀,說道:“遠哥,其實……你也不用自責,你的這種心情,我,清平,凡是在小院的行動中帶過隊的,甚至仙兒爺,白老,也都有過。


    你說不知道該怎麽辦,作為過來人,我來告訴你,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們的能力。”


    雷遠點點頭,暗暗琢磨著張鉞的話。


    陸清平在一旁,也輕聲說道:“遠哥,經驗也好,自信也好,都是一點點積累出來的,包括我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這一點,語詩姐,你,我們,都一樣,都需要時間。”


    白語詩也點了點頭:“是啊,現在可不是互相責備的時候,我說這些,也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有感而發罷了,而且……”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雷遠和張鉞,陸清平同時看向她,問道:“而且什麽?”


    白語詩嫣然一笑:“而且,我覺得,我們其實……挺厲害的。”


    “哈哈哈哈”,她的這番話,把大家都逗笑了,氣氛也不再緊張。


    突然,裏邊臥室裏穿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剛剛死裏逃生,還有心情開玩笑。仙兒爺對你們的擔心,我看是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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