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中對秦晏寧的身份信了九成,他收起臉上的笑,淡淡道:“我叫方堯,你叫什麽名字?”


    秦晏寧聞言立刻打蛇隨棍上,“我叫辛夷,六歲便被國師大人買下來了。”


    秦晏寧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別的名字了,隻得拿辛夷的來湊數,好在她還知道辛夷身上發生的許多事情,就算方堯問起來她也不至於怯場。


    方堯顯然知道方知節豢養了許多年紀不大的女孩,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晏寧心中也泛起了嘀咕,眼前的男人也姓方,難不成他是方知節的私生子?


    方堯看了秦晏寧一眼,“還和他們站在一起做什麽,到本座這裏來。”


    方堯的語氣冰冷,看著眾人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攤躺在案板上的肉,生怕秦晏寧在他們身邊沾上什麽髒東西傳染給他。


    秦晏寧吐了吐舌頭,乖巧地站到了方堯的身旁。


    方堯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被幾人押著的“肥料”,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


    他開口道:“既然是師尊讓你來的,你為何混到他們中間,又鬼鬼祟祟地跟著來山穀?”


    秦晏寧心知自己避不開這個問題,歎了口氣苦惱道;“國師大人又不說您這裏到底是做什麽的,我隻知道個囫圇,不想在您麵前丟份就想著換個身份進來,也好心裏多點底氣。”


    方堯哼了一聲,“你倒是會討巧,不怕本座將你也拿去做肥料?”


    秦晏寧心中翻了個白眼,誰把誰拿去做肥料還說不定呢,可是她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隻得乖乖地說道:“昨天我一進來就被嚇到了,所以今天才混進來給大人送肥料來了。”


    兩人說話全程都沒有避著麵前的眾人,聰明如寧譽老趙早就明白自己要是不反抗,最終一定也是落得一個喂花的下場。


    其他眾人看著方堯今天的表現也明白,自己在他眼中和死人沒什麽區別,否則他又怎麽會提起這些秘辛的時候一點都不避著自己。


    方堯上前將“肥料”之中的幾個女子身後綁手的繩子解了開來,他扭頭看向寧譽和老趙,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景山的日子枯燥,你們也乏了吧。”


    “反正這幾個女人一會兒也要放血養花了,弟兄們不如好好放鬆一下?”


    寧譽老趙還有其他幾人聽見方堯的話都如遭雷劈,不知道做出什麽反應。


    一時之間,王振在鏡子中被讀取出來的迴憶,和他們沒進山穀前那個男人所說的話都串了起來。


    原來王振他們之所以敢在山穀中欺辱那個少女,不過是因為他得到了方堯的許可。


    秦晏寧對於方堯的話並不感覺吃驚,她早就猜到王振他們的所作所為和方堯脫不了幹係,可他的目的是什麽,她卻想不到。


    方堯顯然做慣了說客,見眾人不為所動,他繼續勸道:“放心吧,這裏是景山,你們那些禮義廉恥可以先放一放,沒人會知道你們做的事兒的。”


    方堯說著,臉上竟然還露出了幾分笑容,幾個女子見秦晏寧衝她們眨眼,適時地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方堯見到幾個女子怕了,笑得更加開懷。


    秦晏寧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方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麽呀?”


    方堯對這一聲大人極其受用,他看向秦晏寧難得耐心地解釋了起來,“這花兒名為凝靈,血液固然是它們的養料,可充滿了恐懼、懊悔情緒的血液才是最好的肥料啊。


    方堯的聲音裏帶著一種瘋狂,讓秦晏寧愈發惡心。


    秦晏寧壓下心中的惡心繼續問道:“那這花兒的作用是什麽呀,方大人?”


    方堯沒有迴答秦晏寧,反而看向了寧譽眾人,怒道:“還愣著幹什麽,動手呀,這還要我幫你們不成?”


    秦晏寧無奈勸道:“方大人,你在我麵前做這些不好吧,這花兒又不急於一時澆灌,咱們換個地方聊會兒,再讓他們鬧騰也不遲吧?”


    方堯聽見秦晏寧的話,麵上一僵,轉瞬間他又掩去了表情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方堯話音剛落,便掐住了秦晏寧的脖子,“你是師尊派來的,但不知道凝靈花的作用?”


    “說吧,你到底是誰的人?”


    場上情況突然變化,白景川雙手成拳隨時準備對方堯發動攻擊,秦晏寧卻偏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方堯的手,“方……方大人你鬆開點,你這也太敏感了吧?”


    “我當然知道這花是給那個女人保養容顏用的,可我還是好奇嘛,方大人這麽厲害,你來種花隻為了那個女人,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聽到秦晏寧這麽說,方堯臉上再次掛上了滿意的笑容,“原來你也不喜歡那位啊?”


    秦晏寧附和道:“國師大人身邊,有幾個人會真心實意喜歡她的,那個女人不過是仗著和國師大人有青梅竹馬的情誼罷了。”


    方堯沒有順著秦晏寧的話往下說,開口道:“這花兒,還能讓人忘記煩惱,變得快樂。人活在這世上,總有煩心事,可隻要用了融入花汁製造出來的熏香,便可以忘卻煩惱,隻沉浸在快樂裏麵。”


    “你進山時候中的迷魂引,不也是這個作用嗎?”


    秦晏寧嘿嘿一笑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這花豈不是個好東西?又能讓人容顏永駐,又能讓人快樂?”


    方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秦晏寧,“這世上又有什麽東西,可以隻讓你快樂,不問你要報酬呢?”


    秦晏寧凝神等待著方堯的迴答,卻見他拔出了自己的配劍,衝著自己的心髒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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