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六歲的時候被國師大人買下的,買下奴婢之後,國師大人就把奴婢放在了都城的別院裏接受訓練。當時的別院,除了奴婢之外還有許多人,現在她們有些在大小姐這裏,有些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們接受的訓練不算難,除了端茶送水之外就是各種討好主子的方法,按摩泡茶唱曲兒,大家都得學。”


    “也有些姐姐接受的訓練和我們不太一樣,她們年紀更大些,學的也更雜。”


    說到這裏,辛夷下意識地頓了頓,見秦晏寧沒有別的反應,才繼續說了下去。


    秦晏寧自然也知道,辛夷所謂的雜是指的什麽,無非是一些討好男人的手段罷了。


    她原本隻以為,方知節安插在她身邊的這些丫鬟都是被下過咒的,卻沒想到她們還是流水線產物,倒是意外撞破了他的一個小秘密。


    秦晏寧不動聲色地掃了辛夷一眼,看來她對辛夷的判斷有些地方並不完全正確,如果說她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為了自己能過得好一點而變成現在的性子,倒也算正常去。她記得,辛夷來到原主身邊時也不過才八歲。


    不過人性多變,她並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對辛夷心軟。


    辛夷並沒有察覺到秦晏寧的目光,繼續道:“奴婢在別院裏生活了兩年,除了學那些之外,也學了一些簡單的術法,但那些術法隻能用來傳信,沒有攻擊類的。”


    “後來國師大人選中了奴婢,讓奴婢來給大小姐當丫鬟。”


    “來見大小姐之前,國師大人給奴婢和其他人都下了咒,隻要不按照國師大人說的做,我們就會生不如死。”


    秦晏寧點了點頭,和她猜測的差不多,方知節雖然下咒控製了她們,但是他的符咒卻不算高級。


    也就是說,隻要讓方知節認為辛夷沒有背叛他,辛夷身上的符咒就不會發作。


    係統買來的束靈咒卻不同,它帶來的懲罰是源自靈魂上的痛苦,判斷被下咒人背叛與否也是通過他們靈魂上的波動。


    這就代表,辛夷絕對沒有辦法騙得了她。


    秦晏寧看著辛夷問道:“那他讓你在我身邊做什麽?”


    辛夷不敢隱瞞,“讓大小姐恨上妖族,監視大小姐的一舉一動,挑撥大小姐和老爺夫人的關係。”


    辛夷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這些事兒吧,確實有些損。


    當初剛到秦晏寧身邊,她並不知道自己做這些是為了什麽,但十幾年的時間,她又在國師大人麵前得臉,自然也明白了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他是想要大小姐親自殺死一千隻妖,然後將大小姐的血換給鳳雲宮的那位呢。


    也正是知道了這件事,她對大小姐的態度才愈發輕佻了起來,畢竟她遲早是個死人,而她隻要將事情幹得漂亮,說不定國師大人就會大發慈悲,解掉在她身上下的咒,還她一個自由。


    秦晏寧見辛夷所說,和她猜測的也沒什麽差別,點頭道:“起來吧。”


    辛夷哪裏還敢在秦晏寧麵前搞七撚八,乖乖地站在她身前,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鵪鶉。


    秦晏寧伸手抓住辛夷的右手,她剛要躲,就見秦晏寧揮手在她的右手上畫了起來,一道符咒的虛影出現,隱沒在她的右手之中。


    辛夷一張臉色慘白,“大……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啊?”


    秦晏寧笑得恬淡,“和方知節給你下的符咒是一個作用,不過要是你不聽話,發作起來可能比方知節哪個更疼哦。”


    辛夷聽見秦晏寧用這麽尋常的語氣說出了這麽可怕的話,整張臉上一絲血色都不剩,比國師大人那個符咒發作起來還疼,那她還不如死了痛快呢。


    偏生秦晏寧還要再補上一句,“方知節那邊,隻要你騙得過他,你就不會發作,我這個可不行哦。隻要你生出了背叛我的心思,你就會痛啦。”


    “要是我死了,你也得陪我一起。”


    “不相信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試試。”


    辛夷整個人都要暈了過去,秦晏寧說的這麽可怕,她哪裏還敢試,她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小姐,您要我做什麽,您說吧,奴婢一定聽您的話。”


    秦晏寧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乖,方知節不是要你監視我嗎?那你從今以後給他傳遞的消息,必須先送給我看。”


    “咱們來個將計就計好不好?”


    辛夷當然覺得不好,她是怕大小姐,但她也怕國師大人啊,她就是一個小丫鬟,到底做錯了什麽才招惹上了這麽兩個可怕的人啊。


    秦晏寧察覺到了辛夷的害怕,她知道自己恐嚇的差不多了,要想辛夷乖乖幫自己辦事,不被方知節察覺出端倪,還得再給她下顆定心丸。


    “放心,我要你傳遞的消息一定是七分真三分假,不會讓方知節看出來的。”


    秦晏寧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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