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事就直說,扭扭捏捏地像什麽樣子?”皇帝帶著幾分不高興說道。


    沈元安看了看秦晏寧和沈子煜,心一橫開口道:“兒臣昨日下午去了趟外祖家,瑤瑤在園子裏落了水。當時情況緊急,是兒子將她救上來的。”


    “如今事情雖然被壓下來了,但瑤瑤那丫頭卻鬧著說要嫁給兒臣,哪怕是側妃她也願意。”


    皇帝緊緊握住了皇後的手,不悅地看向沈元安。


    “瑤瑤要嫁給你,那你是什麽意思?”


    秦晏寧睜著一雙美眸等著沈元安的迴答,皇帝這一大家子和孔家的關係也太亂了吧。


    太後是孔家的,良妃也是孔家的,沈元安再娶一個孔家的,也不怕再這麽生下去生出個腦癱。


    不過現在看來,沈元安已經挺腦癱的了,難怪是近親結婚的產物。


    不過要是孔知瑤也嫁給了沈元安,那七皇子府隻怕會更熱鬧了,三個女人一台戲,沈元安這三個女人可都不簡單。


    秦晏寧饒有興趣地等待著皇帝的迴答,沈子煜感覺到了身邊人的蠢蠢欲動,伸手牽住了秦晏寧的手。


    皇帝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沈元安,“就算皇後說了不插手你們幾個的婚事,這事也該由你母妃來提才是。”


    沈元安心裏翻了個白眼,心道那也得您待見我母妃才行吧。隻怕她一提要娶孔家女,您得氣撅過去。


    沈元安連連告罪,“母妃覺得就是個側妃,用不著興師動眾,讓兒臣自己來和您說。”


    皇帝順手抓起身旁小幾上的點心碟子朝著沈元安砸了過去,沈元安被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皇帝怒道:“你倒真是聽你母妃的話,既然你想娶孔知瑤那你就娶,最好將孔家那幾個女兒都抬進你府,你母妃和她才能高興!”


    “給朕滾!今夜你就和孔知瑤成婚,若是完了朕就將孔家掀了!”


    沈元安被皇帝突如其來地發難驚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皇帝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


    最後還是皇後開了口,“七皇子,既然陛下已經準了,你就先退下吧,一切按著你父皇說的辦。”


    沈元安這才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秦晏寧看著皇帝氣得漲紅的臉,心中有些不解又有些了然。


    沈子煜知道秦晏寧不知道具體,拍了拍她的手小聲道:“迴去慢慢聽你說。”


    皇帝喝了杯溫水,情緒才恢複了一些,他看向秦晏寧開口道:“倒是讓攝政王妃看笑話了。”


    秦晏寧趕緊表示沒有,雖然她剛剛看戲看得挺開心的,但是這些心裏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皇帝又拉著沈子煜聊了會朝堂上的事兒,才放一對新婚的小夫妻迴去休息。


    秦晏寧同沈子煜剛起身欲走,就聽見了皇後的一聲驚唿。


    沈子煜和秦晏寧一個轉身隻看見皇帝吐出了大攤的黑血,整個人麵若金紙般躺倒在了皇後的懷中。


    眼看皇帝昏了過去,沈子煜趕緊幫著將他放平,又遣皇帝的內侍去太醫院請太醫。


    “你便說是本王的王妃不適,在大明宮中暈倒了,速速叫太醫院院正帶著幾個好手滾來。”


    內侍得了沈子煜的命令一路小跑衝了出去,沈子煜這才看向秦晏寧有些局促道:“委屈你了,但陛下如今的身體狀況,該對外頭瞞著些。”


    秦晏寧表示自己並不在意,皇後也感激地看向秦晏寧道了謝。


    雖然隻是件小事,但哪家新娘子新婚第二天便被冠了個身子不適暈倒的名頭,總歸不是什麽吉利話。


    秦晏寧能夠毫無芥蒂,是她沒想到的。


    沈子煜顧不上和秦晏寧多說,將她留在了房內陪著皇後和暈倒的皇帝,自己則敲打大明宮的內衛以及調動攝政王府的親兵去了。


    秦晏寧此時也是一頭霧水。


    原本她以為讓沈子煜不行的毒藥是皇帝下的,畢竟自古帝王家,哪能有真心的兄弟情。


    先帝在世時對沈子煜便疼愛有加,臨終前還給了沈子煜南川的十萬兵權。


    哪個皇帝能受得了自己的弟弟手握重權?


    所以秦晏寧,合情合理地猜測是皇帝給沈子煜下的毒。


    沈子煜喪失了生育的能力,就算他手裏握著兵權也沒什麽用,下一代這兵權總得還到皇帝的子子孫孫手中。


    再加上他是個勤勉肯幹的,皇帝還能讓他給自己打白工。


    秦晏寧猜,皇帝想的一定是,這天下給沈子煜先管著又怎樣。反正他就算奪了天下,也沒人繼承。


    但今天秦晏寧看著皇帝暈倒時,沈子煜的慌亂,她總覺得沈子煜對皇帝是真的有親情在的。


    秦晏寧相信沈子煜,他能在攝政王的位置上坐得穩坐得好,自然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既然他都信任並關心著皇帝,那大概率皇帝就不是當年給他下毒的人。


    可不是皇帝,又會是誰呢?秦晏寧一時之間還想不到。


    秦晏寧正想著,太醫院院正帶著幾名太醫趕了進來。


    幾名太醫給皇帝診脈後,一致決定要先針灸將皇帝的高熱退下來。


    皇後和秦晏寧便被先請去了外間。


    皇後內心雖然焦急,但還是聽了幾位太醫的話。


    秦晏寧倒是想裝作自己也很著急的樣子,但誰都知道她和皇帝也沒什麽交情,於是她便乖乖地坐在外間的椅子上等著沈子煜忙完來找她。


    許是院正剛剛那句暫時性命無憂給皇後上了一針強心劑。


    皇後看向秦晏寧淡然道:“本宮倒是從來沒想過,皇弟也會有喜歡上一個人的一天。”


    秦晏寧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皇後。


    皇後擺了擺手道:“你在我麵前不必拘束,你也看出來了,陛下的身子一直不好,這些年是陛下和本宮仰仗著皇弟。”


    皇後雖然這麽說了,秦晏寧還是乖乖地坐著,皇後說一句她答一句。


    做人最忌諱交淺言深,更何況皇帝病重,沈子煜又坐在攝政王這麽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萬一皇後是來套她話的呢,她可不想一句話不小心害了沈子煜。


    皇後見秦晏寧不願說話,也沒多說什麽。


    她右手緊緊攥著的佛珠足以見得她此刻內心的緊張,也許她是為了緩解自己的焦慮,才選擇和秦晏寧搭話的。


    秦晏寧看向皇後,心中有些同情。


    秦晏寧知道,她雖然貴為皇後,但太後偏愛良妃,她在宮中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看起來,皇後對皇帝也是有真感情的。


    秦晏寧正想著,沈子煜已經將外頭的事情安排妥當,折返迴大明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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